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金批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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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煥睫毛細微地顫動了一下,隨後不易察覺地揚了揚眉。
    那頭司延停看鬱白含沒說什麽,轉過頭就走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鬱白含緊繃的背放鬆。
    他湊近陸煥,眼底閃著小興奮悄聲問,“那種新研發的黑科技,一般值多錢?”
    陸煥淡然,“至少八位數。”
    鬱白含:!!!
    他心潮洶湧了一下,又老神在在地拍了拍陸煥,“你就好好寵我吧。”
    “……”
    陸煥默然一秒。
    不知想到了什麽,又輕聲笑了一下。
    他們已經在這兒站了兩三分鍾,鬱白含對陸煥說,“走吧,我們下樓吃飯。”
    裝備到手,吃完就溜。
    他剛轉身要走,忽然被陸煥拉了回來。兩隻手牽著他敞開的領口,給他係上了紐扣。
    陸煥動作不緊不慢,“把我們浪漫與激情的烙印遮一遮。”
    “……”鬱白含抿唇羞澀。
    兩人一道下了樓,樓梯口早已候了傭人前來領他們去餐廳。剛被支走的樊霖這會兒也出現了,一臉愧疚。
    “先生,我——”
    “走吧,去餐廳。”陸煥示意他不用說。
    餐廳裏,司延停和司巍已經到了。
    鬱白含和陸煥落了座,又等了會兒才等到姍姍來遲的封建餘孽。
    司雲獻和袁縈不僅來得遲,入座後還一言不發地靜坐了兩三分鍾。整個餐廳落針可聞,四周的傭人全都低頭不敢出聲。
    鬱白含看了一眼。
    要是把樓上司延停的相框給主座上那兩人框上,這場麵看著就跟追悼會似的。
    三分鍾後,筷子磕碰。
    司雲獻立威結束,終於拿起了碗筷,“吃吧。”
    隨著他發話,餐廳裏的氣氛又流動了起來。
    鬱白含整場午餐吃得還算舒心。
    餐桌上餘孽不怎麽說話,司延停兩兄弟和陸煥表麵和諧地聊著天。
    飯至尾聲,司巍放下筷子,“陸先生和小含下午有什麽安排?要是沒……”
    陸煥開口,“下午帶白含見見我的朋友。”
    司巍話音頓住,隨即麵色欣然,“喔,那小含和陸先生去玩吧,三哥不留你們了。”
    主座上,袁縈看了鬱白含一眼,這次沒再說什麽。
    午餐一結束,鬱白含果然被司家人速速炫了出去。
    陸煥帶著鬱白含出了司宅大院,樊霖已經開車等在了門外麵。
    司延停出了送了一程,和陸煥寒暄道別後又看向鬱白含,緩聲說道,“弟弟,有空常聯係。”
    鬱白含,“嗯。”你也是,帶好伴手禮。
    “走了。”陸煥攬著鬱白含的肩頭帶著人坐上車後座,車門“嘭”地一關,隔絕了外麵司延停那張含著笑意的假麵。
    ·
    私家車終於駛離了司家老宅。
    那座龐然大物連同著四周的林木都在背後飛速遠去。
    鬱白含一坐上車就往後備箱墊瞅。
    陸煥轉頭看他擰得跟個麻花似的,顯然又回歸了本性,“你在看什麽?”
    “你車上有備用的衣服嗎?”鬱白含扒著靠背,“睡衣都行,借我穿穿?”
    陸煥薄唇動了動,忍住了跟隨他思維討論“車上為什麽要放睡衣”的衝動,伸手按了個按鍵,座位中間的一道箱門便緩緩打開。
    “自己找。”
    還真有,鬱白含驚歎地在儲物箱裏扒了扒。
    陸煥是哆啦a夢嗎?
    他翻出一件連帽的短袖衛衣,低頭就開始解襯衣扣子。瘋批哥碰過的,一身狗味兒,得趕緊換了。
    陸煥眉心一跳,一把按住他的手,“司白含。”
    前麵樊霖餘光掃到後視鏡,嚇得立馬收回目光,趕緊升起中間擋板!
