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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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對於施曼這個姑娘, 溫漸的印象就是一個性子內向溫柔的年輕女孩,兩個人為數不多的交集就是一起合拍了一個《戲精宿舍》, 他在裏麵是主演, 而施曼隻是一個女五六號的一個小角色而已——這片子還沒播出, 等定檔播出的時候估計施曼不是被一剪沒就是會揚起一波腥風血雨。但不管怎麽樣, 溫漸還是挺詫異她最近這一係列破釜沉舟的行為——還有現在打來的這個電話。
    或許是溫漸的沉默讓對麵的姑娘惶恐,施曼的語氣更加小心翼翼了:“溫哥,我知道我不應該打這個電話……”
    “是劉思思讓你打的麽?”溫漸打斷她的話,直接了當的問。
    對麵沉默了片刻, 低低的聲音傳來:“是。”
    他隨意的一問倒換來對方如此的坦誠,溫漸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 施曼無可奈何的聲音繼續從電話線傳過來:“她現在被雲鼎開除了, 想讓我跟你溝通……說能不能讓我澄清這一切都是假的,然後換她回遠東。”
    少見劉思思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溫漸都忍不住笑了:“真虧她想的出來,你覺得現在這種形勢, 我們還需要你出來澄清什麽嗎?”
    要是劉思思覺得‘澄清’這件事可以作為一個籌碼的話,那她可就太天真了。開車的江燁明聽到溫漸的話, 忍不住向車後座看了好幾眼。再說了, 劉思思現在手裏唯一的藝人就是施曼,難道她要徹底把施曼當做踏腳石給自己再換來一個工作的機會?
    可對麵的施曼聽到溫漸的話非但沒失望,反而還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那…那我明白了,溫哥,對不起。”
    溫漸沉默, 不禁多問了一句:“施曼,你這麽破釜沉舟,值得麽?”
    江燁明聽到‘施曼’這個關鍵字,忍不住瞪大了雙眼。電話裏的施曼半晌後才說話,聲音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哭音:“溫哥,謝謝你到現在還關心我,可是有些事……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在賣慘,但很多事不是我能決定的。”
    溫漸:“聊天記錄這件事,你故意沒說出去吧?”
    一件有籌謀的炒作,每一步都需要精打細算的,聊天記錄這件事不可能被忽略被忘記,給他們留下一個這麽大的反擊漏洞。溫漸在聽了施曼的話片刻後,就知道這姑娘或許……跟劉思思她們也不是一條心的。
    施曼苦笑:“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溫哥,我隻慶幸你沒有被這件事情牽連到。”
    話說到現在,大致是個什麽情況溫漸自然已經清楚了,他思索半晌:“施曼,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其實你的性格並不一定適合娛樂圈,如果能借機擺脫劉思思,或許會過的更好一些。”
    “溫哥……”施曼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溫漸居然還在關心她,這讓施曼有種既無地自容又深感安慰的感覺,她怕自己更加失態,終於忍不住顫抖著手指摁斷了電話——然後埋頭痛哭起來,因為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什麽時候能擺脫劉思思。
    電話突然被掛斷,溫漸有些發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機,聽著江燁明急急的詢問:“溫格,施曼怎麽會打電話過來?!她是不是現在翻車了,來向你求饒了?”
    求饒?溫漸想了想,無奈的搖搖頭:“也是一個可憐人。”
    他聲音有點小,江燁明沒太聽清楚:“什麽?”
