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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寧的目光嫌棄的在那濃密的毛發上掃了一眼, 落到他腿間的東西時,目光一頓,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長得黑紫黑紫的, 十分不美觀。雖然這般想,季寧還是有些嫉妒的說道:“平時都這麽大,這男人肯定天賦異稟!”
    搖了搖頭,目光下移, 不由倒吸一口氣,隻見隱藏在那黑色毛發下的傷口泡的發白發脹,肉也外翻著,看起來十分猙獰, 季寧頭皮一陣發麻, 深呼吸了幾口氣後, 拍了拍林天淵的臉,喚了他兩聲, 依然沒有反應。
    季寧身上的傷藥已經被水流衝走了, 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 隻能等衣服幹了後,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人家。
    這般想著, 季寧從林天淵身上收回目光。見火著的旺,他幹脆把身上濕淋淋的外衫也褪了, 一並架在火堆上烘烤。
    待兩人的衣服都烤幹了後, 季寧先替林天淵穿上, 再將自己的外衫也套上,這才背起林天淵,一步一步艱難的向那炊煙嫋嫋的方向行去。林天淵身形碩大,壓得季寧幾乎抬不起頭。
    那煙霧繚繞的地方看著不遠,然而身上的人太重,季寧走的極慢,一時半會也到不了,季寧忍不住抱怨道:“累死了,你怎麽這麽重啊。”想到林天淵的飯量,季寧撇了撇嘴道:“以後少吃點,減減肥吧。”
    這般走了半個時辰後,終於見到了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房子有些破,一看就是建的年頭久了,大門外還堆了不少柴。
    這日一早,做完早飯後,馮寡婦正在喂雞,一抬頭,便見一個白衣少年背著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站在院門口張望。那漢子雙眸緊閉,頭埋在少年的肩膀上,胳膊耷拉著,似乎是受了傷。
    村裏的人民風淳樸,見這少年看著和自己兒子年紀相仿,臉紅氣喘,滿頭大汗,似是累的不輕,馮寡婦忙將人帶進了屋。
    那少年顯然累極,抬腳邁門欄的時候腿沒抬起來,直接撲到在地上。馮寡婦急忙過來扶,兩人折騰了半天才把人弄進屋。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抬到土炕上,忙的全身是汗。
    季寧累的雙腿直打顫,他抬手擦了一把汗,對馮寡婦道了聲謝後問道:“嬸子,你這有退熱的藥嗎?”
    “沒有。”他們這的人都皮實,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挺挺就過去了,再嚴重一些的就直接找大夫。見這漢子似乎傷的不輕,馮寡婦道:“要不我去把郎中請來吧?”
    季寧剛要回答,就聽躺在一旁的林天淵忽然開口道:“不用,我沒什麽事。”剛剛被季寧摔那一下,林天淵便迷迷糊糊的醒了,後來又經這兩人一番折騰,現在人已經完全清醒。
    季寧知道林天淵的身體異常強悍,不同於常人,聽他這般說,也不想麻煩馮寡婦,便附和道:“嬸子,不用找郎中。你這有熱水嗎?我用溫水給他擦擦身,降降溫就成。”
    “熱水有,我去給你拿來。”說著馮寡婦轉身便出了門。見狀,季寧也跟了出去。
    不多時,季寧便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進來,手裏還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季寧現在累的渾身發軟,胳膊打顫,端水盆的手有些不穩,盆裏的水晃來晃去的。
    將水盆放到林天淵身旁,季寧開口問道:“你能起來脫衣服嗎?”
