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霽感到有些胃疼。
    他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豬隊友了，宿修平就是啊。
    讓他在哪裏比試不好, 突然發瘋要他在滿是大神的京大展覽上找人比試。
    真的是, 腦殘。
    廖光霽閃爍的目光往角落裏看去, 一掃而過。
    不過，幸好，雖然弟弟有些愚蠢，但哥哥明顯智商在線。
    宿正信一點妥協的傾向都沒有, 依舊一臉嚴肅：“我已經做了決定。”
    “切！”宿修平不甘心的看著威嚴與日俱增的哥哥，“反正沒看到成果之前, 我是不會認同他的。”
    “隨你。”
    兄弟倆的對話算是告一段落。
    宿家的媽媽畫風和他們不一樣，她的眼裏隱隱閃著淚花, 怔怔的看著廖光霽。
    “你就是……我的兒、子。”
    本來還在戒備豬隊友砸場子的廖光霽突然轉過頭來, 和宿夫人含著水光的眼睛對視。
    “咳。”母愛的光芒太強，廖光霽有點受不住, 抿著唇, 小幅度的偏了偏頭，錯開對方的眼神裏滿滿的愧疚和關懷。
    “你好，宿夫人……”
    “唉。”
    宿夫人那聲低緩卻了然的輕歎，清晰的傳入了廖光霽的耳中。
    他停下早已準備好的話, 抬頭看了眼這位把手遮在嘴唇旁邊哪裏都很溫柔的女士，停滯後露出笑容，伸手邀請道：“宿夫人, 難得來次京大的展廳, 要來參觀展廳嗎？我親自給你介紹哦~”
    宿夫人的眼神中蕩出一點點神采, 柔和的點了點頭：“好啊。”
    “我也可以聽嗎？”宿正信突然冒出一句。
    “啊、當然可以。”廖光霽愣了一下後，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於是，三人就開始繞著展廳，一個個看過去。
    宿江雪站在爺爺的身旁，就這樣看著這三人就這樣瀟灑的轉身去看展覽，驚奇的歪著頭對爺爺說：“呀，他們相處的意外不錯的樣子。”
    背著手，感覺就像是吃完飯出來散步一樣的老人家，在暖燈下眯了眯眼，偶爾打量著四周：“哈哈哈，這不是很好嗎？”
    雖然宿江雪還是很迷糊，但大小姐她有自己的排解方法。
    “是嗎？我是不懂你們大人在想什麽啦，不過，如果家裏多一個哥哥，爸爸媽媽都會高興的話，我也不是很介意。”
    “喲，怎麽江雪今天突然這麽變得懂事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老爺子故作誇張的語氣，引得宿江雪很是不滿。
    “爺爺，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哈哈哈哈，反正也不是壞事。這件事，永遠是宿家無法抹去的弱點，由別人來揭開，不如自己動手。修平，你說是不是？”
    被父親點名的宿修平皺著眉，眼神中劃過淡淡的心疼和後悔，麵色複雜：“……我知道了，父親。”
    提醒完小兒子，笑容慈祥的老爺子注視著在展廳裏十分和諧的一家子，飽經風霜的臉上帶出微笑，視線一轉，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喲，小……”
    “老先生，早上好。”
    已經走到門邊的陳秋棠和江天華立刻出聲打斷對方的問候，然後麵無表情的先一步向宿老爺子問好。
    老爺子被打斷也沒什麽異樣的情緒，依舊保持微笑，把剛剛沒說出口的名字說完：“早上好，小天，棠棠。”
    “……”聽到那個稱呼的一瞬間，兩人的嘴角都微微抽了抽。
    難道，現在的老人家都喜歡這樣戲弄晚輩，以示親近嗎？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任務世界裏的長輩喚做“棠棠”，陳秋棠默默的回想自己的真實年齡，然後再默默的從腦海中刪除——太羞恥了。
    聽著他們的對話，宿江雪眼睛一亮，立刻問道：“爺爺，你們認識啊？”
    “當然，我第一次出版的時候，就是老先生給我寫得評價。本來，我去出版社的時候，他們看我年齡小，不信任我，想要駁回，結果看到了老先生的評價，很快就同意了我的出版申請。”江天華一臉無奈的講述著當初的經曆。
    “爺爺這麽厲害？一句評價，出版社就同意了？”宿江雪滿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的爺爺。
    能在孫女麵前長臉，老爺子笑得十分自豪：“哈哈哈哈，我的眼光還用質疑嗎？”
    “那，陳先生呢？”
    陳秋棠沉默了一下：“在荷塘邊認識的。”
    宿江雪呆了一下：“啊、陳先生還真是喜歡荷塘啊，感覺這一圈的人，都是在荷塘邊遇到的。”
    “因為湖水會反光。”
    陳秋棠不帶多少情緒的話語，讓宿江雪瞬間明白了他話裏的含義，抬頭看向了他的眼睛。
    啊，差點忘了，這位大畫家的眼睛看不見顏色，隻能看見不同程度的黑與白。
    而太陽下總是波光粼粼的湖水，會有深淺不一的灰色，正是難得的即使不看監控視頻也能被他準確區分出來的景色。
    “這樣啊。我就說，作為一個畫家，分不清顏色的話，會很辛苦吧。”
    宿江雪又一次重複了最初遇到陳秋棠時說的話。
    “所以，為什麽還要堅持呢？”
    她不懂。
    畢竟，能考上京大的人，智商都不會低，如果他換個職業，或者讓好友接濟一下，即使可能不會太富有，但也一樣可以吃穿不愁。
    在場除了江天華的其他人，也都同情又好奇的看向陳秋棠，想聽他怎麽回答。
    又是這樣。
    自從他的病情被人傳出去後，這種事情幾乎是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
    略感無奈的陳秋棠轉頭看著好友一副置身事外萬事不理的模樣，眸子像湖水一樣蕩漾出波紋，輕笑著看著宿江雪：“你為什麽每天都要吃飯？”
    “啊？”雖然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麽聯係，但宿江雪還是乖巧的回答了，“因為我感到了饑餓。”
    “為什麽會感到饑餓？”