    “沒什麽。”
    溫漸敷衍的回應他,低頭給施曼發了條消息:[我知道你手裏有劉思思和遠東做這件事的證據,不如勇敢點,曝光。]
    他選擇如此勸說施曼,原因隻是在拍攝戲精宿舍的時候,在一場戲後溫漸眼睛裏不小心進了沙子,而這個一向沉默靦腆的小師妹當時貼心的給他遞上了一瓶嶄新的眼藥水——她知道這場戲在沙地裏,是特意給他帶的。
    雖然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真對他好的人,溫漸沒那麽容易忘。說起這個,他又想起來秦譽給他的那瓶噴霧了。溫漸忍不住皺了皺眉,糟糕,為什麽一想到秦譽對自己好他就會不安呢,完全沒有平日的淡定如斯——溫漸完全沒有做好和秦譽‘和平共處’的狀態,他們兩個的相處一向是□□味十足慣了,現在這樣的狀況,莫名的讓他感到不舒適。
    而施曼也沒有回他的短信,這個姑娘受欺壓慣了,懦弱慣了。就算她刻意留下漏洞耍了劉思思和雲鼎一把,她也未必真的敢把這一切爆出來,劉思思估計會時不時的嚇唬她,威脅她,久而久之那種恐懼是刻在人的骨子裏的。
    但無論如何,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溫漸沒有在勸,而是把手機收了起來。
    ……
    雲鼎旗下藝人蔣斌聯合遠東前經紀人旗下藝人施曼陷害當紅流量溫漸這件事,沒幾天在吃瓜群眾的翹首以盼下,就落下了帷幕——蔣斌施曼因為言行不當,對於廣大青少年塑造了不良印象,而被公司雪藏兩年——其實這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這兩位現在已經失去了明星的各種價值,與其養著捧著還得發工資,雲鼎幹脆找了個借口封殺一了百了。
    而網絡上,劉思思看似在其中被罵的最少,但在業內,她已經進了所有娛樂公司的黑名單了。
    而這件事情,還有一些其他方麵的影響。首先就是《價人》這部備受關注戲裏戲外都堪稱年度大電影的選角,戲裏本來蔣斌的角色,換成了被一個出道不久的幸運兒莊英亦代替,有了蔣斌‘珠玉在前’,選什麽人大家都不挑剔了。莊英亦這個小透明,在官宣的時候首次上了熱搜,讓大多數吃瓜群眾都認識了。
    還有就是在宣布蔣斌施曼被封殺的一個星期後,溫漸收到了一份快遞。
    當時他正在雲鼎辦公室裏被馮潛批評——他在片場吃垃圾食品被拍到了,營銷的‘自律健身保持身材’的人設瞬間灰飛煙滅,網絡粉絲這叫一個驚掉下巴,把馮潛氣夠嗆。結果這個快遞就救了溫漸的命,讓他避免了馮潛的唾沫雨。
    “哦哦我有快遞!”溫漸連忙從何靈透手中搶過快遞,嘻嘻笑著:“馮哥你等會兒再罵吧。”
    “快遞?!”馮潛對於給溫漸不明來源的快遞一向很謹慎,一下子搶了過來左看右看:“誰郵來的。”
    “不知道。”何靈透聳了聳肩:“不過是同城快遞。”
    這快遞是鞋盒子大小的一個包裹,拿在手裏很是有些分量,而寄件人的姓名和電話都是空白的,這讓馮潛頓時警鈴大作,謹慎的拿了離溫漸老遠,才拆開快遞。在幾人的注目禮下,快遞露出了他神秘的麵紗——是一遝厚厚的文件。
    馮潛:“這都什麽啊?”
    他邊說邊打開快遞裏的文件和照片看了看,結果看到裏麵的內容就詫異的瞪大眼睛,溫漸和何靈透立刻好奇的湊了上去。
    是照片,各種各樣聊天記錄,合同內容的照片。而照片內容全都是劉思思和遠東的陳庚,蔣斌的聯係,還有她威脅虐待施曼和手下其他藝人的各種證據。三個人看著看著就覺得……這劉思思這麽多年沒翻車,真是夠可以的了。
    “我艸。”何靈透驚呆了,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牛逼啊,這是誰郵來的?”
    溫漸笑了笑:“施曼。”
    “啊?!”馮潛和何靈透一起驚呼出聲。
    “先留著吧。”溫漸沒有解釋他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反而說:“等到合適的時機在公布,我看那文件牽扯的人挺多的。”
    “成。”每個公司手裏都得有些其他公司藝人一些‘不可說’的證據,施曼這一手,讓他們天降橫財,莫名其妙多了一大堆限製雲鼎的東西——這東西當然得用在刀刃上,用來換資源,換尊重,哪能平白放出去讓廣大網友吃瓜。
    “對了溫格。”何靈透翻著ipad,看著行程:“《價人》快後天殺青,殺青宴你去嗎?”
    溫漸拍了不少戲,但卻不像別人參加殺青宴,他很少去,所以在製定行程之前,何靈透特意問了一句。
    “去啊。”結果溫漸的回答卻出人意料,他攤了攤手:“嘻嘻,這麽備受關注的一部戲,殺青宴估計全程跟拍吧,我作為其中最閃亮的那顆星,怎麽能不去?”
    馮潛:“……”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溫漸的自戀讓他無話可說。然而何靈透卻對男神的‘自信感’十分受用,一臉星星眼的崇拜道:“溫格,你豈止是最閃亮的那顆星!你是月亮!”
    溫漸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馮潛在旁邊簡直要聽吐了,忍不住奮起捶桌:“你倆夠了,肉麻個屁!”
    何靈透訕訕的閉了嘴。馮潛平心靜氣了一下,才問:“這部戲拍完,你是休息一段?”
