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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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族,卡塔拉星球。
    卡塔拉是魔族中比較偏遠的一顆小型星球,星球沒有經曆過細致的開發,還保持著比較原始的狀態。
    若是開著星船盤旋在卡塔拉星球的上空,隻能看見一望無垠的藍天,以及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到處都是茂密的山林,地表崎嶇異常,還能聽見此起彼伏的獸吼。
    正常情況下,卡塔拉星球上是沒有人居住的,甚至連來這裏探險的冒險家,一年也隻有兩隻手都數得過來的人。
    但就是在這顆原始的星球上,有一座古老的莊園,隱藏在深山密林之中。
    莊園外設立有隱蔽蹤跡的法術,將整座龐大的莊園的蹤跡遮掩得嚴嚴實實,就算有冒險者無意中從旁邊路過,也絕對不會發現這裏竟然還有這樣一座隱世的大莊園。
    此時此刻,一艘小型星船在空中盤旋片刻後,停落在了莊園的院子裏,從星船上走下來兩個穿著隨意的青年男子。
    兩個青年的頭上都長著標誌性的犄角,臉上也浮現著若隱若現的魔紋,隻不過一人的魔紋為暗綠色,一人為墨藍色。
    很顯然,這是兩個魔族的族人。
    守在莊園院子裏的兩個魔族守衛見到來者,尊敬地躬身:“雲郡大人,雲瀾大人。”
    來者赫然是魔族激進分子的五位雲氏統領中的其中兩位。
    雲郡沒有理睬兩個守衛,徑直走向了莊園內。倒是一旁的雲瀾溫柔地朝兩位守衛點了點頭,墨藍的眼瞳裏閃爍著溫潤的善意。
    等兩位雲氏統領進入莊園後,其中一名守衛鬆了口氣,小聲道:“幾個月不見,雲郡大人看起來更不好相處了……”
    另一個守衛附和道:“是啊,還是雲瀾大人好一些,剛剛還對我們笑呢!”
    莊園內的雲瀾聽到兩個守衛的交談聲,無聲地笑了笑,“希望這次的能量,足夠那位大人醒過來。”
    “應該差不多夠了。”雲郡語氣冷淡,“就算不夠,也差不了多少,你我二人出點力便應該足夠。”
    雲瀾意味不明地低哼了聲,“你說,大人他真的會讚同我們的計劃嗎?畢竟……古年時期的時候,大人可是更讚同和其他種族和平相處呢。”
    雲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算不同意又怎麽樣,我們都知道,言老師是他的弱點,隻要‘言老師’還在我們手裏,他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
    雲郡有些擔憂:“但那畢竟不是真正的言老師。”
    “真正的言老師已經不存在了。”雲瀾道,“那是言老師僅存的力量,是不是真正的言老師又有什麽關係,隻要大人認定他就是言老師,就足夠了。”
    兩人一路交談著來到了莊園最深處的房間。
    雲瀾推開房門,房間裏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明明是大白天,但整個房間都非常的昏暗。
    房間裏空蕩蕩的,床、桌椅板凳等基礎家具一樣都沒有。
    隻有一具通體漆黑的棺材置於房間的正中央。
    棺材漆黑的表皮上,隱隱有暗紅色的紋路若隱若現,仿佛有生命一般,隨著呼吸一閃一滅。
    踏入房間之前,雲郡和雲瀾兩人一手置於胸前,一手背於身後,對著那具棺材行了魔族最高的禮儀後,才表情嚴肅地來到了棺材旁。
    就連雲瀾也收起了臉上一直掛著的虛偽笑容。
    雲郡低低地念出咒語,將棺材蓋抬起放置在一旁,露出了棺材內的人。
    那是一具已經幹枯的身體,皮膚慘白緊皺,皮下似乎已經沒有了血肉,薄薄的一層皮瑟縮著貼在骨架上,枯白的發絲淩亂地披散在身後,雙目緊閉沒有絲毫生氣。
    可以看出,這具男性身體的骨架非常高大,若是恢複成正常人的模樣,定不會輸於雲瀾和雲郡。
    雲郡低念一聲:“失禮了。”
    隨後,他將手覆蓋在男性身體的左胸口處,掌心正對著心髒部位,濃黑的霧氣從他的掌心間彌漫而出,爭相湧進那具身體裏。
