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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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局,秦譽抽到了一個女巫,第一天晚上就果斷把溫漸毒死了。
    第三局,秦譽抽到了一個狼,特別‘尊重師囑’的當場自爆了,不巧的是溫漸也是一個狼……
    就連節目組都無語這對冤家的緣分了,居然三把都是同身份,你不好我也不能好的三把都互坑輸掉了!這種尷尬,連我們偉大的節目組都有點不知道如何化解,有些膽戰心驚的看了一眼麵色發青的溫漸,製作人欲哭無淚——這下子又不知道得減掉多少兩個人‘不合’的片段了。時過境遷,如果再給製作人一次選擇嘉賓的機會,他真的不想讓這兩個火星撞地球的冤家碰上。
    這家夥給這節目禍害的,能剩下的鏡頭少之又少,官微還天天被罵到懷疑人生。而且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除了這倆祖宗之外的嘉賓淚水漣漣的控訴:現在節目焦點都在頂流身上了,能不能給我們一點姓名?!
    節目組巨冤,都想吐血了……他們為了隱藏住兩個頂流之前不合的場景,鏡頭是剪了又剪,已經給其他嘉賓很多姓名了。而且其他人例如荊子川趙寧舞之類也沒少買熱搜炒作,但就是沒水花啊!嘖嘖,紅和話題度是一種玄學,求是求不來的,就連製作人都忍不住有些感慨。
    而且趙寧舞不單單是沒水花這麽簡單,之前她撒謊溫漸沒出來見粉絲之後,她的黑料就已經在全網蔓延了,無論怎麽買熱搜都會被屠版罵。因為趙寧舞雖然長的漂亮,但被扒出來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黑料屬實有點多,加上撒謊……
    還有那個給溫漸剝蝦的陳露霜,在那期播出之後特意買了熱搜陳露霜給溫漸剝蝦,但點進去一看,所有評論都被或者掐架或者磕糖的頂流粉給霸占了,陳露霜一個熱搜仿佛給他倆買的,自己完全淪為了一個背景板。最令人腦殼疼的還是即使偶爾有提到陳露霜的,看到那隻淒慘的蝦,對她的形容詞也都是綠茶了……
    淒慘程度可以說是一絕,慘到秦譽一度都懷疑溫漸想報複的那位神秘嘉賓就是這個陳小姐,但等到神仙搭檔殺青宴那天,秦譽才知道自己猜錯了。
    溫漸很少喝酒,但卻因為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節目組裏誰去找他喝酒他都來者不拒的喝了——前提得是你去敬他。讓這懶貨主動去敬酒,那不可能。秦譽端著酒杯看著遠處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跟人碰杯的溫漸,嗤笑一聲把杯裏的酒幹了。
    旁邊的尹龍元懟了他一下:“你不去跟溫漸喝一個?”
    秦譽莫名覺得他這看熱鬧的語氣讓人不適,皺了皺眉:“我為什麽要跟他喝?”
    “嘖嘖。”尹龍元一開始是想讓秦譽跟溫漸多處處關係的,但看到自家祖宗這幅樣子,他也很有眼力見的不在多勸。不是他慫,而是秦譽真的是從外表到內在都看起來的不好惹,看看這殺青宴沒一個人找他敬酒就知道了……
    尹龍元內心吐槽著,看著秦譽煩躁的拽了拽西裝領子,低聲說:“我去透透氣。”
    他說完就走,腳步飛快,尹龍元歎了口氣,也沒多在意的繼續和別人寒暄。實際上秦譽在那個逼仄的宴會廳呆的實在是有點不耐煩了,要不是考慮到之前尹龍元再三勸說,真想趕緊走人。三步並作兩步的遠離了那種燈紅酒綠,秦譽躲到了陽台上才鬆了口氣。
    站在角落裏,秦譽點了根煙無聲的抽著,低頭看著這個殺青宴舉辦的酒店外側層層疊疊的樹林——這是一個隱蔽的六星級酒店,幾乎是專門接待這些明星宴席之類的,所以基本上不安設監控設備。
    溫漸的手機被韓誌飛沒收了,在喝完一圈酒後他有點頭暈,忍不住趁著沒人注意他的時候拿著個幹淨的煙灰缸偷溜到陽台上,死裏逃生的點了根煙,溫漸看著窗外的雙眼有著一絲疲憊。進了這個圈子,才知道這裏是多麽的令人厭倦,無聊,局外之人的追捧不過鏡花水月,無論多少人對他愛慕,瘋狂,他都隻想讓一個人眼裏隻有他。
    溫漸眯了眯眼睛,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
    在這裏是不要想消停的,不一會兒就有人找上了他,聽到背後那聲有點輕飄飄的聲音,溫漸略微整理了一下表情,從容回頭。
    是臉色有點蒼白的趙寧舞,舉著一個盛著香檳的酒杯,看到溫漸轉身勉強一笑:“怎麽不去裏麵?”
