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含揣摩, “是嗎？”
    陸煥嗯了一聲，對樊霖道，“你先下去吧。”
    “是, 先生。”樊霖回過神，轉身離開。
    他邊走邊思索：先生為什麽不讓他說下去, 這是還在防備著？
    待人離開, 陸煥看向鬱白含, “我們白含有什麽安排？”
    鬱白含立馬喜滋滋地坐過去，“我們要不要一起看個片？”
    “……”陸煥定了一下, “什麽？”
    鬱白含朝他亮出手機屏，上麵是近期上映的一排電影。他拇指點了點, “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陸煥像是才回過神，看向評分第一的愛情片《輕夏》。他目光落了幾秒，“挺好的。”
    鬱白含，“我也覺得，看名字就很有趣～”
    陸煥皺眉：有趣？
    然後他就看鬱白含點向了
    手指一動，相當利索地買了兩張票。
    陸煥：……
    鬱白含買完票, 劃著手機對沉默的陸煥道, “我們看完電影, 再去這家餐廳吃晚飯, 晚上在附近逛一下，你覺得可以嗎？”
    陸煥從《鎧甲戰士大戰龍湖水怪》上收回目光，輕輕道，“我們白含安排就好。”
    鬱白含欣然收了手機, “那感情好。”
    …
    第二天吃完午飯, 兩人出門。
    樊霖沒有跟來, 開車的是陸煥。私家車駛離了陸宅, 朝著市中心的方向而去。
    鬱白含坐在副駕駛座上，“不用帶保鏢嗎？”
    陸煥抿唇，“今天是去團建的嗎？”
    喔，不是～是雙人行程。
    鬱白含羞澀垂眼，“我是在想，你收拾了司延停，他會不會作妖？”
    陸煥目不斜視地掌著方向盤，“這幾天不會。”
    還有限定版的不作妖？
    鬱白含求知，“為什麽？”
    陸煥，“還有人不想讓他翻身，他暫時自顧不暇。”
    鬱白含腦海裏冒出個福星，“我三哥？”
    陸煥似笑了笑，“司延停名下的產業和項目，我和霍老隻吃下了一半，知道還有一半在哪兒嗎？”
    鬱白含看向他悠然的側臉：？
    陸煥薄唇動了動，“崔家。”
    “崔？好耳熟。”
    “你二姐的夫家。”
    “……”
    原來是司曇在悄咪咪地推波助瀾。
    內外夾擊，難怪司延停這次栽得這麽快。
    鬱白含湊向陸煥，意趣盎然，“這麽說來，我大哥的產業一半給了妹妹的夫家，一半給了弟弟的夫家。”
    夫家。
    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收了一下。
    陸煥喉頭微動，“坐好。”
    鬱白含又重新靠回座位，啪地撫掌落下結語，“我們可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
    “……”
    按照導航一路開向市中心。
    兩人下了車，距離電影開場還有半小時。
    影城外有家奶茶店，鬱白含去買了兩杯奶茶，怡然自得地遞給陸煥一杯，“今天，你們白含老板請客～”
    陸煥配合地接過來，“謝謝老板。”
    鬱白含看他低頭喝了一口，就問，“小陸，好不好喝？”
    陸煥像個熟練的下屬，“老板請的，當然好喝。”
    “那我嚐嚐你的。”鬱白含說著湊過去，含住陸煥的吸管。
    剛嘬上，吸管好像從他嘴裏抽出了一點，他又趕緊叼穩，拍拍陸煥的手。
    抽什麽，也不怕嗆到老板。
    吸管就不動了。鬱白含嘬了兩口抬頭，絲絲涼涼的青提味彌漫在唇舌間，“你的好像比我甜。”
    陸煥抿唇，“嗯。”
    鬱白含拽著他往影城門口走，“還有一刻鍾，我們該進去了。”
    ·
    到了影院裏，鬱白含去買爆米花。
    陸煥站在他身後，目光落在手中奶茶的吸管上。頓了幾秒，他低下頭——
    “原味還是巧克力？”前麵鬱白含突然轉過來。
    他話音一落，就看陸煥像是驚了一跳！嘴唇鬆開吸管一陣低聲咳嗽。鬱白含趕緊伸手給人撲撲拍背，“看你，喝個水都能嗆到。”
    陸煥咳得脖根泛紅，幽幽側了他一眼。
    鬱白含寵溺拍拍，“好點了沒有？”
    得到一聲“嗯”後，他滿意地收回手。
    他今天可真像個十佳男友～
    鬱白含把買好的爆米花抱在懷裏，他手上還拿了奶茶，就讓陸煥去取票。
    他看後者取票的姿態堪稱流暢，不禁驚歎，“小陸連這個都會！”
