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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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2月17日
    星期六
    小雪
    看,花謝,花開;春去,冬來。我又熬過了兩年。
    在看得見你的地方,我的眼和你在一起。
    在看不見你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這是她對我的感覺,我現在也體會到了。
    我天天算著你回來的日子,沒有答案,隻知道你走了恰好兩年了。    這車曾經是我的夢想,你幫我實現了夢想,但我現在隻想要這個夢想的主人。
    我接管了你的咖啡店,用基金給的錢,我想,那是你對我愛的延續。
    員工一個沒換,沒有再裝潢,一桌一椅的位置都沒變。
    我尊重你的選擇,也喜歡你的選擇。
    我把整個心思都放在店裏,把店就當做我們的孩子。
    招呼,打掃,算賬,忙碌。
    對了,告訴你一件喜事。
    不久前,那個店員結婚了,是和在店裏邂逅的一個客人。
    他告訴我時,我還不敢相信,隻能祝福他。
    他走了,走時調侃我年紀不小了,希望我也能趕快找到另一半。
    雖然他知道我這輩子的另一半隻能是你了。
    我沒有去參加他的婚禮,因為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我總幻想到時候你穿著婚紗笑盈盈走向我,端莊,優雅。
    你知道,這隻能叫夢中的婚禮。
    可我希望這個夢想能有一天照進現實。
    我在咖啡廳搭了個小舞台,自己常常彈著吉他在上麵唱著我和你的歌曲,記憶中遙遠的春天。
    我把這當做在婚禮前的偷偷排練。
    我希望,我能在我們婚禮的那天唱這首歌,到時候你一定會喜歡的。
    很多客人很喜歡聽,但問我為什麽隻唱這一首?
    我總是說我這輩子隻學會了這首。
    他們笑我過於謙虛,我笑他們不解風情。
    一切和你有關的回憶都飄蕩在我的歌聲裏。
    你知道麽?我好幾次做噩夢都夢到你失憶了。
    我每天唱著這首歌,這樣當你路過街口時,就能被我的歌聲吸引過來。
    你的家在這裏,你的丈夫在家等著你。
    也許是我的表演的緣故,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基本上一位難求。
    但是那個角落裏靠窗的位置永遠為你空著。
    晚上我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日記本裏關於我們的點點滴滴。
    感覺你就站在我耳邊,輕輕的訴說著我和你的故事。
    我也把我每天遇到的事寫在日記本上,緊接著你的寫。
    我擔心自己哪天遇到不幸,你回來就找不到我。
    這樣你可以看我為你的日記,體會我每天對你的思戀,就像我現在看著你的日記一樣。
    我把每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我把每篇日記都當做最後一篇來寫。
    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能知道,我對你的愛永遠都在。
    那兩條魚我已經養的很肥很大了,並且又養了隻小魚。
    我每天悉心照料,它們是我唯一的朋友。
    因為你說,我們就像這兩條魚,我想,這條小魚就是我們的孩子。
    孩子,爸爸對不起你,也許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父親這個角色的存在。
    但你一定要知道,爸爸很愛你,像我愛媽媽一樣愛你。
    每個月末我都會去掃墓,現在連墓地的門衛都認識我了。
    他墓碑上的那三個字,我給重新上了色,我把它們擦的閃亮,那不隻是他對你的愛,也代表我對你的愛,在我的心裏,永遠閃耀明亮。
    妻子墓前的玫瑰花重來沒斷過,我拜托門衛這樣做的,門衛說整個墓園總是玫瑰的香味,我告訴他那是愛的氣味。
    我在他們墓前乞求不管我以後會怎麽樣,他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你們母子平安。
    我在他們麵前發誓自己管不了下輩子,但這輩子,就耗在你身上了。
    就像你日記的那首詩:
    我要你知道。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你的。
    不管在什麽時候,不管在什麽地方。
    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麽個人。
    你放心,我說過你的義務就是我責任,你沒完成的義務就是我一輩子要盡的責任。
    奶奶很好,我每個星期都會給她打電話,那電話是我給特意給她裝的。
    人一旦年紀大了,最怕的就是孤單。
    我常常陪她聊天,交代她注意身體,她笑我像個女孩子一樣囉嗦。
    奶奶每次都會問你的下落,我沒辦法騙她,隻能說你快回來了。
    奶奶很傷心,所以我讓她聽我們的孩子的聲音,當然那是我網上錄的。
    隻有兩個字,奶奶,但能讓她高興好一陣。
    我也常常下載孩子叫爸爸的聲音,我把它當做我最喜歡的歌。
    晚上躺在床上靜靜的聽,眼睛莫名的留著淚。
    後來奶奶就常常拖人給我捎一些土特產,說是給曾孫的。
    我舍不得扔,吃了很久,就我一個人。
    快回來吧,這個謊我快圓不了了,帶著孩子回來吧,我也不用再錄音了,我不想再騙奶奶和自己了。
    還有,我們資助的那些孩子們都順利的上大學了,他們都給我寫了信。
    有些人向我請教感情的問題,很多人就像當年的你那樣羞澀。
    我回信告訴他們不要自卑,愛沒有貴賤,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一定不要放棄。
    我多麽希望當年我能對你說出這樣的話,我知道還不晚。
    所以,我希望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悲劇不要在他們身上再次發生。
    眼因為淚水的洗禮而變得明亮,心因為經曆的磨難而變的成熟。
    我現在已經成熟到完全習慣一個人生活了,一個人的世界,很安靜,安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累了,躺在床上看我們的結婚照。
    餓了,去超市買你最愛吃的麵包。
    哭了,看著你的照片給自己微笑。
    冷了,穿上你親手給我的大棉襖。
    煩了,在日記本上寫下大堆煩惱。
    寂寞了,隻能抱著你的日記本好好的睡一覺。
    你和孩子,都好嗎?我很好,就是想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