    擋板將前後兩個空間隔開。
    鬱白含拍拍陸煥的手,“做什麽?”
    他態度過於坦然,陸煥張開的嘴又閉上,另一隻手按了按眉心,像是想說什麽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
    鬱白含:……?
    陸煥難不成還沉浸在“偏執的占有欲”裏沒有出戲?
    他順勢開解,“好了好了,樊霖已經把隔板升起來了。”說完又輕哄一句,“別任性,鬆手。”
    身上這狗味兒齁。
    陸煥,“……”
    把任性的陸煥拍開後,鬱白含很快換好衣服。連帽衛衣的領口本就偏v字型,往他身上一套,大半脖頸都露出來。
    一旁陸煥看著他脖頸上兩人齊心揪出的片片紅印陷入了沉默。
    鬱白含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瞥,也沉默了。
    私家車還在往聚會的方向平穩飛馳著。
    片刻,鬱白含輕輕抿唇,“你的朋友們,會不會覺得我們太浪了?”
    一聲冷笑落下,“你說呢。”
    “……”
    ·
    齊玦發來的地址在城東一條著名的景觀河裏。
    他說“河裏”的時候,鬱白含還特意拉大了地圖,然後發現真的是在河“裏”。
    鬱白含:?ok,這很河裏。
    齊玦把聚會辦在了遊艇上,遊艇是他去年新買的,申請了證件和許可,用來娛樂。就這麽泊在寬闊的河岸碼頭,十分豪橫。
    鬱白含和陸煥到時,齊玦正在碼頭等著他們。
    見人下車,齊玦把手揮得像雨刷器,“陸哥,白含!”
    兩人走過去。
    鬱白含問,“其他人呢?”
    “他們都到了,在上麵……”齊玦的話音在看見鬱白含脖子上一圈深深淺淺的紅印時戛然而止!草……好,好激烈。
    視線往下,又雙叒是陸煥的衣服。
    齊玦幹澀的唇一碰,看向陸煥的目光中立刻帶上了“禽獸”。
    陸煥麵無表情,“不帶我們上去?”
    “……”齊玦吸了口氣,趕緊收回眼神,帶著鬱白含和陸煥踏上舷梯。
    上到甲板,視野瞬間寬敞。甲板上擺放了沙發躺椅,轉角處還有吧台。正中央是一道滑動門,門內隱隱傳來音樂和喧鬧聲。
    齊玦走在前方,“他們在裏麵。”
    他說著又暗搓搓地回頭,“準備了小驚喜~”嘻嘻。
    鬱白含一看他這副熟悉的嘴臉,陡然生出一股淡淡的警惕。
    走到滑動門前,齊玦清了清嗓子衝裏麵喊了一聲,“陸哥和白含來了!”
    隨即把門“嘩——”地拉開。
    門一開,三道整齊的聲音瞬間衝了出來,“surprise!”
    啪!一根細線一拉。
    門上方懸著的開合金球就掉了下來,然後在麵前三人“臥槽?”的目光中,“嘭”地砸在了陸煥那顆高貴的頭顱上。
    一聲悶響,球體對半一開。
    簌簌禮花從陸煥頭頂飛灑出來,還落了些在鬱白含身上,順著他寬大的領口梭進了衣服裏。
    眾人,“………”
    有那麽半分鍾的時間,門口幾人誰也沒說話。
    隻有動感的音樂從屋內傳來。
    炫彩的搖頭燈光掃在陸煥那張平靜的臉上,平靜得讓人心慌。
    離控製台最近的聞婁沒忍住伸手把不合時宜的音樂一關。
    關了一秒,發現氣氛更加靜默,他又重新摁開。
    新切的歌從裏麵傳出來:要不你還是把我刪了吧。
    集體的視線轉向了他。
    “……”
    聞婁按著心慌,視線從麵前掃過一圈,最後落在了鬱白含身上。他抓住一線生機,表達友誼,“你好,歡迎你。”
    鬱白含扯扯衛衣整理了下儀容儀表。
    衣服一抖,金色的禮花屑就從他下擺窸窸窣窣地落下,“你們好。”
    頓了一秒,他似帶了點讚歎,“……活潑啊。”
    幾人,“……”
    ·
    五分鍾後,幾人在中央環形沙發上坐定。
    鬱白含捧了杯特調慢慢喝著。
    旁邊陸煥坐姿閑散,一隻手握了玻璃酒杯,指尖搭在杯沿。
    對麵,五金批發er心虛地解釋:
    “開合金球質量不太好。”
    “上麵的掛繩太細了,一拉就掉。”
    楊辛原試圖製造幸福感,“其實情況不算最糟,最開始我們還說掛在最上麵的飛橋甲板……”
    齊玦立馬給了楊辛原一胳膊拐,你可少說點吧!
