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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恒搖著折扇走過來,“李兄練的是青木劍訣的第一式,萬木飛花吧?”
    季寧點頭,青木劍訣是基礎劍法,很多人都修習過,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練萬木飛花時,不同人進入玉簡,看到的花是不一樣的。”林子恒一邊拿著折扇輕輕的拍打手心,一邊有些得意道:“千人眼中有千種花,像我看到的便是高貴典雅的天堂鳥。”
    聽林子恒這般說,季寧忽然想起來書中確實有提到過,林子駿修習此劍訣時,看到的是色淡香清,有謙謙君子之稱的蘭花。江希辰看到的是清冷孤傲的冰山雪蓮,林子恒看到的是天堂鳥,自然是因為他風流多情。
    而自己看到的是桃花,這又寓意著什麽呢?季寧正想著,便見林子恒笑嘻嘻的繼續說道:“李兄看到的是桃花吧?”
    季寧挑眉,“林兄怎麽知道?”
    “因為你停下時,我在你眼中看到了灼灼桃花。”頓了一下,林子恒高深莫測的說道:“桃花即妖且豔,除了合歡宗的人,很少有人能舞出這麽妖豔的劍舞。”林子恒一瞬不瞬的看著季寧,“李兄,可是來自合歡宗?”
    季寧驚訝於林子恒的敏銳,不過想到他兩個哥哥都不是簡單的角色,林子恒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是草包。這般想著,季寧淡定的答道:“我是劍修。”
    合歡宗雖然不屬於魔修,但也亦正亦邪,尤其合歡宗的弟子大多數靠采補提升修為,被眾修士所厭惡,所以合歡宗在修仙界的名聲一直不大好,季寧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合歡宗的人。
    “你可不是劍修。”林子恒‘刷’的一下將折扇打開,語氣篤定道:“你身上沒有劍修的銳氣,劍修也不可能有你這般柔軟的身體。”說著,林子恒忽然傾身貼向季寧。
    林子恒的動作太過突然,季寧嚇了一跳,腳步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見季寧神色緊張,林子恒哈哈一笑,“李兄身上的氣息和我認識的一位合歡宗弟子一樣,不過李兄別緊張,我對合歡宗的人沒有敵意。”
    林子恒的神識在季寧身上轉了一圈,心中暗暗想到‘怪不得明明容貌並不出色,自己卻老是被誘惑,原來是從合歡宗出來的。’
    林子恒色眯眯的看著季寧,輕浮的邀請道:“小武房間小,李兄去我那房裏睡吧。”
    季寧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我要練習劍法,就不過去了。”
    “這麽晚了,還是明日再練吧。”林子恒裝模作樣的看了眼天色道:“明日讓我二哥指點你,他在劍道上非常厲害。”
    季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林天淵的母族是燭龍後代,因為擁有燭龍血脈,林天淵走的是妖修的路子。妖修隻修煉自身,肉身十分強悍,不用依靠任何外物,因為它們肉身就是最好的武器。書上也沒說林天淵精通劍術,難道他早期走的是劍修一道?這麽想著,季寧便問出了口,“他是劍修?”
    “不是啊,不過我二哥的劍術一般劍修都比不上。”
    見林子恒一臉得意,就像那個劍術厲害的人是他一般,季寧心裏不由一陣好笑。
    “其實想學好劍術隻有一種辦法。” 林子恒沒注意季寧的神色,他輕搖折扇,繼續說道:“就是勤練、苦練。你先將刺劍、劈劍、掛劍、撩劍...十八種基本劍招各練習一萬次,再談其他。”
    “十八種劍招,各練一萬次?”季寧張了張嘴,“那豈不是要練十八萬次。”他從一數到十八萬都要好久,這要是練習十八萬次,不得練到猴年馬月。
    “對。”林子恒認真點頭,“我說的這個還是容易的,想當年我二哥修習劍術的時候,一直站在瀑布下練習。那瀑布可不是普通的瀑布,而是萬年寒潭凝聚而成,冰寒刺骨,就是築基期修士開了防禦站在下麵也受不了。可我二哥卻是站在寒潭瀑布下練劍,一練就是三年。”說起林天淵,林子恒眼中滿是崇拜,“那時我二哥也才七歲,剛開始時,他站在瀑布下根本站不起來,到最後卻能揮劍如虹。”
    季寧一愣,這些書中並沒寫,沒想到林天淵小時候竟然這麽刻苦。這哪裏是練劍,這根本就是在煉體。瀑布雖然冰寒刺骨,但是長期站在下麵淬體,好處卻是不言而喻,隻是那樣的痛苦,即便是體修也難以承受。
    而林天淵雖然有燭龍血脈,不過數萬年下來,到了他這一代,血脈已經微乎其微,身體自然和妖修沒辦法比的,但最後他卻成功的走上了妖修的路子,想來這與他平時的努力分不開。
    “你別看我哥現在修為高深,其實他悟性極低。想當年,他花三年的時間都沒能成功引起入體。”林子恒不知道季寧心中所想,他繼續說道:“不過我二哥毅力極其堅韌,無法引起入體,他便沒日沒夜的在瀑布下練劍。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他成功在二十歲時進入了築基期。”
    聽林子恒說林天淵悟性極低,季寧嘴角抽了抽。別人可能都以為林天淵悟性差,無法引氣入體,不過季寧卻知道,這和他身上的那塊玉佩有關。實際上那塊玉佩並不是什麽養息玉,而是一塊龍息玉。
    林天淵之所以一直無法引起入體,便因為他體內的靈氣全部被龍息玉吸收,當然林天淵自己並不清楚這些。後來玉佩作為定情信物送給江希辰,那之後他才慢慢感應到靈氣,不過那時林天淵已經離開林家了。
    見季寧若有所思,林子恒用折扇敲了敲季寧的肩膀道:“你也別練太晚,早點休息。”說完,林子恒意味深長的看了季寧一眼,這才大搖大擺的向艙內走去。
    季寧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注意林子恒的眼神,他在甲板上站了片刻,然後拿著竹劍,練起了基本劍招第一招,刺劍。
    一個動作,這麽幹巴巴的反複練習,十分枯燥乏味。季寧隻練了百十來下,便有些堅持不下去了。真是無法想象,一個七歲的孩子竟然能在寒潭瀑布下堅持三年之久。小小年紀便有這等可怕的耐性和毅力,細思極恐啊!
