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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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輕言帶著幾隻幼崽,早早來到了庭審的法院。
由於星網上人民群眾的呼聲太大,星際檢察院的人員經過再三考慮,決定將這次的庭審全程直播公開進行。
庭審在上午九點半開始,直播通道在九點就提前開通了。
直播間開啟的十分鍾內,已經有數十萬網友進入了直播間,而這個數字還在以一個非常可怕的速度增長著。
【倒計時二十分鍾。】
【第一次直播看庭審,先占個位。】
【有沒有人知道,星警方後來找到證據了沒有?!】
【找沒找到我不知道,我就希望黑心夫婦有事[死亡微笑jg]】
【害死三個幼崽,還差點害死第四個幼崽,這不判個十年二十年說不過去啊。】
【十年二十年?便宜他們了,流放荒星終生監|禁,對黑心夫婦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
相關人員陸續進入了庭審大廳就位,懷特夫婦被人帶上來的時候,神色都不怎麽好,顯然這幾日在監管所裏過得並不舒坦。
在看見坐在了原告證人席上的季輕言,以及被他護在懷裏的小靈和翠翠時,懷特爸爸和懷特媽媽的臉色不約而同地一沉。
若不是他們還有理智,知道現在還在法庭上,兩人恐怕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衝上去和證人席上的三人拚命了。
懷特媽媽惡狠狠地瞪了季輕言他們一眼,在心裏惡毒地詛咒他們。
這幾天被拘留的時候,她已經想明白了,這件事絕對是季輕言他們向星警揭發的,如果不是他們,如果沒有他們……
她何至於淪落至此?!
對於懷特媽媽的瞪視,季輕言並沒有理會,隻是將小靈和翠翠往懷裏抱得更緊了一些,以免兩隻幼崽受到懷特夫婦的影響。
這次庭審的法官名叫吉布森,在法界成名已久,向來以公正出名,是一位非常有名望的老牌法官,這次的庭審由他來主審,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咦,言言怎麽也在?證人席?】
【帶幼崽來的吧,小靈和翠翠也在。】
【要開始了,緊張】
九點半,庭審準時開始。
法官吉布森首先核實了原被告雙方的身份,原告是幼崽保護協會,由克裏斯出庭作為代表,被告是懷特夫婦。
吉布森道:“請原告代理人進行陳述。”
克裏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上交給了吉布森,並對案情進行了精煉卻準確的陳述,控訴了懷特夫婦身為哈珀養育院的院長,不僅沒有執行自己的職責,反而虐待打罵幼崽,甚至多次拋棄年幼的、沒有自主生活能力的幼崽,導致三名幼崽死亡的嚴重罪行。
這些事是大家早已了解到的,但現在由克裏斯再次陳述一遍後,依舊引起了眾人的憤怒,旁聽席傳來一片有些嘈雜的聲音,吉布森不得不敲了一下法槌,讓在場人員肅靜。
克裏斯陳述完後,將搜集到的證據也一並交給了吉布森,吉布森看向被告席:“被告是否有異議?”
