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含盯著那排欲蓋彌彰的回複。
    “……”他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小麋陸怕不是笨蛋。
    等陸煥從浴室出來, 鬱白含便扭頭朝他看過去。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上，陸煥腳步停下，讀懂了那道眼神。
    默了幾秒, 他紅著耳朵抿唇問，“為什麽。”
    鬱白含,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還公號私用，真是太刻意了麋陸煥。
    “……”
    眼看著陸煥整個人越來越熱，連浴衣領口間敞開的胸口都泛起了潮紅, 鬱白含又善良地安撫，“沒事，至少你給大家帶來了歡樂。”
    陸煥的目光一下落向他。
    鬱白含立馬補充，“還顯得你很可愛～”
    陸煥定定的, “我需要顯得可愛嗎。”
    鬱白含就伸手扯著他脖子上的浴巾，將人拉下來嘬嘬嘴唇, “白含喜歡可愛的。”=3=
    陸煥撐在床上的手掌拱起, 指節也漫上薄紅。
    他俯身任人嘬著。半晌，終於妥協般地直起身, 呼出口熱氣。
    陸煥將肩頭的浴巾搭到一邊, 算是將此事翻篇。
    鬱白含安撫好害羞麋陸，正招手讓人上床, 就看陸煥放在床頭的手機一亮。
    兩人扭頭看去, 屏幕上彈出聞婁的消息。
    消息點開，對話框裏滿是歡樂。
    【聞婁】：哈哈哈哈哈哈陸哥你耳朵紅了呀！[圖片］
    陸煥：……
    鬱白含：……
    剛翻過的篇章又被“嘩啦！”翻了回來。
    陸煥默了幾秒，手指一動直接將人拉入了黑名單。
    鬱白含在心底輕歎：稍微讀點空氣吧, 小聞。
    …
    宣傳視頻的事解決好之後。
    鬱白含終於可以開始專注練習, 準備下個月的聯賽。
    他平時沒課就去社團, 周末回家就去旁邊新修的射箭館。
    差不多過了小半個月。
    周四去社團的時候，何越忽然宣布，“再有半個多月不是聯賽了嗎？這周末我們跟隔壁財經大學的箭道社團有個友誼交流賽，參賽成員盡量全部參加。”
    周圍社員紛紛應聲，“行！”
    何越宣布完下來，又拉過鬱白含小聲問，“誒，你能來嗎？不行就算了。”
    鬱白含探頭，“我有什麽不能來的原因嗎？”
    何越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你周末不得陪陸學長？時間被占了他會不會有意見。”
    鬱白含露出甜蜜而無奈的神色，“唉，他也不能總是這麽黏～”
    何越，“……”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隱隱帶上了號。
    鬱白含轉而正色，“沒事，我能來。不過我還是要跟陸煥說一聲。”
    何越姑且不去追究他的惺惺作態，“行。”
    友誼賽的時間在這周日。
    鬱白含跟陸煥說了聲，陸煥聽說是在c大本校交流之後便沒再說什麽。隻說自己周六回趟主宅，周日下午回雋桂苑。
    “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知道~”鬱白含歡快地給他海獺撲臉，“真嘮叨！”
    陸煥，“……”
    ·
    周日下午，財經大學的箭道社團成員便如約而至。
    c大箭道社團的場地很寬敞，容納兩個社團的參賽成員也並不擁擠。兩校不是頭一次做友誼交流，對方一來何越便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對麵的社長跟何越擊了個掌，又探頭在c大社團裏搜羅了一圈，“誒誒，你們社團那個係草呢？”
    一眾c大社員“呼啦”一下轉頭，隊伍側開，露出了窩在後麵捧著手機的人。
    正偷偷和陸煥聊天的鬱白含：？
    說好要做他摸魚的避風港呢？
    視線一亮開，對麵社團的成員們立馬好奇又激動地湊到過來：“哇，久聞大名！”
    “真人比視頻上的還好看~”
    “往場上一站簡直是道風景線！”
    鬱白含收了手機，羞澀打住，“好了好了，低調點~萬一脫靶了就是觀光點。”
    眾人誇聲一止，“……”確實。
    寒暄就此結束。
    雙方人員簡單做了下介紹，鬱白含視線一晃，忽然在對麵社員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好對方也朝他看過來。
    兩人目光對上，對方眼睛一亮，朝他嘿嘿笑著招了招手，用口型道：嗨～
    鬱白含驚了：這不是“熱心網友”許小姐！
    網友二次會麵？
    等做完介紹，開始分組練習時，許小姐便從那頭溜到他這邊來，“剛剛人太多了，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鬱白含說，“沒想到你也在箭道社團。”
    “我倒是知道你在。”許小姐暗搓搓興奮，“你和陸先生合拍的視頻我們都看過了，他還紅耳朵了是不是？”
    我們，都。
    “……”鬱白含，“噓。”
    許小姐上道地點頭，“沒事我懂，光線問題。”
    鬱白含附和，“嗯嗯！”