    一想到自己以後要從這人身上偷取玉佩,那玉佩又與他性命息息相關,季寧便覺得頭大,他感覺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因為心裏有事,季寧無心再練,他‘唰’的收起竹劍,抬步向船艙走去。
    季寧剛推開艙門,便感覺一股大力拉扯著他,將他按在了門旁的牆板上。看清麵前的人,季寧的臉立刻冷了下來,“林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子恒露出一個輕佻的笑容,十分欠扁地說道:“難道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
    林子恒的身體靠季寧特別近,氣息噴到他臉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季寧感覺渾身燥熱,雙腿發軟。他用力的推了推麵前的人,微微蹙眉道:“放手!”
    “身體都有反應了,還和小爺裝什麽?”見季寧的身體明明已經軟的一塌糊塗,臉上卻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林子恒嗤笑一聲,伸手捏住季寧的臀部,大力的揉捏了一把,“欲擒故縱?!”
    “你也知道我是合歡宗出來的,這是我所修功法的原因,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季寧語氣緩慢,態度誠懇道:“林兄,改日吧,我今天身體實在不舒服。”
    季寧本來想再嚐試一下以退為進的方法,然而這次顯然失靈了。
    林子恒不滿的哼了一聲,“以前有個合歡宗出來的就總這麽敷衍我。小爺信了他的鬼話,到最後也沒嚐到那小騷貨的滋味。”說著林子恒不管不顧便親了上去。
    知道逃不脫,季寧幹脆閉上眼睛,伸手主動環住林子恒的腰。
    感覺到那雙細瘦的胳膊攀上來,林子恒心下一喜,就在他的唇馬上要碰到季寧的唇時,季寧暗暗向手中運轉靈氣,然後猛地向林子恒背上拍去。一掌下去,林子恒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林子恒練氣大圓滿,季寧練氣中期,境界差距大,即便是在林子恒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想偷襲也十分困難。季寧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這般順利,他隨手將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
    林子恒因為失去了意識,身體直直的栽倒在地,發出‘砰’的一聲,聽著都疼。
    季寧呲了呲牙,“老子對自己這副身體覬覦已久,都沒得上,豈能輪到你?真是異想天開!還有以前敷衍你的那個合歡宗小騷貨也是老子。”季寧抬腿踹了林子恒一腳,“就算老子想破童子身,也不會找你這種好色之徒。”
    想到了什麽,季寧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尾椎骨,雖然他不介意和別人發生一夜情,但是這朵彼岸花的花骨朵就算要盛開,也要開給自己喜歡的人,才不會便宜林老三這種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色中惡鬼。
    這般想著,季寧彎腰拎起林子恒的衣領正要將人丟出去,一轉身便傻了眼。
    季寧進來的時候,被林子恒直接甩到了牆上,艙門根本沒來得及關。此刻,林天淵就站在艙門口。
    也不知道這人出現了多久,聽去了多少,季寧在心裏大呼倒黴。自己剛剛把他弟弟拍暈,又踹了兩腳,這人不會報複自己吧。季寧暗中觀察林天淵的神色,他的臉完全被胡子遮住,季寧一時也看不出他什麽表情。
    林天淵的眉眼冷俊淩厲,不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像是在生氣。
    兩人這般靜默的站了片刻,林天淵終於開口道:“你晚上去我房裏睡吧。”不知是不是夜深的原因,林天淵的聲音沒了往日冷沉,反而帶著一絲磁性的沙啞,竟是說不出的好聽。
    而且似乎還隱含一絲溫柔的味道?這麽一個凶神惡煞的大塊頭,怎麽能和溫柔搭上邊?!季寧覺得自己的耳朵肯定是出現幻覺了。
    見季寧瞪大美眸,微張著紅唇,一臉愣怔的看著自己,林天淵破天荒頭一次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把林子恒扔這,你去我那裏睡,免得他再騷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