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含耐心, “喔，我聽聽？”
    “我……”陸煥頓了頓，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我來陪你聽課。”
    周圍驟然一靜。
    眾人盯著兩人勾在一起的手, 眼底那簇等待掐架的火花都熄滅了——
    什麽情況, 不是來挑釁的嗎？
    怎麽還拉上手了？？？
    在一片呆愣的注視中, 鬱白含朝陸煥那張略帶局促的臉上看了眼，隨即寬容大度地將對方的手回握住。
    算了, 白含寵你就是了。
    他將陸煥的手輕輕拽了拽，“走吧, 不是來陪我聽課的嗎？”
    陸煥緊繃的身形稍鬆。
    他“嗯”了聲，隨著鬱白含走進教學樓。
    待兩人轉頭離開，教學樓外凝滯的氣氛終於緩緩流動起來。吃瓜學生陸陸續續回過神, 有幾人又沒忍住偷偷拍了張他們的背影——
    照片裏兩人牽著手，曖昧又親昵。
    眾人暗自驚歎：係草都是內部消化的嗎？
    …
    那頭, 鬱白含帶陸煥去到了教室。
    這節課正好是薛勤的課。
    薛勤從講台上側頭看見陸煥，先是意外地挑了下眉, 隨即揶揄地笑起來, “小陸來了啊？”
    陸煥點頭，“薛院。”
    教室裏的視線瞬間落在兩人身上。
    其中還有不少人是為了鬱白含來聽課的，零星的議論聲立馬從四處響起：
    “臥槽，什麽情況？”
    “好帥……牽手了呀！”
    聲音傳來，鬱白含頓時感覺從身側溢出的底氣更加充裕, 堪比大陸靈氣複蘇。
    他就深深地朝陸煥看了一眼。
    好悶騷喔，小陸。
    兩人穿過眾人的視線一路到後排坐下。
    剛落座, 鬱白含又聽陸煥淡淡開口, 像是隨意閑聊, “我好像聽見了什麽聲音。”
    一副帶著鋪墊的口吻。
    鬱白含配合地捧哏，“什麽聲音？”
    “心碎的聲音。”
    “……”他咯吱一樂，伸手往陸煥腰上戳去，“又說俏皮話了～”
    陸煥腰腹一震，將他作亂的手握住，“別鬧。”
    兩人正在桌子後排的兩個同學，不要再拉拉扯扯了。”
    前排的視線又轉了過來。
    陸煥：……
    鬱白含：……
    他對上薛勤輕快的神色，心底浮出淡淡的狐疑：怎麽感覺薛院是故意的。
    又熱出錯覺了？
    片刻的疑惑隨著鈴響而消散，教室裏很快開始上課。
    陸煥雖然是來顯擺正宮地位的，但到了上課時間也聽得很認真。鬱白含將書分了一半給陸煥，跟人湊在一起合看。
    他看了會兒又朝陸煥瞥去。
    對方沉靜的側顏在四周教室的背景下十分矚目，細密的睫毛垂著，依稀還有當年校園學神的模樣。
    真帥啊，陸學長。
    正悄摸著走神了兩秒，跟前的陸煥突然轉過來。
    兩人目光相對，鬱白含心頭微微一撞。
    然後就看陸煥薄唇輕啟，“看書。”
    鬱白含，“……”
    一瞬的旖旎消散在了陸學神嚴格的監督之下，他收斂了心思，重新埋入知識的海洋。
    課講到中途，薛勤開始抽問。
    他目光一轉落在了陸煥身上，頓了頓，忽然使壞地開口，“白含旁邊新來的那位同學，你來答一下。”
    他已經打算好了：
    等陸煥答不上來，他正好和教室裏的同學們介紹一下——這位其實是你們商學院的學長，也是我們c大的榮譽校友陸煥！
    然而下一刻，就看陸煥起身。
    淡淡的聲線對答如流，配上那副高冷的神色，還是一身不滅的學神光環。
    薛勤：？
    直到陸煥流暢地答完問題，他才如夢初醒般擺了擺手讓人坐下，“嗯……很好。”
    陸煥在四周好奇而欽佩的目光中落座。
    鬱白含朝他瞥去兩眼，一段帶著背刺的記憶驟然浮出腦海，他沒忍住輕聲讚歎。
    “看來淩晨兩點冰箱前的書沒有白讀。”
    “……”陸煥抿唇，“當然。”
    ·
    一節課很快結束。
    剛一下課，同班的同學便“呼啦”一下圍上來，湊在鬱白含桌前，八卦又好奇地偷偷瞅向陸煥，“白含，這是誰啊？”
    陸煥朝他們看了一眼沒說話。
    徐凡幾人在旁邊不動聲色地圍觀。
    鬱白含將陸煥一隻手牽起來，兩人相握的手上赫然是一對銀白的婚戒，“不明顯？”
    “臥槽！你們結婚了？”
    “原來戒指不是裝飾啊！”
    交握的指間，陸煥手指似微微一蜷。
    鬱白含若有所感，在他們害羞麋陸暴露臉紅之前牽著人起身，“對~”
    兩人出了教室。
    等走到教學樓外一條人跡比較稀少的林蔭路上才停下。
    鬱白含拉著陸煥的手看去，“我們陸學長滿意了嗎？”
    陸煥抿著唇，輕輕嗯了聲。
    “我一會兒沒課了，你打算幹嘛？”
    “回公司吧。”
    鬱白含微微眯眼：喔～又翹班。
    他就鬆手朝陸煥海豹揮揮，“好吧。拜拜，篡位陸煥。”
    “……”陸煥輕聲，“拜拜，仁慈白含。”
    他說完準備離開，剛走出兩步忽然又被鬱白含叫住，陸煥扭頭看去。
    鬱白含站在兩步之外，朝他翹了下唇角，“忘誇了，陸學長今天這身好帥～”
    陸煥耳根驀地染上了薄紅。
    “嗯。”他應了聲，這才轉頭離開。
    …