    肉眼可見的,男性枯癟的身體開始飽滿起來,血肉在皮下迅速重建,緊皺的皮膚舒展開來,枯白的發絲也重新變為有著光澤的黑發。
    感受到手掌下慢慢平穩下來的心跳,雲郡向來寡淡的眸中閃過一抹喜色,但他沒有挪開手,直到所有的能量全部傳輸進那具身體內後,他才後退一步,和雲瀾單膝跪在了地上。
    足足過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棺材內的男人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從棺材裏坐了起來,猩紅的眼瞳之中帶著一絲茫然,但更多的是魔族特有的濃鬱煞氣。
    半跪在地的雲郡和雲瀾恭敬道:“恭迎您的歸來,貝恩希尼大人。”
    距離《天使》第二季結束,隻剩下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了。
    幼崽們數著日子一天一天過,顯然都非常的不舍,就連翠翠也是如此。前兩天一個下雨的夜晚,翠翠甚至抱著枕頭站到了季輕言的床邊,害羞卻期待地看著季輕言,問能不能和他一起睡一夜。
    季輕言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莉莉婭看著崽崽們雖然難過,卻強裝堅強開心的模樣,也非常的心疼,於是在幾隻崽崽們都睡著的一個晚上,她將季輕言幾人找來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議。
    莉莉婭的意思是,想在節目結束之前,給崽崽們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
    眾人合計一番,決定帶崽崽們出去野餐。
    哈珀養育院的位置很偏僻,附近沒有可以供幼崽娛樂的廣場或是公園。
    在季輕言他們來之前,崽崽們常年生活在懷特夫婦的壓迫之下,就連吃飽去院子裏曬太陽都是一種奢望,更何況是專程帶著幼崽們去公園玩耍。
    等季輕言他們離開後,院裏的護工暫時就隻剩下莉莉婭一個人,她獨自一人帶好幾隻幼崽出門不方便,所以就打算趁著季輕言他們還在的時候,帶崽崽們去公園玩一次。
    距離哈珀養育院最近的一家公園,租懸浮車去也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好在那家公園是政府資助建造的,內裏的設施比較全,也有專門的安保人員,帶幼崽去玩也比較安全。
    決定好以後,莉莉婭並沒有將這個消息藏著掖著,而是第二天就告訴了幾隻崽崽,並宣布,今天一天的任務,就是為第二天去公園野餐做準備。
    ‘野餐’這件事對於所有的崽崽來說,都非常的新奇,就連向來沉穩的小靈也明顯表現得比平時活躍多了。
    【簡簡單單:是哈珀公園嗎?我也在哈珀星球,平時不敢去養育院打擾言言他們,但是公園的話……我可以去偶遇一波嗎![期待jg]】
    【默默:???我一點都!不羨慕!!![哭了jg]】
    【月亮圓圓:嗚嗚嗚我在阿爾法星球上,言言什麽時候也帶著崽崽們去阿爾法的公園玩啊,我也想偶遇言言qaq】
    季輕言笑了笑:“以後有機會會去的。”
    野餐的前一天,眾人將用餐房的大餐桌當成臨時的小廚房,一同準備著野餐的食物。
    所有人都參與了進來,就連一歲多、走路還晃晃悠悠的滋滋,也在桌子上爬來爬去的幫忙。
    野餐需要一些吃起來比較方便的食物,季輕言就帶著崽崽們做了一些漢堡、披薩、三明治,還烤了一些雞腿雞塊,全部放到了保溫盒裏。
    除此之外,眾人還做了一些小餅幹小蛋糕,作為非飯點的小零食。
    第二天,兩輛懸浮車載著全養育院所有人出發了。
    今天不是周末,公園裏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的娛樂項目都沒有人排隊。
    眾人帶著崽崽們把公園裏能玩的項目玩了個遍,這才不慌不忙地找了一片草坪,鋪上了自帶的野餐布。
    等把所有的食物都放到野餐布上後,季輕言找了附近的一位路人,讓她幫忙給他們拍一張大合照。