懷特夫婦的代理律師名叫裏森特,在開庭之前,季輕言特意打聽過他的資料。
裏森特在法界也有一定的名氣,為很多罪大惡極的人做過辯護,絕大多數人給他的評價都是負麵的,極其擅長抓住對手的邏輯漏洞。
但季輕言很清楚,在絕對的證據麵前,裏森特的優勢根本無從發揮。
裏森特:“我方有異議,我方認為,原告證據並不充分……”
【果然會這樣……】
【媽的看了好氣啊!!!】
【等等你們注意看克裏斯和言言的表情,一點也不慌!是不是還有後手?言言他們是不是找到新的證據了!?】
【懷特媽媽的表情……太惡心了,在得意什麽啊??】
【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吐了】
【想打人怎麽辦[微笑jg]】
裏森特的辯駁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懷特媽媽看向季輕言的方向,表情中蘊含著一絲絲得意,似乎已經認定季輕言他們拿不出其他證據,這場庭審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
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克裏斯再次開口:“我們還有其他證據。”
吉布森:“呈上來。”
“這份證據比較特殊。”克裏斯卻道,“這是一份通過特殊法術得到的證據。”
季輕言起身,向吉布森點頭示意後,手心處綠芒大盛,頃刻間,一片由法力構成的光幕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光幕中播放了三段清晰的畫麵,是懷特媽媽帶著三隻年齡不等的幼崽,分別前往了哈珀養育院後山三個不同的地方,將幼崽丟棄後離去。
畫麵中清楚地顯示出了當時幼崽們的狀態,其中年紀最大的是一個人類幼崽,約莫四歲左右。
畫麵中的他似乎生病了,正處於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但幼崽被丟棄後時不時踢動的腿,以及低低的呻|吟告訴所有人,被懷特夫婦丟棄的時候,這隻幼崽還活著。
接下來的兩段畫麵,內容和第一段差不多,隻不過畫麵中的幼崽不同,一個三歲的獸族幼崽,和一位年僅兩歲左右的人類幼崽。
三隻被丟棄的幼崽年齡加起來,甚至還不到十歲。
光幕中的畫麵讓懷特夫婦大驚失色,雖然他們早已記不清當時將那幾隻幼崽丟棄到後山的哪一個位置了,但這三隻幼崽的模樣,他們卻沒有完全忘記。
季輕言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這三段畫麵,是我從後山裏的三棵樹中提取出來的,這三棵樹分別生長在三隻幼崽的骸骨被找到的地方,在幾年前親眼見證了懷特夫婦的罪行。”
全場嘩然。
【三隻幼崽都還活著,隻是生病了而已,就這麽丟了?!】
【太沒有人性了!!!】
【什麽死後安葬,果然是借口!就問黑心夫婦你們想不想這樣被‘安葬’?!!】
【臥槽從植物中提取記憶,太牛了吧】
【這下石錘了吧?!!這證據太實在了,黑心夫婦翻不了盤了!!】
【難怪克裏斯和季輕言一點不慌】
懷特夫婦已經慌了陣腳。
吉布森的臉色也極其不好看,他聲音冰冷:“被告還有什麽要辯駁的嗎?”
裏森特咬咬牙,盯著所有人憤怒的視線:“有。我方認為,由法術提取植物記憶這一說法太過離譜,沒有人能證明對方所使用的是提取記憶的法術,也有可能這段所謂的記憶,隻是他們偽造出來的虛假畫麵。”
吉布森看向季輕言。
裏森特這段話並非沒有道理,吉布森作為本場庭審的審判長,哪怕心中已經偏向了克裏斯一方,卻不能輕易做出審判。
“原告證人,這幾段記憶還需請專業人士進行查探和辨別。”吉布森說。
季輕言不慌不忙:“我已提前請來了一位師,他現在就在現場。”
裏森特眉頭一皺:“我方反對,對方請來的師立場存疑,由他來判定記憶是否真實,可信度並不高。”
坐在旁聽席角落的一位老者摘下帽子,向吉布森頷首:“我認為,我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吉布森聞聲望去,驚訝道:“莊會長?”
此人正是法師協會的會長莊洪,他今日並沒有穿法師協會那身顯眼的灰色會袍,而是一身便衣,帶上有著寬大帽簷的帽子後,在場的人中竟是沒有一人將他認出來。
庭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了莊洪,沒有人能想到,季輕言竟然能夠請動莊洪這尊法師界巨佬,出席一場庭審。
就連克裏斯也震驚地看了一眼季輕言,心道季輕言這一手藏得太深了,就連她都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莊洪淡淡一笑:“我代表法師協會,在進行判定之前不站任何一方,以我法師協會會長的身份起誓。”
他抬起右手,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淺淡的白光在他的手腕上閃爍著。
哪怕完全不懂法術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句帶有法力約束的起誓。裏森特悻悻地閉上嘴,不敢再有任何反駁的言論。
【臥槽這是法師協會的莊會長?!】
【季輕言到底什麽來頭?怎麽請動的莊會長?震驚我全家啊?!】
【穩了穩了,這把穩了。懷疑誰都不能懷疑莊會長啊,他的話若是不能信,法師界還有誰能進行這次庭審的判定?】
得到吉布森的同意後,莊洪來到了光幕前,細細查探起來。
片刻後,他直起身道:“這確實是幾段來自植物的真實記憶。提取植物記憶的法術,其實是一種追蹤術,古籍記載,在古年時期,這類法術通常用於追蹤敵人,查探敵人的蹤跡。”
莊洪毫不掩飾語氣裏的欣賞和敬佩:“這類法術如今已經非常罕見,換成是我,也隻能提取一年以內的植物記憶,並且呈現出來的畫麵斷然沒有這般清晰,季先生在法術上的造詣不可謂不深啊。”
在場所有人又是一片寂靜。
能被莊洪莊會長誇讚法術造詣深厚,季輕言的法術得有多厲害啊?