    既然是來套近乎的,又何必拐彎抹角呢?溫漸好笑的偏頭:“有話直說吧。”
    趙寧舞一愣,低頭抿了抿嘴唇:“溫哥,之前……撒謊,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都道過歉了。”溫漸一笑,也懶得和她周旋了,他忽然緩緩的湊近趙寧舞,溫熱的氣息輕輕的噴灑在她的耳根處,趙寧舞莫名的覺得臉有點紅。
    然而這個帥氣的年輕人聲音溫柔,說出來的話內容卻很殘酷:“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你之前有些事被扒出來了,有人想陷害你對嗎?”
    趙寧舞想起這幾天上網看到的那些不堪的新聞,她那些黑曆史,委屈的點點頭。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她淚眼瑩瑩的看著溫漸,柔若無骨的小手悄悄的環上他的手臂,嗬氣如蘭:“是呀......”
    溫漸沒有掙開她,仿佛同情似的說著:“想讓我發個聲,說一切與你無關嗎?”
    趙寧舞聽著溫漸溫柔且寬宏大量的聲音和態度,本來七上八下的心緩緩落下,覺得還是沒人能抗拒她的美貌。她輕輕的將頭靠在溫漸身上,嘴角得意的揚起,小手從環著他的手臂漸漸延伸至摟住溫漸的勁瘦的腰身:“嗯。”
    她以為溫漸肯定是同意了且懂得她的暗示,因為溫漸的頭緩緩低下來靠近他,清爽的氣息近在咫尺。趙寧舞哪怕久經沙場,卻依然有些沉醉在其中,誰能拒絕一個如此俊美溫柔的男人呢?
    趙寧舞歎息著,閉上了雙眼,在她以為溫漸會拉著自己離開找個酒店的時候,她耳邊卻響起溫漸平淡無波的聲音:“為什麽呢?”
    趙寧舞睜開雙眼,看著溫漸近在咫尺的雙眼,清晰的看出了一絲諷刺。她一愣,心下慢慢的涼了起來,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果然下一刻溫漸的聲音在她聽來殘酷無比,猶如平地驚雷。
    他甚至是掛著笑容的:“在你爬上導演的床搶了別人的角色時,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了吧。”
    趙寧舞猶如被雷劈中,呆呆的站在那裏臉色瞬間蒼白,甚至嘴唇的血色也褪的幹幹淨淨。溫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欣賞著她的狼狽,趙寧舞半晌後回過神終於無法忍受兩個人曖昧又殘酷的距離,狠狠的推開他。
    溫漸沒勞煩女士用力,紳士的後退了兩步,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彈了彈袖子。趙寧舞被他羞辱性的動作氣的狠狠的咬住嘴唇,顫抖的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跟導演上床換角色的事她隱瞞的滴水不漏,那個導演也有家室,絕不會到處亂說,難道是......趙寧舞瞪著溫漸,說出唯一的那個可能性:“馮墨告訴你的?”
    “重要嗎?”溫漸無所謂的笑笑:“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馮墨是陷害我的!”趙寧舞重重的握著拳頭,尖尖的指甲幾乎陷進去柔嫩的手心,美眸瞠目欲裂,徒勞的解釋著:“我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角色,她被刷下來就可以隨便攀咬別人嗎!”
    哦,床上的本事。溫漸嘲諷的輕抬嘴角,而歇斯底裏的趙寧舞似乎是有些怕他的,有些狼狽的逃離開了這個孤寂的陽台。這觥籌交錯的地界兒都忙著在客廳中心攀親帶故聊關係,聊理想,誰會躲在角落呢,怪不得趙寧舞有這個膽子去找他。
    溫漸哼笑了一聲,想到趙寧舞驚恐的神情,心裏閃過一絲電擊般的快感。但還沒等到他爽快多久呢,就隱約聽到這靜下來的陽台角落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溫漸一愣,連忙快步走了過去——秦譽這貨再用腳尖把煙頭踩滅,西服袖子擦到身上的時候傳來的聲音。
    “我艸。”溫漸在他麵前一向不用掩飾自己的粗暴,幾乎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怎麽又被你撞見了。”
    怎麽每次他做點壞事——安排安排熱搜,嚇唬嚇唬小姑娘,就都能被秦譽撞個正著呢?秦譽果然是煞星無疑!溫漸憤憤的想著。
    “嗬。”秦譽被他這一點也不心虛的狀態懟了一腦門,楞了一下,然後就忍不住開嘲諷:“心虛了?”
    “我才不心虛。”溫漸翻了個白眼,看著四下無人幹脆靠在陽台的欄杆上跟他聊天了,把自己手中的水晶煙灰缸貢獻出去:“要不要?”
    秦譽:“……賄賂我?”
    講道理,剛才他無意中聽到了兩個人之前的對話,多少是有點意外的,但是他也明白了之前溫漸那一番作為,‘報複’的對象應該就是趙寧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