第207章 番外.聯盟往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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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兒, 才走進來,“對。”
沙拉說:“全身心都奉獻給神的意思,是終身不娶,你知道嗎?”
她怕他聽不懂, 特地把句子裏的幾個關鍵詞都換成了人類的語言。
“我明白。”秦烈安然用厄爾提語回答。
他走到她身邊, 握住她的手, 在她麵前單膝跪下, 抬起頭,眼眸清亮地望著她,“所以你想要我麽?”
他問得一本正經, 這句話本身卻十分曖昧。
沙拉凝視他片刻,不動聲色, 尾巴下落, 用尾尖點點他的肩膀,“好。我收下了。”
秦烈的立誓儀式在厄爾提城的中心廣場舉行。
天高雲淡,中心廣場上鋪滿黃色的落葉,不過中間高高的石台上打掃得幹幹淨淨。
雷諾坐在石台側邊, 附近幾個部落的酋長全都來了, 嘉珞和安倫他們也在。
石台上,正前方,搭起了白色帳幔,布簾在秋風中輕輕拂動。
自從沙拉做了部落的卡庫達後, 就從不公開露麵, 這次也是一樣, 她是乘著厄爾提戰士抬著的轎子來的, 轎子上掛著厚實的帳幔, 她的專屬座位也藏在台上搭起的布幔裏麵。
雷諾主持儀式。
他讓大家安靜下來,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情況,就示意秦烈上來。
秦烈依舊穿著星際聯盟軍的製服,走上高台。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異族的新任總督,人群瞬間安靜了。
這個新總督長得未免太好。
姿態挺拔,清冷俊美,像把冰鑄的好刀,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煙火氣。
議論聲重新大了起來。
“這也太好看了吧?”
“長成這樣,給我們的神做神侍,倒真的不虧。”
秦烈從厄爾提戰士手中接過寫著誓詞的紙卷。
誓詞是用厄爾提語寫的,隻有幾句,並不長,秦烈早已在心中溫習過無數遍了,其實根本不用再看,不過還是端正地拿好。
等四周真的安靜下來,他才開口:
“我,秦烈,謹於卡庫達與厄爾提民眾麵前宣誓,卡庫達,我將向您獻上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的一切,永遠侍奉您,永遠對您忠誠……”
他的厄爾提語流利,聲音清晰,沙拉就算坐在帷幕後,都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
秦烈讀完誓詞,按厄爾提人傳統的祭祀神的規矩,從旁邊的人手中接過一隻陶製的杯子,親手從瓶中斟滿了清水,向前幾步,掀開帷幔,走到裏麵。
沙拉正一個人坐在裏麵的座位裏。
秦烈俯下身,雙手把杯子送到她麵前。
好大一個杯子,好滿一杯涼水。
沙拉接過來,喝了一口,看看杯子裏麵,小聲嘀咕:“雷諾怎麽找了這麽大一個杯子?這水也太多了吧?”
秦烈聽懂了,忍住笑意,壓低聲音,“好像得喝光才行。不然我幫你喝?”