    “……”陸煥看向他，“反諷？”
    看，又敏感了。
    鬱白含辯解，“我以為你不會來電影院這種地方。”
    “來過一次。”
    “喔～和誰？”鬱白含立馬靠過去。
    “大學學生會組織的觀影活動，我是學生會會長，不能缺席。”陸煥拿著票和他往檢票口走，狀似隨意，“我們白含很在意？”
    哇～學生會會長。
    不得了的新身份解鎖了！
    鬱白含羞赧道，“還以為我的正宮地位被動搖了。”
    陸煥唇角彎了一下，“少點不切實際的想象。”
    鬱白含：ovo噢～
    幾句話間，他們已經走到檢票口，陸煥把票遞過去。
    兩人相貌都很出眾——尤其陸煥，渾身透著矜貴清冷的氣質，根本不像是會來大眾影院的人。
    檢票員沒忍住往他兩人身上多看了幾眼。
    陸煥習以為常地接了票站到一邊，等鬱白含跟了上來才一起往裏走。
    進了影廳，裏麵已經在放廣告了。
    四周黑漆漆一片，鬱白含懷裏抱著小桶爆米花，一手拿了奶茶，小心翼翼地探著台階跟在陸煥身後。
    走出幾步，他趁著熒幕稍亮的那一下伸手拉住了陸煥的袖口。
    隻一瞬，熒幕光線又暗了下來。他攥在指間的袖口撤了出去。
    下一秒，一隻大掌滑下來牽住了他。
    手掌幹燥而溫暖。
    鬱白含的手被陸煥裹在掌心，心跳快了幾拍。
    他抬頭朝前麵看去，隻見陸煥側背向他，身影在明明暗暗的熒幕光下顯得挺拔而高大。
    鬱白含臉上發熱：小陸，很會嘛。
    陸煥牽著他走到座位前就鬆開手。
    鬱白含坐下後放好奶茶、爆米花，小桶的爆米花放在兩人中間，他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上麵，“是不是買小了？”
    陸煥看了一眼，“你能吃完嗎。”
    鬱白含摳了摳巴掌大的桶口邊緣，給人科普，“不是那種偶像劇、青春小說裏都有，男女主吃爆米花，手碰到一起，然後就在爆米花桶裏牽了個手。”
    在爆米花桶裏牽了個手。
    他說完兩個人同時默了一下。
    陸煥請教，“為什麽要在桶裏牽手？”
    “……浪漫的巧合？”
    “浪漫嗎。”
    熒幕又亮了亮，鬱白含看向陸煥映著光的完美側顏，忍不住伸出手戳戳他的手背，“那我們小陸說說，怎樣才算浪漫？”
    指尖不輕不重地戳在手背。陸煥手指蜷了一下，隨即反手按住那隻作亂的手，手指一攏裹在了手心裏。
    他看向熒幕，喉結一動，“不知道。”
    “但肯定不是在桶裏。”
    鬱白含一下笑得咯咯咯的。
    他又毫不矜持地把手指一根根塞進陸煥的指縫：要十指相扣。
    陸煥側頭，“……”
    ·
    電影很快開場，兩人都沒再說話。
    《鎧甲戰士大戰龍湖水怪》拍的是跨物種大戰，鬱白含看得津津有味。
    兩人十指緊扣著，他看到激動處還要狠狠拽一把陸煥的胳膊，歡實扭動，“打他打他打他！”
    陸煥，“……”
    終於，在鬱白含一個砸拳痛擊了陸煥的小指之後！陸煥把人的手抽出來，重新裹在掌心牢牢摁住。
    鬱白含於激動的情緒中抽出神，湊過去悄聲問，“怎麽了？”
    陸煥動了動微痛的小指，“我們白含不但喜歡踩腳刹，還喜歡拉手刹。”
    鬱白含：？
    耳邊的聲音很輕，他又往陸煥那頭貼了點，試圖聽清，“什麽腳刹？”
    “新婚……”熒幕上光線驀地一亮，折入鬱白含清亮的眼底。陸煥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話音一下刹住。
    光線閃了閃，又暗下來。
    陸煥眸光微動，伸手捏住鬱白含的臉把人按回去，“沒什麽，看你的。”
    鬱白含靠在座位上海獺搓腮：新婚？刹車？
    好耳熟。那是什麽？
    …
    一個多小時後，電影結束。
    影院裏的燈又亮了起來，鬱白含意猶未盡地看著片尾，捏捏陸煥的指骨，“打鬥好精彩，驚心動魄的。”
    陸煥看向他的手，“不及我們白含精彩。”
    “……”鬱白含不好意思地縮回手，“我們出去吧。”
    出了電影院，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
    影城
    陸煥雙手揣著兜，“我聽白含老板的。”
    鬱白含滿意地拍了拍他，“那小陸，我們走吧。”
    …
