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八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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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一個小小的變天法術,何清當然沒有放在眼裏, 對身後溫程幾人的小變動他也沒有太在意, 他一直在緊盯下方大典的主持人和周圍那些弟子的行蹤, 眼神是難得的嚴肅認真。
    忽而,墨色的眸子輕輕一動,嘴角浮現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
    哼,他就知道這群人有問題。
    何清的視線緊緊的跟著對方暗中的行動路線, 一點可疑之處都不放過。
    且讓他看看,這些人的目標是什麽……
    咦?
    怎麽方向是他們這邊!
    “你們幾個, 都站在原地別動!”
    聲音突然變得淩厲,簡單的叮囑了溫程幾人後, 何清身上單薄的衣衫無風自動, 他快速的移動了一下身形,徹底將身後的幾個少年擋在身後, 這才出手迎戰來人。
    “何叔?”溫程一驚, 手中的拳頭握得更緊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心中的防備已經升到了極點。
    溫程沒等到何清的回話,就聽下一刻, 周圍出現了幾聲不清晰的打鬥聲。
    即便沒有出現刀劍對峙的金屬碰撞聲,也沒有身體肉搏的沉悶聲,但溫程卻是知道, 這就是在打鬥。而且, 這不是那種測試門徒時使用的演習, 是用上了法術的實戰,這是真的要置人於死地。
    溫程腦中急轉,這完全不是正常的收徒大典的流程,難道,對方是在借此機會專門針對什麽特殊的人?
    說道特殊,他的眼神莫名轉向身旁的三人。
    易家兄弟不是常人,他是知道的,易道宗上任宗主的兒子,現任宗主可以說是他們的叔叔,卻也可以說是殺父仇人,這倆兄弟也是權利爭奪中的無辜犧牲品。
    至於步爭,他是誰的人,溫程上一次沉浸在愛情裏並沒有細想,而後來他直上歸藏宗要人也沒有時間思考,這一次卻是有了意外發現。
    被何清護在身後的四人聽著耳邊的簌簌風聲,都不敢出聲。但也許是少年膽大,易闕山忍著心中的顫抖,極其微小的出聲道:“溫離,何叔是不是為了保護我們,在與人打鬥?”
    哥哥易虞山一直按著弟弟的肩膀,聽他開口說話,連忙加力示意他禁聲。
    剩下的步爭倒是安安分分的,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一會兒,天光乍現,法術消失,聲音頓止。
    “哼,小菜一碟,這也算打鬥嗎?”何清邁著輕快的腳步聲,帶著一臉滿足的走了回來,“可以了,危機解除。”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可以開始誇他了。
    不過顯而易見的,受驚的少年回過神來,並沒有誇他的想法。
    易闕山輕呼一口氣,抬著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哦,真的太難受了,這不是一般人施的法術吧,威力太大了。”
    “嗯,不錯,你小子有長進,居然感受出來了。”何清冷淡的瞥了一眼似乎準備上台的主持人,轉身笑著誇了易闕山一句,“確實不是一般人。”
    “瞧,就是台上那人出的手,你們可要好好牢記呀。”
    何清的話語看似調侃,其實暗藏玄機,意思是,剛剛那些人就是台上這人派的。
    溫程順著指引看過去,見到了他十分熟悉的小師叔,窺探的眉眼一斂,低下頭思索,似乎有些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連山宗作為易門三宗之首,與邵家聯姻那是常事,小師叔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經常幫邵家人辦事,基本上隻要他出現的地方,就代表這是邵家人的意願。
    這就說明,這次的大典,表麵是連山宗的意思,而實際上確實易門之首的邵家在公權私用,想借此機會暗地裏幹些什麽。
    溫程眉心一皺,他想起來了。
    上一次,好像也是這個時候,他參加連山宗舉辦收徒大典,在路上遇到了步爭,那時也是這位小師叔當的主持人。
    一切都仿若被安排好的一樣,即使再來一次,也沒有任何改變。
    但是,明明他這一次沒有在父母雙亡後到連山宗寄人籬下,而是選擇了跟隨先生,卻依舊遭遇到了和上一次一模一樣的事件,這中間,必然有著某種聯係。
    而且,他走的時候,先生還特別說了一句‘大事要緊’,之前的先生可就像何清講的那樣,從來不提和修者相關的事情,偏偏今天不僅說了,還專門提了這是大事,誰的大事?
    溫程抿了抿唇,反常,代表著不一般的跡象,需要多加留心。
    高台上,被何清戲稱除了輩分高毫無特點的季師叔笑的十分慈祥,好似對剛剛黑夜中的暗殺不知情一般,緩緩登台後,用那仿佛和藹可親長輩一般的聲線,很好的安撫住了剛剛被黑夜驚嚇住的少年們,還順帶給了他們一個好處。
    “在剛才的測試中,能保持冷靜的,將給予加分。而且,有不少你們未來的師長,正在暗處觀看,希望大家都能表現的更好一點。”
    季師叔轉移話題的能力倒是一如既往的突出。
    溫程轉頭看了看四周,不少參加者都在議論暗中的師長都有誰,完全沒有去想這突如其來的黑夜到底是為了什麽,僅僅是為了測試眾人的反應與機變?
