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周末。
    鬱白含醒的時候,看陸煥正坐在床頭看書，罕見地沒有先他一步起床。
    他就翻了個身抱上去，把臉埋在陸煥腰下,“你今天怎麽還在賴床？”
    “……”頭頂落下陸煥的聲音，“我是賴床嗎？”
    鬱白含從他身前仰起臉。
    陸煥低眼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順著他耳朵臉頰摸了摸。
    自從他昨天回來之後,陸煥已經這樣揉搓了他好幾次，就像沒什麽安全感似的。鬱白含琢磨：難道是還在介意昨天自己被跟蹤的事……？
    他便抬眼，將臉貼在陸煥身前,“喔，是特意陪我的～”他說話間，淡色的唇一張一合，柔軟的臉頰動了動。
    陸煥氣息驀地沉了幾分。
    意誌薄弱的早晨,注意力果然很輕易就被拉去了別處。
    他按住鬱白含的頸側,“起來吃飯。”
    鬱白含臉頰被輕輕擠壓,感覺到透出的熱度。他呼吸也熱了幾分，垂眼瞥了瞥近處。
    下一秒，他就被一隻大掌拎住了後頸皮。
    距離一下拉開——
    陸煥敞開的領口上方,鎖骨脖頸盡是一片潮紅。他手下用了點力道，警告地搓了搓不安分的蘿卜，然後翻身而起走進了洗漱間。
    “……”
    他們陸學長還真能憋。
    鬱白含紅撲撲地海獺搓臉，也下床跟了進去。
    入秋後天氣轉涼。
    兩人居家的衣服都換成了稍微有點厚度的長袖長褲。
    鬱白含刷完牙瞥了眼陸煥。
    對方的衣服是深色的，褲子寬鬆,衣擺垂下來勉強能遮住。
    陸煥洗漱完又抹了把冷水臉，漲紅的臉上掛著沁涼的水珠，然後拎起旁觀的罪魁禍首,姑且就這麽下了樓。
    …
    樓下已經備好早餐。
    馮叔去別處忙活了，沒在餐廳裏。
    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鬱白含配了杯牛奶。他喝完牛奶，嘴唇一圈白蒙蒙的，就伸手撲撲拍打陸煥：紙紙紙！
    陸煥會意地抽完紙轉頭朝他看了一眼。
    他視線在那雙唇上一落，眼底好不容易壓下的熱意又重新湧了上來。
    鬱白含看人沒動，就努了努嘴催促，“你在幹嘛，等牛奶幹了直接揭膜嗎？”o3o？
    “……”
    陸煥抿了下唇，伸手直接給人一擦。
    他飛快擦完別開臉，低聲道，“好了。”
    鬱白含目光一轉就看陸煥耳尖泛紅，他瞬間意味深長：喔……
    又不正經了，陸學長～
    ·
    今天剛好出了點太陽。
    早飯過後，兩人拿了書和電腦準備去露台待著。
    陸煥一手拿著電腦，一手拿了鬱白含大半的書，一路走下樓梯，“多曬點太陽對你身體好。”
    鬱白含看著他板正嚴謹的背影，忍不住輕歎：陸煥是真把他當蘿卜栽嗎？多曬太陽，多鬆土，還有一周一次的定量灌溉。
    他怕不是棵黃金蘿卜。
    兩人很快下樓到了露台。
    鬱白含邊放書邊問，“你不是還在痛打落…司延停，待在家裏沒問題嗎？”
    陸煥低頭開電腦，“難不成要我親自去拔網線。”
    鬱白含一下笑出聲，“咯咯咯咯……”
    嘭——“嗷！”
    笑聲戛然而止。
    他冷不丁踢到桌子，整個人立馬顫巍巍地梭了下去……
    “？”陸煥轉頭看鬱白含抱著腿蔫兒在座椅裏，忙低頭去查看，“撞哪兒了。”
    鬱白含小腿直抽，“麻筋。”q
    “……”
    睡褲被掀起來，露出小腿和膝蓋。
    陸煥看他沒受外傷，定下心後就陷入了片刻的無言。
    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將鬱白含的腿拉過來搭在自己大腿上，指腹抵在對方麻筋的地方按揉，“有這麽好笑？”