    溫漸每次拍完一部戲,都要犯懶的休息一段,各種旅遊,美名其曰養精蓄銳為下一部戲找靈感,更別說這次拍的是古裝了。果然溫漸果斷的點了點頭,比比劃劃:“當然了,我打算去毛裏求斯,馮哥,跟我一起吧。”
    馮潛:“……”
    他無視溫漸日常的逗趣,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實話你平時要走我也不說什麽了,但…我現在手底下有秦譽這位爺,你一走,我就得全天跟著他,真…真有點怵。”
    雖然馮潛手底下有兩尊‘大佛’,但是平日裏他還是跟著溫漸比較多,跟著秦譽一起出行程的一般都是他的助理木岩,還有秦譽自帶的周楚和一眾助手。
    “我艸。”溫漸忍不住憤怒了:“你怵他幹嘛?他還敢揍你啊?”
    一說起秦譽,他就忍不住又有點心煩了。馮潛對他的話不可置否,一本正經的分析著:“秦譽氣場……太冷了,就是生人勿進,我他媽還真有點慫。”
    “哼。”溫漸高貴冷豔的笑了一聲:“切,我對你太好了是吧?沒讓你體會到我的生人勿進!”
    對於馮潛怕秦譽這件事,溫漸是相當的不滿,以至於現在開始說起了大話,結果還沒等馮潛一臉‘你說個球’的拍案而起,門口就響起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方便進來嗎?”
    三個人齊刷刷的向門口看了過去,正是笑盈盈的白珂沉。我艸,溫漸眼前一亮,頓時就震驚了:“沉哥,你怎麽來了?”
    “是我叫小白來的。”沒能反擊成功,馮潛多少有點鬱悶的解釋著:“上次他和秦譽拍的照片還得補兩張。”
    “……”溫漸頓時更來氣了,同樣是補照片,為什麽就得白珂沉過來而不是秦譽過去?這不明顯‘仗勢欺人’嗎?他僵硬的開口:“你們怎麽不過去?”
    馮潛一愣,還沒等說話,白珂沉就擺擺手,不在意的道:“沒什麽,我辦事正好路過。”
    氣氛莫名變的有些凝滯,就連何靈透這種心大的都能感覺出來,頓時有些不明所以的也跟著沉默下去。而這種沉寂,在秦譽推門進來的時候才被打破。
    他看著四個人挑了挑眉,衝著白珂沉招呼一聲:“走吧。”
    白珂沉跟著走了出去,而馮潛在瞥了溫漸一眼也連忙追出去。這種‘被忽視’的感覺讓溫漸很是不爽,也二話不說的跟上去。
    就何靈透一個人在狀況之外,跟在溫漸身後懵逼的問:“溫格,咱跟過去幹啥啊?”
    溫漸咬了咬牙沒說話。
    像個不速之客一般,溫漸擠進了公司的攝影棚,看著白珂沉和秦譽化妝拍攝的時候,攝影師打趣的問了一句:“溫格,要不要跟著拍兩張?”
    他隻是隨意一問,沒想到溫漸在思索片刻之後居然點了點頭,笑道:“好啊。”
    那兩個人一起拍照的畫麵,在別人眼中看起來非常和諧,但在他眼中就是異常的不和諧,讓溫漸忍不住上去‘破壞’一下。要知道想讓溫漸做拍照片這種工作可是很難的——因為要換衣服化妝還要擺造型,那叫一個累,結果他現在居然答應了,這讓攝影師莫名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他大喜過望的點頭:“行啊!那太好了,還可以出一個三人特別刊!臥槽,銷量一定爆了!”
    攝影師沒等拍,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構思了接下來的一係列發行計劃了,而其他人在聽了溫漸也要參與到拍攝的時候,震驚程度基本上是跟攝影師差不多的。尤其馮潛還特意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拍啊?”
    他可是比任何人都知道溫漸的懶的,溫漸正在解扣子準備換衣服,聞言漫不經心的一笑,正巧對上在做造型的秦譽的雙眼,溫漸看著他被一臉狐疑的被推進化妝間裏,才轉頭問馮潛:“你不覺得我們三個都很帥嗎?”
    馮潛:“……啊?”
    溫漸一本正經:“我作為公司的搖錢樹,當然要想辦法幫公司掙錢了。沉哥,我,秦譽一起拍雜誌照片,嘖嘖,馮哥,用你有限的腦容量想想,就知道銷量一定會破紀錄吧?”
    “……”馮潛莫名的被他的‘大言不慚’埋汰了一頓,但卻覺得這人說的有理有據無法反駁——無論從哪一點來看,溫漸參與進來一起拍,都是一式百利的行為。
    “來來來。”攝影師生怕溫漸這個跳脫不定的人反悔,調整了一下攝像頭就分風風火火的把溫漸推進去化妝間:“趕緊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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