不能把水倒在光滑的石頭地麵上,太明顯了。
沙拉心想,他都把自己雙手奉上來了,總得也表現出一點誠意。
“不用,我自己來吧。”
沙拉抱著杯子,仰起頭,咕嘟咕嘟一陣猛灌,總算喝完了,心中暗暗慶幸,幸好隻要喝一杯就行。
秦烈對她彎彎眼睛,走出帳幔,把空杯子還回托盤上。
水沒有了,意味著卡庫達接受了這個神侍,廣場上歡聲雷動。
神侍的儀式完成,趁著所有人都在,雷諾又上前,把人類基地新總督和厄爾提城改造的事說了說。最近部落中人心惶惶,與其讓謠言到處亂傳,還不如跟大家直接講清楚。
雷諾說完了人類基地的事,又處理了好幾件部落內部的事務,還有人趁機上前,請他決斷雜七雜八的紛爭,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
陽光一點點斜下去,秦烈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座位裏,漸漸感覺不太對勁。
他很想去洗手間。
這個不難,厄爾提城的公共衛生係統是雷諾在沙拉的指導下做的,做得很不錯,廣場旁邊就有公共衛生間。
秦烈從旁邊的石階下了石台,去過洗手間又回來,重新坐下。
可還是很不對勁。
這就有點奇怪了。
秦烈又坐了一陣,感覺越來越難忍。
一個奇怪的念頭冒出來。
他看了一眼中間的帳幔那邊。
布幔裏隻有沙拉自己,周圍也沒人,她要是想叫人,勢必得探頭出來,她肯定不想。
台下所有人都看到,新任的神侍大人忽然站起來了,快步走到布幔前,對裏麵低聲說了句什麽,就進去了。
片刻後又出來,招手讓人把轎子抬進帷幔裏。
原來是卡庫達要提前退場。
沙拉坐在轎子裏,被那一大杯水折磨得死去活來,還好住的地方裏中心廣場不算遠,很快就到了,轎子一落地,沙拉就鑽出來,一路狂奔進去。
解決完出來,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了。
沙拉對這個新神侍很滿意,他知道她狂灌了那麽一大杯水,又等雷諾嘮叨了那麽長時間,一定忍不住了,相當機靈。
秦烈正把手插在褲袋裏,靠著桌子等著她,看見她出來了,輕輕一提,把她抱到桌子上坐下,幫她脫掉了右腳上的鞋子。
他先看了一眼,又用手指揉了揉腳跟上麵一點的地方,“還好,沒有破皮。”
沙拉:?
她今天穿的是雙新鞋,鞣製過的軟皮做的,後跟上麵收口,有點勒腳,不舒服一天了,正打算換掉。
沙拉看著秦烈,遲疑道:“難道你……”
秦烈語調輕快,“沒錯。”
他能感受到她的感覺。
秦烈輕輕揉了揉她的腳跟,“我覺得這功能不錯,方便神侍照顧神。”
沙拉有點嚇到,拉過桌上的光腦,在上麵敲下厄爾提語:【所以發誓是有用的?你發誓做了我的神侍,就和我有了特殊的聯係?】
秦烈忍笑:“你就是神,你竟然覺得誓言沒用?”
他直起身,摟住她,“沙拉,我在誓詞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秦烈自從來到這顆行星,遇到沙拉,世界觀就被砸得稀碎,連她能預言未來、穿進石頭都習慣了,現在對通感這件事也接受度良好。
沙拉看看他,默默地伸出手指頭,掐了掐他的胳膊。
秦烈:“……”
她毫無感覺,一點也不疼,新建立的這種通感是單向的。
沙拉很快就發現,和他通感有點好玩。
這天剩下的時間裏,秦烈身上時不時疼一下,一會兒是手背,一會是大腿,一會兒又是頭上,像是被人拔掉了一根頭發。
秦烈有點無奈:“沙拉,你這樣,我會不知道哪次是你真的不舒服。”
然而沒用,她正新鮮著,還沒玩夠。
一直玩到他晚上回戰艦,隔了那麽遠,仍然能體會到她在東掐一下,西掐一下。
等秦烈洗漱好,坐在書桌前,打開書桌上的燈時,忽然覺得她正在有節奏地掐手背。
他默默地數了數,發現她隻是簡單掐了個遞增的數列而已,心想,下次可以教她電碼,她就可以給他發消息了,可惜是單向的。
一陣困意襲來,秦烈直覺地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的,估計是她困了。
果然,手背上的數列開始亂了,沒一會兒就徹底停了,她皮了一天,總算是睡著了。
秦烈微笑了一下,拉過光腦,接好畫板。
上麵是一個精致的手繪少女,舉著彎彎的大尾巴。
沙拉不見外人,也並不拍照,秦烈這兩天忽然有了想把她畫下來的衝動,連熬了幾夜,還沒畫完。
畫上的沙拉穿的不是兜帽長袍,而是一身人類的衣服——帶兜帽的衛衣和長褲球鞋。
這身衣服已經畫好了,秦烈偏頭研究了一下,覺得挺滿意。
他在屏幕上點了點。
一閃而過的瞬間,是
雖然沒別人,秦烈還是有點耳根發燒,火速給她換上新的衣服。
不同的圖層是不同的衣服,這一套是和他一樣的聯盟軍服。
軍服細節很多,秦烈正打算再添幾筆,修飾肩章的時候,忽然聽到腦中傳來聲音。
毫無疑問是沙拉的。
她在他的腦中幽幽出聲,“奇怪了。這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