    今天是周末，出來逛商場的人很多。
    鬱白含和陸煥順著自動扶梯下去，他放眼一望，大多是一家人，或是姐妹、情侶。
    正看著，就聽陸煥問，“在看什麽。”
    鬱白含扭頭，見陸煥的目光已經順著他剛剛的視線落在了一對情侶身上。他下了扶梯，咯咯笑道，“看別人的愛情。”
    走出幾步，身側忽然落下陸煥的聲音，“你也想要嗎。”
    “什麽？”鬱白含看向陸煥的側臉。
    陸煥似神色如常，“他們不是穿的一套？”
    一套什麽？這個新任職的小陸說話怎麽不清不楚的。
    鬱白含轉頭又看了眼剛才的小情侶，對方隻剩了道遠遠離去的背影。他看了幾眼，突然反應過來：……情侶裝？
    他說“別人的愛情”，又不是指這個。
    看他們小陸，又想多了～
    鬱白含正要和陸煥解釋他隻是字麵意思，話到嘴邊忽而一頓。再開口時，他透出點假裝不在意的羨慕，“還好，遠遠看一眼就好。”
    “……”
    說話間正路過幾家服裝店。
    店門口人體模型上展示著好幾身衣服，鬱白含目光剛掃過去，胳膊便被一撈。
    陸煥撈著他朝其中一家走去。
    鬱白含矜持，“小陸這是做什麽？”
    陸煥微繃著下頜，看著像是公事公辦，“帶我們白含老板來近近看一眼。”
    “……”
    進了店裏，立馬有店員迎上來。
    鬱白含拉下陸煥，湊在人耳邊悄聲說，“我們小陸不是隻穿高定嗎？”
    一隻手牽起他的t恤下擺扯了扯，“白含老板都穿得這麽樸實，小陸有什麽不能穿的。”
    喔～好吧。
    鬱白含說，“那我們就淺看一下。”
    兩人的小動作被店員看在眼底，她立馬會意地指引，“當季新上了一批情侶款，兩位要不要看看？”
    鬱白含很有霸總氣勢，“小陸，你去挑。”
    陸煥低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頭走向展示架，抬手挑選。陸煥衣品很好，幾乎隻是掃過一遍就選定了一套。
    他拿著衣服叫上鬱白含去更衣間。
    店內有一片更衣區，店員守在門口遞號牌，進去之後自己選隔間。
    兩人進了更衣區，陸煥剛進隔間門，就看鬱白含已經絲滑地貼著門縫梭了進來。
    “……”
    他一手按著門把，“你在做什麽。”
    鬱白含推著他的手把門關上，順帶上了個鎖，“一起，不要羞澀。”
    陸煥深吸了一口氣，他盯了鬱白含半晌，轉頭要去拉開門。哢噠，門開了一道兩指寬的縫，陸煥扭頭道，“你……”
    眼前映入一片白，他話音頓住。
    鬱白含t恤拉過頭頂，從衣擺下和他對上視線。
    “……”
    門又“哐”地飛快一關！
    陸煥捏了捏眉心，側頭轉開視線。
    視線一轉正對上旁邊的鏡麵，鏡中依舊是一片白，甚至視角更為清晰，還能看到優美晃動的背部曲線。
    陸煥定了兩秒，垂眼解起紐扣。
    放在旁邊的衣服是一整套，從上衣、褲子到腰帶。腰帶是偏長的編織繩樣式，鬱白含低頭係好，還從身前垂下來長長一截，“怎麽這麽長，陸煥？”
    陸煥襯衣扣到一半抬眼。
    “……暗器？”
    鬱白含正對著鏡子擺弄，他透過鏡子投去一道指責的目光，“我沒注意到它造型是什麽樣，你幫我塞一塞。”
    陸煥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隨即走上前。鬱白含正要轉身，一雙手便從他身側繞過來，搭上了他的腰帶。
    他立馬不動了。
    喔，這個姿勢，也挺好的。
    陸煥看向鏡子，就著從身後環抱的姿勢，將他係在腰上的編織腰帶重新解開，繞結。
    鬱白含後背貼著陸煥的胸口，他低頭，看對方靈活的手指在他腰前翻動著。
    他正心跳怦怦地看著，忽然又抬了下眼，望向跟前的鏡麵——
    兩人的姿勢在鏡中一覽無餘。
    陸煥高大的身形幾乎他整個擁在懷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陸煥已經沒有看著鏡子，而是垂眼探過他的肩頭。
    鬱白含看得小臉一黃。
    似乎有微促的心跳傳到了他背後。
    他正看著，拉在他腰帶上的手忽而一緊。他被拉得仰了一下，靠上了陸煥的肩頭。視線晃動，鏡麵裏映出陸煥朝他側臉的動作。
    後者垂著眼，有一瞬的溫熱擦過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