    這位路人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聽完季輕言的請求後,滿臉通紅地接過了於文文隨身攜帶的拍立得相機。
    拍出來的照片效果很好,於文文多打印了幾張,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分了一張照片。
    季輕言給了路人少女一份曲奇,作為她幫忙拍照的謝禮。
    那位路人少女還沒有離開,她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走上前,聲音很低地問:“請問……可以也給我一張嗎?我、我是你們的粉絲,從第一季開始就一直在看你們的節目,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留一張照片作為紀念。”
    “你是粉絲呀?”於文文有些驚喜,迅速加印了一張照片,甚至從空間鈕裏翻出一隻記號筆,在照片的背麵簽上了名,還頗為積極地讓季輕言他們也簽了名後,才將這張照片遞給了少女。
    少女受寵若驚地接過照片,朝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這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蹦跳著跑開了。
    離開前,還塞了一封信到季輕言的手中。
    似乎是有備而來。
    季輕言愣了一下,於文文哇哦一聲,在一旁嘿嘿一笑,起哄道:“季哥快看快看,是不是告白情書?”
    “應該不是吧。”季輕言不太確定。
    【盛世美顏:我酸了[垮起小貓批臉jg]】
    【摸魚中:是不是昨天那位說想去偶遇的姐妹?!簽名大合照和言言親手做的曲奇餅幹……我爆哭!!!】
    【會發光:簡簡單單,妹妹你吃完的曲奇餅幹盒子丟在哪了記得告訴我,你別怕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想去撿個盒子聞聞味兒[卑微jg]】
    季輕言拆開信,信上是女孩娟秀的字體,整整齊齊,寫了滿滿一張紙。
    信上是少女的自白,如果要比喻的話,少女的經曆或許和哈珀養育院的崽崽們有幾分相似。
    少女名叫安樂,出生在一個非常貧困的家庭,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養育院,因為家裏人養不起她。
    養育院的院長和護工對崽崽們並不是很好,但好在也沒有懷特夫婦那麽過分,至少生病的時候,幼崽們都會得到治療,不會被拋棄。
    安樂的性格有一點像小希,比起和朋友一起玩耍,她更喜歡獨自一人待著,沒有朋友,也不願意走出自己的世界去交朋友。
    就這麽一直到現在,安樂都是獨自一人。
    她羨慕其他人樂觀的性格,也羨慕那些從一出生就能過上好日子的幼崽,但更多的卻是懷疑自己。
    她甚至產生過輕生的念頭,她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注定異於常人。
    直到她發現了《天使》這檔節目,在節目裏看見了季輕言。
    她看見季輕言試著接近‘性格怪異’的灰灰,沒有半分不耐;聽見季輕言為了安撫被攻擊容貌而難過的海妮,而講了狼老師和狼姐姐的故事;看見季輕言為了被壓迫的幼崽,不惜耗盡法力為幼崽們找到懷特夫婦丟棄幼崽的證據……
    安樂發現,她一直壓抑的心,似乎也因為這檔節目而一點一點被治愈。
    信的結尾,安樂告訴季輕言,她現在已經沒再想過輕生這件事了,她想好好活下去,也許能遇到一位屬於她的‘狼老師’,也或許遇不到。
    但安樂說,就算遇不到也沒有關係。
    【言言就像一束光,哪怕隔著屏幕,這束光也照亮了我。在我心中,言言就是我的‘狼老師’……】
    【真的真的非常感謝言言,我相信也有很多人和我一樣,被這樣的言言治愈拯救。我很幸運,能夠親手將這封信交給言言。】
    【謝謝你,我獨一無二的‘狼老師’。】,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