    短暫的閑聊結束，很快輪到兩人上場。
    鬱白含射箭一向很準。
    加上他姿勢標準，身形漂亮，往那裏一站頓時吸引了在場幾乎大半的目光。
    許小姐和他同時上場開弓。
    他們這會兒是友誼賽，所以暫時采用團體賽製。
    等鬱白含射完六箭下來，他往許小姐的箭靶上一看，才發現對方的成績跟他不相上下，專注度一點都沒被他影響。
    鬱白含出聲誇讚，“你也很厲害。”
    許小姐嘿嘿一笑，同他擊了個掌，“畢竟玩了好多年。”
    兩人比完，退到一旁聊天。
    據許小姐說，她們圈子裏的千金們私底下也有很多興趣愛好和娛樂活動。如果是好動的，會去馬術或者潛泳俱樂部；像她這種好靜的，就玩玩射箭、高爾夫。
    “宴會也不是經常辦，平時都是通過參加一些俱樂部或者沙龍維持聯係。遇到興趣相同的，再一起約個下午茶什麽的。”
    許小姐說完又問，“你呢，平時玩什麽？”
    鬱白含也不好意思說玩玩麋陸煥，就矜持地開口，“和陸煥隨便玩玩。”
    許小姐羨慕，“哇……二人世界。”
    一場友誼交流賽到下午四五點鍾結束。
    鬱白含同許小姐聊了幾個小時，這會兒已經熟絡起來。臨分別前，他們便說交換一下聯係方式。
    掃過二維碼，鬱白含在填備注的時候卡住，隨即他靦腆詢問，“還沒問你叫什麽。”
    “許忻言。”
    嗯？鬱白含頓了下。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總覺得在哪裏聽過……
    在他停頓間，許忻言已經開始輸入他的備注，“我知道，你叫司白含是吧？”
    鬱白含暫且回神，“叫我白含就好。”
    許忻言存好他的聯係方式，看他還停在備注界麵，就攤攤手說，“我來輸吧，我名字裏有個字不常見。”
    鬱白含便將手機遞給她。
    備注欄裏，一個個字打出來：許忻言。
    記憶裏某一塊信息驀地被觸動。鬱白含心頭一跳，倏地朝人看去——
    許忻言正抬頭將手機遞還給他，“怎麽了？”
    鬱白含稍稍定了定神，試探地問，“你……認識我二姐嗎？”
    “你二姐？喔，司曇小姐是嗎？”許忻言點頭，“認識啊～我們就是打高爾夫認識的，平時還經常約個‘閨蜜下午茶’。”
    鬱白含：……咕咚。
    “歸命下午茶”嗎。
    他就說為什麽覺得耳熟，這不就是原劇情裏司曇“消失的朋友”之一！
    鬱白含心跳都驟然快了幾拍。
    說不清是猝然揭開對方身份後的一驚，還是下意識就想要做些什麽的緊張。
    他是肯定做不到冷眼旁觀的。
    知罪而瞞罪，同幫凶有何區別。
    大概是看他沒回話，許忻言遲疑，“……是有什麽問題？”
    鬱白含默了幾秒。
    許忻言跟司曇已經是閨蜜的關係。
    跟他卻隻是剛剛認識，他要是突然無根無據地說出那些駭人聽聞的事，對方不一定能信。
    一個不小心反而會害了別人。
    他就搖了搖頭，將存著人聯係方式的手機揣回兜裏，“沒什麽，常聯係。”
    許忻言朝他揮手，“嗯行！”
    ·
    鬱白含回公寓時，陸煥已經在家。
    他心裏揣著司曇和她“歸命團”的事，出玄關時一不留神踢在台階上，“嘭！”的一聲差點摔一跤。
    客廳裏，陸煥幾步走過來將他撈住，“在想什麽，這麽不留神。”
    鬱白含怔怔，“辣個女人……”
    陸煥：？
    鬱白含掛在陸煥臂彎裏，等了好幾秒沒等到人回應，立馬收回神來，仰頭發出質問，“你怎麽不嫉妒發狂地搖著我的胳膊問——是哪個女人！？”
    陸煥垂眸看了他幾秒，“上次戲這麽多的時候，還是見到你二姐。”
    鬱白含，“……”
    怎麽回事，又被洞察了。
    頓了頓，陸煥將磕到腳的戲精蘿卜拎去沙發上坐著，“別亂蹦了。”
    “喔。”鬱白含坐好，重新開口，“所以我二姐最近在幹嘛？”
    陸煥微微蹙眉，“不清楚，沒什麽聲響。”
    沒什麽聲響……
    鬱白含眯眼：怪曇靜悄悄，指定在作妖。
    正想著，陸煥的聲音又從旁傳來，“怎麽突然想起要問她的事？”
    “想她了。”鬱白含輕歎，“不知道她在哪旮遝，過得還好嗎~”
    “……”陸煥，“說話就說話，不要說到一半開始唱歌。”
    “喔。”ovo
    鬱白含應完聲，身旁似乎陷入了沉默。
    他轉過頭，隻見陸煥正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底幽深而沉靜，目光落在他身上，也不知在想什麽。
    鬱白含微微湊近，“怎麽了？”
    陸煥卻沒再追問剛才的問題。
    他伸手將人柔軟的臉頰捏了捏，“沒什麽。既然我們白含問起來，那我就讓人去打探一下。”
    “讓秦倫順著網線爬？”
    話落，畫麵感幾乎撲麵而來。
    陸煥默了好幾秒才將爬行的秦倫從腦海中驅散，他開口，“不用秦倫。崔家和聞家是y市兩大巨頭，聞婁應該比較清楚。”
    鬱白含趕緊催促，“那你快問問。”
    “嗯。”陸煥應了聲拿出手機。
    剛打開微信，他動作忽而一頓。
    鬱白含：？
    片刻，陸煥喉頭動了動，垂眼輕聲說，“扔在黑名單裏，一直忘放出來了。”
    “………”
    “這會兒放出來，會不會顯得太功利。”
    鬱白含潤了潤唇，“那你，熱情點？”
    陸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