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和阿晚站在淩凝左右，小幅度地撇了撇嘴。

    大姑娘這番話是什麽意思，真以為她們姑娘聽不出來？

    想要景王就直說，何必這麽拐彎抹角，遮遮掩掩？

    反正不管她含蓄地說，還是直白地說，姑娘都不可能答應她們母女這般不切實際的要求。

    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

    “其實尋一個合意的夫婿並不難。”淩凝調整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隻要放低一下要求，可選擇的人不會少。”

    淩雙抿唇，麵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淩家家世顯赫，大姐雖為庶女，卻一直養在大伯母膝下，比起嫡女也不差多少。”淩凝喝了口茶，“隻要大姐真心想嫁，這皇城世家多少公子隻怕都求之不得。”

    淩雙麵色微變。

    “庶女”兩個字像是一根針紮在她的心裏，刺得她疼痛難忍。

    她雖然寄養在嫡母名下，勉強可以跟淩凝平起平坐，可十歲之前，她確實隻是個出身低微的庶女。

    母親對她嚴厲，府中丫鬟嬤嬤也不太看得上她，若非姨娘早逝，母親根本不可能把她養在膝下。

    如今被淩凝這般說出來，仿佛撕開了血淋淋的傷口，淩雙心頭一陣刺痛又難堪。

    好不容易揚起一抹笑意，卻笑得有點苦澀：“阿凝妹妹是不是覺得我已經十八歲，配不上好的夫婿了？”

    “十八歲確實有點大，大姐可以適當地放低一點要求，家世差不多就行，隻要人品好，能善待大姐，不一定非得嫁給王公貴族。”

    淩雙放下茶盞，勉強笑了笑：“我也是這般意思，可母親總想給我找一個最好的……”

    “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適的。”淩凝打斷了她的話，“大姐若執意想求個最好的，那我建議你擇個機會進宮去見見貴妃娘娘。”

    淩雙一怔：“見貴妃娘娘？阿凝妹妹的意思是……讓我嫁給四皇子？”

    “不是。”淩凝語氣平靜，“你可以進宮服侍皇上，以大姐的姿色，晉個妃位應該沒問題。”

    話音落下，淩雙麵上表情瞬間凝結。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淩凝，好一會兒，才難堪地開口：“阿凝妹妹，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

    “大姐覺得不妥？”淩凝挑眉，“因為皇上年紀比較大？”

    淩雙攥著手裏的帕子，臉色青白交錯，再也坐不下去，起身掩麵而去。

    淩凝嗤笑。

    就這麽點道行，也敢在她麵前賣弄？

    坐起身，淩凝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姑娘。”阿雲有些憂心，“大姑娘不會去告狀吧？”

    “告狀？”淩凝微哂，“告什麽狀？我是欺負她了，還是算計她了？”

    這倒沒有。

    阿晚脆生生笑道：“大姑娘想找合意的夫婿，姑娘隻是給了她一些合理的建議罷了，反正她配不上景王，想也是白想。”

    這可是好意。

    大姑娘總不能平白無故編排自己的妹妹吧。

    “阿晚說得沒錯。”窗外忽然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愉悅，“這句話深得我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