    鬱白含又咯吱笑出聲，“主要是代入你的臉好笑。”
    “……”陸煥盯了他一眼，手下一重。
    “嘶，嗷！”
    被製裁之後，鬱白含終於安靜了。
    他一條腿搭在陸煥腿上，膝蓋屈起，正踩著陸煥緊實的大腿。他腳下蹬了蹬：觸感很好，還能回彈。
    一隻手攥住他的腳踝，陸煥腰腹緊了下，“又不消停了？”
    鬱白含抬眼對上陸煥的目光，視線相交，像有電流裹著火花擦過。他呼吸微亂了點：又沒怎樣，陸學長真是越來越敏感了。
    陸煥按揉的動作也緩了下來，溫熱的手心裹著他的小腿，粗糲的指腹擦過。
    對視間，呼吸纏綿曖昧滋生。
    鬱白含心跳怦然。
    他睫毛扇了扇，正想湊上去，陸煥打開的電腦上便彈出一個對話浮窗，提示音響起：滴滴滴！
    他轉頭，就看是什麽項目經理。
    陸煥也看了一眼，然後呼出一口熱息道，“是工作匯報。”他說完一手按著鬱白含的腳踝，另一隻手接通了視頻。
    視頻接通，對麵的聲音一下傳出來，“陸總。”
    攝像頭隻拍到陸煥胸口以上。
    他已經調整好神色，又恢複了那副正經模樣，“嗯，說吧。”
    工作匯報的聲音從電腦裏連續不斷地傳來。陸煥靠坐在椅背上，大多數時候隻是應兩聲，光聽著不說話。
    鬱白含坐在視頻拍不到的旁邊，小腿還被陸煥攥在掌心裏。他抿抿唇，小不滿足：視頻接這麽快，不能先親一下再接？
    他托著下巴，看陸煥輪廓分明的側顏中透出一股雷厲風行、不近人情的神色，心頭忽而一動。
    緊接著他唇角翹了下，使壞地動了動腿。嘿嘿～
    電腦跟前，陸煥神色驀地頓住。
    他呼吸加重，一把摁緊了鬱白含的腿。
    細長的眼睫垂下，紅暈慢慢從那張正經的臉上蔓延至耳根。
    對麵匯報一停，“陸總？”
    陸煥喉結微動，似平靜地抬眼，“沒事，繼續。”
    一板一眼的匯報又從電腦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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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麵下方，陸煥指節突起，掌心發燙。
    相貼的感覺越發明顯。鬱白含看陸煥依然目不斜視，但又覺得對方的餘光已經緊鎖在了自己身上。
    頭頂出了點薄陽，暖烘烘的日光落在露台。
    光天化日下，鬱白含被握著腿，後背好像也跟著起了燥意。
    他小臉一紅，在心底合計：
    就說要一周十次才夠。你看，這不憋得慌？
    …
    隔了會兒，視頻通話終於結束。
    陸煥側頭就朝他看過來，眼神有點凶，“亂來？”
    鬱白含紅撲撲地看著他。
    對視幾秒，陸煥像是無可奈何，又放低了聲音問，“腿還麻不麻？”
    鬱白含老老實實，“不了。”
    “我看也是。”陸煥說，“這麽靈活。”
    話音剛落，陸煥就頓了一下。
    原本譏誚的語氣在此時此刻好像生出了歧義。
    他說完臉上一燥，別開頭將鬱白含的腿拎了下去。
    鬱白含放下褲腿，覷著陸煥滾熱的脖頸：
    隻是不小心沾了點歧義，他們陸學長居然就這麽害羞。
    他沒忍住湊過去親了下陸煥通紅的耳朵。
    真可愛。啵！
    陸煥又轉回來，伸手將他臉頰捏住，眸色深沉地盯來，“什麽時候能消停點。”
    鬱白含：=3=
    “……”跟前靜了幾秒。
    隨即細密的吻還是落了下來，單純又輕柔，帶了幾分溫存纏綿的味道。
    鬱白含被陸煥捧著臉細細親了會兒，正親到中途，他忽然撤身刹住。
    陸煥一下掀開眼簾。
    大概是第一次由鬱白含刹車，他麵前罕見地浮出了幾分茫然：？
    鬱白含抿著濕潤的唇，朝他指指點點，“大白天的，多不正經。”