    陸煥來陪鬱白含聽課的事雖然隻有文院幾個班的學生看見。
    但這段時間落在鬱白含身上的關注度很高。
    加上不知道有誰把當時的照片發在了學校貼吧裏，c大內瞬間掀起了一片嘩然。
    鬱白含看見帖子的時候正在宿舍。
    徐凡像個竄天猴一樣，竄到鬱白含跟前讓人快看貼吧，“有人拍到了你和陸學長！”
    貼吧裏幾個熱貼被頂到了前麵：
    【係草之間的 batte？不，是狗糧！】
    【中文係係草和他的結婚對象。】
    【心碎c大中文係，婚戒居然是真的！】
    “……”
    鬱白含隨手點進一個帖子，就看裏麵討論得如火如荼。還有人將那天的情形事無巨細地描述了出來——起承轉合，他都不知道有這麽精彩。
    帖子裏放了幾張圖，拍的正是他和陸煥牽手走進教學樓的照片。
    下方一群聞訊趕來的吃瓜群眾呼喊：
    “倒是給個正臉啊！”
    “聽說係草的老攻也很帥，長什麽樣讓我康康？[陰暗爬行]”
    “所以辣個男人到底是誰！”
    在一片瓜田中，終於有知情的老生和商院的學生冒出來答疑解惑：
    “各位學弟學妹們都不看榮譽牆嗎！”
    “咱們c大榮譽牆上最年輕、最帥的那張臉，持續近十年的c大傳說——陸煥學長！”
    “沒聽過的也可以去搜搜陸氏集團。”
    與此同時，又有人翻拍了榮譽牆上陸煥那張照片發到帖子裏，帖子裏頓時驚呼一片。
    “臥槽！男神。”
    “難怪覺得眼熟，居然是 c大學神！”
    “溜了溜了，真的比不了……”
    鬱白含將一眾討論收入眼底，心頭冒出點與有榮焉的小欣喜：他們陸學長，真是好有魅力～
    他正紅撲撲地往下滑著，動作忽而一頓。
    隻見帖子裏有人發了條鏈接：
    “不知道陸學長的，還可以看看這個！［鏈接——商學院新生入學演講］”
    鬱白含：……！
    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奪命刺客。
    正當這時，旁邊傳來徐凡的聲音，“這麽多誇陸學長的誒，你要分享給他看嗎？”
    鬱白含輕輕劃出帖子，“不了。”
    徐凡轉頭，“咋的？”
    “我怕是他生命無法承受之厚譽。”
    “……？”
    ·
    周五晚上，鬱白含回了公寓。
    今天陸煥下班也比較早，兩人吃過晚飯便窩去了沙發上。
    鬱白含邊看手機，邊在陸煥腿上拱來拱去，隨後被人一把捏住脖子。
    陸煥大腿微微繃緊了點，垂眼將他看著，“在亂拱什麽。”
    “大膽——”鬱白含仰著臉指指點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在朕的疆土上拱一拱怎麽了？”
    陸煥洞悉地將他捏成魚嘴，“但我們白含陛下好像是想要開疆拓土。”
    ……呀，又被看穿了。
    鬱白含正羞澀地拱在陸煥掌心，又聽人問道，“明天回主宅嗎？”
    他將嘴解放出來，“下個月我們社團要參加聯賽，我還說周末去社團待會兒。”
    “家裏不是給你修了射箭館。”
    “也要和社員培養一下凝聚力～”
    兩人正說著，鬱白含手機一響。
    他支起身來看了看，發現是何越打來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鬱白含將電話接起，“喂？”
    何越的聲音急切中帶了絲氣惱，“白含，有件事。下個月不是聯賽嗎……”
    鬱白含一瞬緊張，“研究生不能參加？”
    “……不是，不是關於比賽的事。”
    “那是？”
    “因為要舉辦聯賽了，我們學校官網就轉了之前你拍攝的宣傳視頻。結果視頻被人轉去了別的平台，還有一些網站。”
    他通話音量開得不小，何越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出來。
    陸煥眉心微微一沉，視線落過來。
    鬱白含探頭，“然後？”
    何越說，“那些轉發的視頻一堆聯係方式，問什麽‘約不約’……我呸！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她說著沒忍住罵出一串：！
    鬱白含，“……”
    何越罵完又呼出口氣，“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我把那個視頻撤了……但發在其他平台上的那些，不知道學校能不能管。”
    鬱白含正想說“不用理會”，身旁一道聲音便先他一步落了下來，“不用。”
    他一下頓住，看向陸煥。
    手機對麵何越一驚，“陸，陸學長？”
    陸煥冷聲，“我來。”
    電話掛斷。
    鬱白含轉頭看陸煥麵色沉得駭人，漆黑的眼底有一圈oadg又開始打轉。
    “？”他伸手一個海獺拍臉，撲！
    什麽東西，退散！
    一圈oadg瞬間被打散，“……”
    陸煥默了片刻，隨後拉下鬱白含的爪子，摩挲著那枚光滑的婚戒，“下周，正好要發布陸氏集團的財經訪談。”
    “周末回家吧，視頻我們重新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