    鬱白含透過天窗抬頭看了眼距頭頂六米高的飛橋甲板。
    挺敢想的。
    陸煥放下酒杯,嗬嗬一笑,“那我還挺幸運了。”
    五金批發er:……
    不過念在他們一片熱忱,自己也沒被砸出毛病,陸煥姑且將此事翻篇。
    今天的聚會主要是五金批發er們想認識一下鬱白含,這會兒他們就熱絡地做著自我介紹。
    鬱白含挨個記了記人:
    聞婁,剛剛那個很會選歌的;
    楊辛原,很會製造幸福感的;
    孫以青,很會縮小存在感的。
    陸煥的朋友真是各有千秋,不過共同點是,全是上流圈子的公子哥。
    他盯著幾人,虛心請教,“那‘五金’是指?”
    齊玦手指一圈,喜滋滋道,“當然是指我們這‘五朵金花’了!”
    鬱白含,“……”
    退群是對的。
    …
    相互認識的環節結束。
    俱樂部裏又重新嗨了起來,音樂跳動,燈光交替著。
    陸煥靠坐在沙發上,酒水的醺香縈繞在鼻端。他眼底映著這副鮮活熱鬧的場景,有一瞬竟恍若隔世。
    正看著,鬱白含就和齊玦他們說完話坐回來了。
    陸煥懶懶地斜去一眼。
    鬱白含仔細揣摩著他的神色,“你好安靜,是被球砸那一下還沒緩過來嗎?”
    “……”
    思緒瞬間被拉回現實。
    因為過於現實,被砸到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陸煥深吸了口氣,捏了捏眉心,“司白含。”
    鬱白含看他果然沒緩過來,就善解人意地朝他的腦袋伸出兩隻援手,“這位患者,要叫白含醫生。”
    “……”
    “陸……”楊辛原剛從那頭走過來想叫兩人去玩,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頓時被shock在了原地!
    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靠近。
    陸煥把鬱白含兩隻魔爪從自己頭皮上抓下來,抬頭看向停在不遠處的楊辛原,“怎麽了?”
    鬱白含也扭過頭來。
    楊辛原頂著一種自己很多餘的感覺說,“我們準備轉移陣地,外麵太陽好,不如去後麵露天泳池玩。”
    鬱白含眼睛一亮,“可以遊泳嗎?”
    “可以啊,你喜歡遊泳?”
    “誰不喜歡劃水呢?”
    “……”無法反駁。
    那頭齊玦已經在喊他們了,楊辛原看鬱白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鬱白含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有更衣室嗎,有泳褲嗎?”
    剛走出一步,衛衣帽子忽然被拉了一下。
    陸煥勾著他的帽沿又將他拉回了沙發。鬱白含重新跌回沙發裏,轉頭看向陸煥,“做什麽?”
    “你要去遊泳?”語調微微挑了一下。
    鬱白含品著這語氣:好像他要遊泳挺離奇似的。
    “我不能遊泳?”
    陸煥看鬱白含一臉疑惑地盯向自己,盯了兩秒又去看自己被砸到的頭,好像在懷疑自己的腦子,頓時氣笑了一聲。
    他就點了點鬱白含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