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已是金丹中期，隱隱有突破趨勢，卻是完全做不到瞬移的。
    這玄天老祖雖然隻是一道分身，但他的實力應當遠在金丹期之上，至少…至少也是個元嬰期，也許已是化神期。
    寧昭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青年看見她的動作，輕笑一聲，麵具之下的薄唇微微勾起。
    “喲，鼎鼎大名的靈劍派大師姐，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不是，哥們你不是一道分身嗎，怎麽還知道這麽多，你飛升仙界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啊。
    玄天老祖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揚起嘴角露出一顆虎牙，“怎麽啦，覺得我年紀大了，不應該知道這麽多？”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麽？我們在天上，閑得發慌了，自然會看你們在做什麽。”
    等等，也就是說，他們平時出醜的畫麵他們天上仙人都能看見？
    還相當於現場直播？
    寧昭與莫依依對視一眼，眼底都寫滿了震驚。
    玄天老祖見寧昭和莫依依都是一臉呆滯像是被嚇到了，輕笑一聲，又道：“嗤，真沒意思。”
    “天上仙人才沒有這樣無聊，仙人們忙著呢。”
    寧昭猶豫片刻，還是定定地看著玄天老祖，滿臉都寫著不信。
    玄天老祖突然湊到她麵前，麵具之下的目光十分幽暗。
    “不相信?”
    “去問問你這師妹，她告訴我的，你是靈劍派大師姐。”
    寧昭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莫依依，看見她認同的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那麽，老祖帶我們來到此處，究竟是為了什麽？”
    寧昭看著站立在麵前的玄天老祖，總覺得他的身影有些眼熟。
    這…他不就是方才宴席上麵那個坐在形容枯槁老者下座的紅衣男人麽？
    那為什麽要遮著臉，明明方才還露了麵。
    玄天老祖輕輕搖了搖頭，勾唇道：“當然……”
    他話頭突然一轉，“當然是因為，你們年輕小姑娘比那些臭男修士聞起來香啊。”
    玄天老祖又故意皺起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過…這次竟然隻有你們兩個小姑娘進入我的幻境，我還特意親自跑了一趟，浪費了那麽多傀儡，實在是有些虧。”
    寧昭：額…這是可以說的嗎?
    她還沒說什麽，莫依依就尖叫一聲跳了起來，指著玄天老祖的那隻手不斷顫抖。
    “你…你…你不是玄天老祖嗎，仙人竟然還要鯊生？”
    “你是騙人的對不對？”
    玄天老祖搖了搖頭，語氣很是誠懇，“不，我可沒有騙人。”
    “你們這些小娃娃，哪裏了解真正的我。在書上看到的那些，不過是世人塑造出來的高尚形象罷了，按照他們的想法，好像不是好人就不能飛升仙界一樣。”
    “世人常說，心中有愧無法飛升仙界。自修煉以來，我鯊了這麽多人，按理來說也該有些愧疚，怎麽還是飛升仙界了呢？”
    莫依依被他這番話噎住了，隻能睜著一雙清澈且愚蠢的大眼睛，轉頭無助地看向寧昭。
    寧昭心道看我幹嘛，我和他也不熟啊。
    三人這沉默場麵僵持不下，過了好一會兒，玄天老祖又是輕笑一聲，說道：“算了，不逗你們兩個小娃娃了。”
    “你們兩個，去給我將竹籃裏麵的紅豆和綠豆分出來，分完就可以回去了。”
    就這麽簡單？寧昭看著麵前戴著青麵獠牙麵具的臉，隻覺得這一切看起來都不大真實。
    不對，挑出不同顏色的豆子，這劇情…怎麽這麽像某個童話故事啊。
    玄天老祖自然也察覺到了寧昭直勾勾毫不掩飾的目光，他卻並未說話，隻是朝著院子裏的竹籃努了努嘴。
    寧昭與莫依依小心翼翼地向竹籃那邊走去。
    玄天老祖變出一把躺椅，坐在上麵搖晃起來。
    “哎哎，我忘記說了，你，挑紅豆。”他突然伸出一隻手指向莫依依。
    “你，挑綠豆。”
    寧昭認命地挑起綠豆。
    總算是沒再出什麽差錯，寧昭與莫依依二人挑了小半個時辰，才將豆子分完。她們麵前的兩個小竹籃裏，一個裝滿了，另一個，也滿了。
    玄天老祖低頭看了一眼麵前顏色完全不相同的兩籃豆子，滿意道：“不錯。”
    “你們靈劍派，在恒心這一點上，到還算有些堅持勁在身上。”
    “世間萬千法，堪破入仙門。”
    “那…老祖，那些紙條上麵的任務，我們還需要做嗎？”寧昭想到還要調查處自己在這個小世界的真實身份，隻覺得頭都要大了。
    玄天老祖拍了拍頭，疑惑道：“任務？什麽任務？”
    “噢噢，你說的是那些紙條?算了吧，那原本…是一位故人教給我的遊戲，隻是，年歲太長，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麽了。”
    玄天老祖揮了揮衣袖，寧昭與莫依依隻看見麵前金光一片，再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漆成朱紅色的城主府大門門口。
    戴著麵具，穿著紅衣的玄天老祖也早已不見蹤影。
    門被人從裏麵推開。
    楚鈺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些急切神色。
    他一看見寧昭就撲了過來，“師姐！”
    “你…”你還好麽，可受了什麽傷？
    三兩步跳上前抱住寧昭的寧言打斷了楚鈺還沒說出口的問題。
    寧言緊緊地抱著寧昭，好一會兒才鬆開手，又將寧昭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兩遍，才吸了吸鼻子，輕聲道：“還好還好，沒事就好。”
    “玄天老祖應該沒有為難你們吧。對了，他真的像古籍上寫的那樣，發須花白，天庭飽滿，垂垂老矣麽？”
    寧昭想到剛剛那個瘦削的紅衣青年背影，很嚴謹地搖了兩下頭。
    玄天老祖雖然年紀大，但他修為高啊，這麽高的修為，真的不考慮給自己施個暫葆青春的符咒？
    啊不對，阿兄剛剛說，古籍上麵的玄天老祖年歲極大，興許這青年模樣就是已經施過符咒的。
    寧昭回憶了片刻，沒發現玄天老祖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寧言又像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吐出一長串話。
    “阿昭阿昭，和你說哦，那個憑空出現的紙團也消失了，你說奇不奇怪。”
    “我這才當了兩天車夫，還沒當夠呢！”
    門裏又走出來一人，聽到寧言的話，他嗤笑一聲，道：“想不到啊，中州寧家大少爺，竟然還相當車夫？果然呐，那句老話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