聽到這話,裏森特卻是眼前一亮:“莊洪會長的判定結果我不反駁,但是既然莊會長也說了,您隻能提取一年內的植物記憶,而季先生的提取的記憶最近的也在一年以前,甚至是三年前。這麽久之前的記憶畫麵,是否有可能和當時的實情出現誤差?”
【??這叫不反駁?】
【yue了,就強辨,硬辨,太惡心了】
莊洪搖搖頭:“理論上是不會出現誤差的。”
“您也說了,隻是理論。”裏森特反駁道,“我們都知道,實際操作和理論是有偏差的,而在場的人中,隻有季輕言能夠做到這件事,因此這件事的真假,依舊存疑,還請審判長明辨。”
吉布森臉色難看,心中卻很清楚,裏森特說的的確是事實。
除非……
季輕言冷靜道:“我可以現場為大家進行演示,窗台上的盆栽,窗外的花草樹木,都可以。”
吉布森思考片刻:“那就正對著我的那扇窗外的鬆樹吧,季先生可以提取多少年以內的記憶?”
季輕言想了想:“十年以內。”
莊洪驚詫地看了季輕言一眼,十年……季輕言對於這個法術的掌控,遠超他的想象啊。
“那就八年前的六月六日吧。”吉布森道。
季輕言走到窗邊,吉布森所說的這棵樹長得很茂盛,幾隻細長的樹枝正好探到窗邊不遠處,季輕言伸手握住樹枝,細細感受起來。
吉布森給的時間非常精準,季輕言不需要進行太過漫長的篩選,隻數分鍾後,他便睜開眼睛,將自己所看到的畫麵呈現在了光幕之中。
光幕裏是這棵鬆樹的視角,比現在年輕了八歲的吉布森法官正站在台上,主審著一場家庭糾紛。
“是這段記憶沒有錯了,八年前的六月六日,我確實站在同樣的位置,細節方麵也沒有任何問題。”吉布森點點頭,“被告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八年前的記憶都沒有任何誤差,更何況隻是三年以及一年以前的記憶。
“我方認為,”裏森特咬牙,“對方有可能正好看過這場庭審,所以才……”
“這場庭審並未公開,除了在庭審現場的人之外,沒有任何人能看到當時的經過。”吉布森直接打斷了裏森特的辯駁,“反對無效!”
隨著法槌重重地落下,這場被上千萬人觀看的直播庭審也宣示告一段落。
原告方證據充分,被告行為惡劣至極,再加上欺瞞等不配合的惡劣態度,懷特夫婦被判五十年,同時需賠償受害者合計高達數百萬的星幣。
庭審的結果是懷特夫婦從未預料到的、最最壞的結果,法槌敲擊的聲音仿佛直接擊打在他們的心髒上。
懷特媽媽癱軟在椅子上,突然之間嚎啕大哭,大聲怒罵季輕言:“早知道這樣,我當初……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們來養育院!”
在審判結束的這一刻,她終於後悔了,後悔當初貪財的自己。
卻依舊不為自己的罪行,為已經離世的幾隻幼崽心懷半分悔恨。
季輕言捂住兩隻幼崽的耳朵,看向懷特夫婦的眼神冰冷而毫無溫度。
他從來都不是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既然懷特夫婦到現在都沒有絲毫悔意,那他也不用再勉強自己做一個好人。
季輕言手指輕動,一股細微的精神力飛速刺向懷特夫婦的方向,包裹著幾絲尖銳的法力,鑽進了懷特夫婦的腦海深處。
五十年還是太短了,季輕言心想。
他不會要了懷特夫婦的命,這太便宜他們了,他要讓懷特夫婦親身體驗,被他們所虐待、拋棄、最終無辜慘死的幼崽們的經曆。
這是季輕言為他們精心準備的精神盛宴。,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