    他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儼然忘了剛才是誰在動手動腳。
    陸煥，“……”
    已經背鍋成習慣的陸煥盯了他一眼，半晌呼出口氣，轉向電腦屏。
    鬱白含也收回目光，翻開書開始學習。
    露台上一時隻剩下風過林葉的細微聲響，混著鍵盤敲擊聲和書頁翻動聲。
    沒過多久，陸煥又轉頭看過來。
    鬱白含扭頭，就看陸煥遲疑開口，“你怎麽……”
    他目光清澈，“嗯？”
    “……沒什麽。”陸煥頓了頓，抿著唇轉回去，眼底帶了點被吃膩味兒了的自我懷疑。
    鬱白含寵溺地一瞥，瞧你這小敏感。
    他暗自盤算著：
    先攢攢，攢得越久越快落～
    當然，也越容易讓他們陸學長丟攆就是了。
    ·
    今天天氣一直很好。
    他兩人就待在露台上沒挪窩。
    微暖的日光斜落在庭院中，偶爾吹過一陣清風。除了馮叔來換過兩道茶，中途都再無人打擾。
    陸煥的電腦擺在小茶幾邊，上麵是工作的內容和各種項目書。
    鬱白含在休息的間隙湊過去看了一眼，他不是金融專業的，看得似懂非懂。隻知道陸煥正在集中所有火力對付司延停的個人企業。
    而何家跟霍家則聯手攻陷崔家和司家祖業。
    鬱白含正看著，便聽陸煥開口，“這段時間我會將司延停逼得很緊。他若被逼急了來找你，你不用理會。”
    陸煥頓了頓補充，“有事和我說。”
    “我知道。”鬱白含輕鬆且囂張，“他來找我，我就給他罵回去。”
    陸煥笑了一聲，“能耐。”
    鬱白含問，“不行嗎？”
    陸煥唇角牽了牽，“可以，隨我們白含高興。”
    ——“隨他高興”。
    鬱白含頓時聽得心花怒放，他越看陸煥越歡心，湊過去就在人唇上親了一口。
    他貼著人的唇，沒忍住模模糊糊地透露驚喜，“白含要給你獎勵……”
    陸煥順勢將人摟住，隻當他說的是這枚親親，便垂眼應了聲，“嗯。”
    …
    在露台上待到天黑，兩人便搬回屋。
    晚上，陸煥在臥室裏工作。
    鬱白含先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又抹了點潤唇膏。
    他看向鏡子，隻見自己淡色的唇都紅了幾分。抬眼時眸光瑩潤，帶著幾分期待和羞澀，相當勾人。
    鬱白含心口怦然一跳。
    他忙抿著唇推開浴室走出去，先一步躺回床上，將半張臉都埋進被子裏，免得被陸煥察覺端倪。
    隔了會兒，陸煥也關了電腦去洗漱。
    他洗漱完跟著躺回床上，伸手將埋在被子裏的鬱白含往懷裏一摟，關了床頭燈。
    啪，房間裏一瞬陷入昏暗。
    視覺消失，身體其他的感官就被放大出來。
    鬱白含感覺陸煥身上很熱，但摟著他的懷抱沒有很緊——畢竟今天起了三次火，還無處發泄。
    陸煥低沉的聲音落下，“晚安。”
    “晚安，瑪卡煥。”鬱白含埋在他懷裏沒動，假裝乖乖入睡。
    黑暗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身前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平穩。鬱白含睜眼，試探地輕輕喚了一聲，“陸煥？”
    跟前的人沒應聲，隻是下意識將他摟緊。
    ——這是已經進入了淺眠的反應。
    鬱白含看著陸煥模糊冷峻的麵容輪廓，心髒怦怦逐漸跳得又急又重。
    醞釀片刻，他在黑暗裏做了個深呼吸。
    然後順著懷抱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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