    好吧,看樣子大家都挺好忽悠的。
    “咚————”
    一聲沉悶悠長的鍾響,這才是正常開始的大典流程。
    “開啟下一項測試。”季師叔的聲音傳播到每個人耳邊。
    “這是什麽?”易闕山看著之前報名時給的冊子在自己麵前緩緩展開,顯示出一道道題目,臉色都變了,“居然還……還有題目!”
    步爭難得有機會顯示一下自己的才學,內心把握十足,覺得自己肯定能以此掙得溫程的讚許甚至是欽佩,矜持的少年臉上掛著絕對優雅有禮又飽含期待的笑容,看向溫程:“這是在考驗我們對於世界的理解,也是易學的基礎,對不對,小離哥哥?”
    “嗯,做完了。”在眾人還在驚詫的時候,溫程答完了所以題目,他對著步爭隨意的一點頭,手上滑動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經提交了答案。
    “……這麽快?”步爭微微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溫程。
    這雖然隻是入門測試,但是難度應該不是一個小村莊裏的窮小子能答的出來的,他這是隨便亂寫就提交了嗎?
    “小離哥哥,要認真答題,速度快不加分,亂寫也不得分的。”步爭不得不提醒對方一句。
    “嗯,沒事。”溫程每次都是笑著回答他,但是內容極其敷衍。
    何清斜了一下眼,暗自得意的瞥了步爭一眼,在心裏偷笑,就知道你們這是把小離兒當初什麽都不懂可以隨便騙騙的無知少年了,現在被打擊到了吧,活該!
    而另一邊的易家兄弟,沉迷做題不可自拔,完全沒有注意到步爭和溫程的對話,導致步爭想要顯擺一下才學的計劃,又一次落空了。
    雖然步爭長得十分好看,氣質也讓人憐惜,但在場的幾個人,沒一個是憐香惜玉的,這反差大的讓旁觀的黑團子笑的差點背過氣去。
    【哎呦,大人,我突然覺得步爭好可憐,哈哈哈哈!】
    “覺得他可憐?你有本事,當著溫程的麵,再說一遍?”陳秋棠笑靨如花的衝著窩在他手裏的黑團子緩緩說道。
    【額……我沒本事。】
    對著苦主說這種話,怕不是想找死。
    它就是一時開心,說錯了話而已,嚶嚶嚶,它再也不敢了,宿主你可千萬不要怪它呀!
    陳秋棠摸了摸團子,給它順毛:“溫程現在還處於迷茫的狀態裏,雖然他已經漸漸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但是還對步爭抱有幾分留念。畢竟對方是他曾經喜歡到想要一起歸隱的人,想讓他突然翻臉,以溫程的性子,他是做不到的。”
    但是陳秋棠卻很喜歡溫程的這種性格,所以他才會在暗中相護,讓溫程自己去了解事情的真相,然後自己做決定。而不是什麽都由陳秋棠幫忙查好處理好,自以為對他好的替他把步爭送到他麵前。
    他是局外人,就算以愛為名,也不能真切的體會到當事人心中的感受,最後的決定,還得由當事人來做才是最適合的。
    隻有自己覺得好,才是真的好,別人說的好,不一定是最好的。
    所以,溫程,隨心而為吧。
    至於剩下的……
    陳秋棠稍微一偏頭,就看到了係統麵板上那泛著熒光的大典畫麵,大典周圍暗藏無數人影,像是黑夜中不知後退的無腦鬼魅,意圖再一次吸食人血。
    人多到底難纏,何清雖是麵帶不屑,但卻是一步都不敢遠離的護著身後幾人,生怕一不注意就讓對方得手。
    嗯,想動他的學生,想的挺美。
    一次不中,還要來第二次?這是沒完沒了了?
    是他修身養性太久,被人遺忘了姓名,沒了威懾力?還是,這群人瞧不起瞎子,覺得沒什麽大礙?
    被人小瞧了,還真是難得的體驗。
    陳秋棠唇角牽起一抹少見的冷然,一直閉著的眼睛悄然睜開,陡然一道視線看向連山大典,仿佛開啟了無形的通道,連接起始和終點。
    即使睜開眼,陳秋棠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盲人的設定當然是不會改變的,但神界的包容度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陳秋棠可以使用的能力也無限拔高。溫程作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都能學會陰陽顛倒,重生一次,陳秋棠作為他的先生,在這個奇幻的世界,能力又會有多強,簡直難以想象。
    來,就讓他看看,如今的易門邵家,有多少能耐。
    想要與天爭時,嗬嗬,你先爭得過人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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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何清:你們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快快束手就擒!
    暗夜:……這哪來的二傻子)
    陳秋棠:緩緩睜眼.jpg
    暗夜:!!!我們真的被一個人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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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每天都在努力,真的特別軟萌好欺負,啊,不是,是特別軟萌可愛值得寵愛看我布靈布靈的大眼睛)
    等這個故事寫完,就寫個總結,希望每個故事寫完都能有進步。
    每天進步一點點,一年後就是天地之別,說不定能和太陽肩並肩,哇卡卡卡我又在做夢了,看,天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