    “啊？”作為藝術生的宿江雪不太懂生物學上的專業解釋，她用她腦子裏非常貧瘠的知識儲備解釋了這個問題，“這個……大概是，肚子說它餓了？”
    得到先要的答案後，陳秋棠一臉理所當然的回複她：“我也是，我的手說，它喜歡畫畫。”
    ……
    ……
    ……
    一片寂靜。
    “哈哈哈哈，不愧是國際藝術大獎最年輕的獲得者呢！”老爺子的笑聲打破了這個冷場。
    而作為好友的江天華不僅沒有捧場，反而抱著手臂吐槽道：“完全沒聽出來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邏輯聯係。”
    “是嗎？”陳秋棠轉頭看了眼他的臉色，“那你為什麽喜歡寫作？”
    “因為喜歡。”江天華回答的非常快速，就像是早就等在那裏一樣。
    “沒了？”
    “沒了。”江天華眼眸一抬，裏麵盛著滿滿的自信，“還需要什麽其他的理由嗎？我可不像你，這麽不坦誠。”
    宿江雪還是小聲的嘟囔著：“但是，我還是覺得好辛苦啊，這簡直比貝多芬的難度係數還高啊。為什麽要這麽辛苦呢？現在的人不是都喜歡走捷徑嗎？”
    “這不是辛苦哦，是努力。”
    “哎？”自言自語被當事人聽到了，宿江雪害羞的紅著臉抬頭。
    陳秋棠瞥了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某位詹姓勇士倒下的地方，再次看向宿江雪的時候，那沒被劉海遮住的半邊眉宇間具是風華絕代，眼波流轉中帶出了仿佛散發著墨香的清雅高貴。
    “辛苦是為了生存，努力是為了理想。難得有想要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我要排除萬難站在最頂端，這樣才配得上這個目標的來之不易，不是嗎？”
    “再說了，因為這個病症，我已經被周圍人寵的夠鹹魚了，偶爾努力一次，不好嗎？”
    然後，陳秋棠附贈了對方一個眨眼。
    被突然開撩顏值過高的陳秋棠的ink閃到眼睛快瞎了的純情少女宿江雪，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然後，她的腦袋就當機了。
    那個啥……你把這種地獄模式稱作“偶爾努力一次”？
    ……行吧。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神思維吧，我等渣渣高度不夠，理解不能，隻能膜拜。
    “好了，閑聊夠了，我們走吧。”江天華掀開手腕上的袖子，看了一眼時間。
    “哦，小天，你還是那麽喜歡用老式的手表呢？現在的年輕人，好像都沉迷手機了。”老爺子發現江天華這麽多年，習慣都沒有變，莫名有些感歎。
    ‘喜歡用老式手表’的江天華，臉上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我有什麽辦法，還不是因為某人不習慣用手機。”
    突然背鍋的某人眨著他那雙黑沉的眸子，語氣無辜的說：“但是我有手機啊。”
    江天華眉頭一挑：“就那個花花綠綠的手機屏幕，你的眼睛看得清？那你現在就看著你的手機告訴我，幾點？”
    除非他換了個黑白的底，但江天華剛剛親眼看到對方劃開鎖屏，封麵沒變，還是那張對方親手繪製的封麵。
    那是一個人的半身像，和手機上的文字顏色相近，正好把顯示時間的數字遮得嚴嚴實實的。
    就陳秋棠那個全色盲的眼睛，看得清才怪。
    “報時？可以啊。”出乎意料的，陳秋棠很是輕鬆的應下了。
    江天華滿臉不相信的看著他：“就你那個界麵，你確定能看見上麵的時間？”
    說不如做，陳秋棠點開自己的手機。
    “北京時間，十點三十七分。”
    ——明顯的電子合成音。
    場麵突然安靜了一瞬。
    圍觀的宿江雪噗嗤一聲捂著嘴笑了出來：“感覺江大神根本玩不過陳先生啊。”
    雖然大神也很厲害，但是和陳秋棠論腹黑的話，很明顯，段位不足啊。
    江天華腦門一緊，兩道淩厲的目光瞬間投向正在偷笑的宿江雪。
    “呃、啊！大神，我錯了！qaq”
    明明是江天華的迷妹，不知什麽時候突然變成黑粉的宿江雪瑟瑟發抖。
    她還沒向大神要簽名呢！
    “一粉頂十黑啊，天華。”陳秋棠在後麵樂嗬嗬的補刀。
    互懟完畢，準備要走的陳秋棠兩人還沒接近大門，就聽到展廳門外傳來洪亮又爽朗的笑聲，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宿正信，聽說你找到當年走失的兒子了？哈哈哈哈哈，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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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陳秋棠：啊有氣無力），麻煩又要來了。
    江天華：啊麵無表情），是啊，□□煩不祥的預感，他不會又要躺槍吧？）
    廖光霽：……好倒黴，是康家的人他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求讓他平安的完成任務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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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碎碎念】
    啊，我就說最近忘記了什麽，之前一直想說卻總是在打字的時候忘記。
    向大家安利刀劍亂舞的花丸和活擊喲，音樂劇也不錯~
    花丸第一季在b站，第二季在騰訊，活擊在愛奇藝。
    強烈安利活擊！
    其實入坑很久了，但怎麽感覺一直沒什麽人寫三日月為主角的同人，所以，抱著一絲微薄的希望來賣一下安利是三日月不夠好看嗎？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