    林天淵閉著眼睛,聲音悶悶的說道:“不用擦…”話沒說完,便感覺一雙手伸了過來,林天淵猛地睜開眼,眸中暗光一閃。
    季寧沒注意到林天淵的神色變化,一邊幫林天淵脫衣服,一邊道:“你現在渾身發燙,燒得厲害,不擦怎麽行。”趕緊退燒吧,這麽個大坨,伺候起來實在累人。當然最後一句話季寧隻是在心裏腹誹了一下,並未說出口。
    林天淵眉頭緊蹙,雖然他的眼睛沒看季寧,但神識卻一瞬不瞬的凝在季寧身上。隨著外袍褪去,他的心也跟著慢慢的提了起來。
    見季寧脫掉他的內衫後,神情並未有什麽變化,林天淵這才暗暗籲出一口氣,心也跟著落回了肚子裏,眉頭更是舒展開來。
    脫掉了林天淵的上衣後,季寧回身擰了條毛巾給他擦身體。
    林天淵躺在床上,安靜的看著季寧,眸子裏流淌著淺淺的光華,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溫柔神情。
    季寧剛幫林天淵擦完上身,便聽到腳步聲傳來,他忙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林天淵身上。農家的房子雖破舊了些,但是屋裏收拾的很幹淨,被子也鬆軟蓬鬆,一看就是剛曬過的。
    季寧正這麽想著,就聽馮寡婦站在門外喊道:“小兄弟,你們還沒吃飯呢吧?我做好飯了,一起吃點吧。”
    季寧早就餓了,聽到馮寡婦的話後,忙應了一聲,抬腿便走了出去。
    馮寡婦家隻有她和小兒子,這小兒子叫馮碩,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十分瘦弱,白白淨淨的,看著像個小姑娘似的。見到季寧的時候,還對他靦腆的笑笑。
    哎呦,這個招人,可惜季寧不喜好這口。
    飯菜很快端上來,很簡單,雞蛋羹、香噴噴的大米飯,還有一碟小鹹菜,季寧很久沒吃過這樣的飯菜了,此時吃著雞蛋羹拌米飯,別提多幸福了。
    吃飽喝足後,季寧給林天淵也端了一大碗飯回來。將碗放到桌上,季寧看向林天淵問道:“你能坐起來嗎?”
    “你扶我一把吧。”林天淵眉目淡淡,聲音卻有些啞,“之前劃了太久的船,後來又舉著你在河裏掙紮半天,現在胳膊抬不起來了。”
    季寧嘴角抽了抽,本以為隻是腿傷了,現在胳膊也動不了,看這樣還得喂他吃飯,季寧頭一次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別人,他現在特別希望林天淵能像以前那般生龍活虎。不過傷者最大,這個傷還是因為他的拖累,季寧沒話說。
    現在已經到了春忙的季節,吃過早飯後,馮寡婦帶著兒子去田裏。剛叨擾了人家,季寧也不好意思在家閑著,便跟著一起去了田裏。
    這村子離域河不遠,住家不多,大概有幾十戶。四周青山綠水環繞,近處樹木竹林繁茂,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小鳥啾啾的叫個不停,像歡快的樂章。這樣美麗的田園風光,讓季寧想起了小時候,心情不自覺便好了起來。
    馮碩暗暗打量了季寧幾眼,好奇的問道:“李大哥,你是修士嗎?”
    季寧點頭,“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修士穿的。”馮碩撓了撓腦袋,“最近我們村裏來了好幾個修士了。”
    “哦?”季寧有些驚訝,“他們現在還在村裏嗎?”
    “應該早就走了吧。”馮碩不太確定道:“聽說要去登天崖,我也不是很清楚。”
    “登天崖周圍的迷霧不是還要幾年才散去嗎?”
    “可能擔心提前散了吧,畢竟說是百年也都是祖輩流傳下來的,很少有人見過。”生活在下凡界的人和凡人無異,很少有人能活到百歲。
    很快田地到了,見馮寡婦開始幹活,兩人也停了話茬忙碌起來。
    種田是個力氣活,沒一會兒,季寧便感覺腰酸背痛,汗水不停地往外冒。見馮嬸和馮碩都忙著,季寧也不好意思休息。
    他這身體哪像個修仙的修士能有的,連個凡人都不如,越修煉越廢物,季寧正在心裏抱怨,忽然感覺腳踝處一涼,低頭,便見那條消失了很久的墨綠色小蛇順著他的腳踝,直接爬到了他的脖頸上。這小蛇看著應該是剛出生不久,按理說修為不會比他高,但每次都是爬到他身上了,他才能發現。
    季寧早就習慣了這小蛇的神出鬼沒,此刻再見到它也沒驚訝。不過季寧現在累的要死,懶得說話。當然即便說了這小蛇也回應不了,所以幹脆沒搭理它。
    中午的時候三人回去簡單的吃了口飯,季寧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還得給林天淵喂飯。吃過了午飯後,休息一會,便又回到田裏繼續幹活。
    晚上吃完晚飯,季寧去浴房洗了個澡,回來躺到床上就呼呼大睡。修煉什麽的,早被他拋到腦後了。
    這般忙活了幾日後,季寧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廋了一圈。
    林天淵麵色倒是好了一些,燒也退了,但依舊虛弱的連碗筷都拿不動。季寧每天累的半死還得伺候他,給他喂飯、喂水、洗衣服、洗褲子。季寧有時候累的都懶得洗澡了,每天還得堅持給林天淵擦拭身體。
    明明都不發燒了,還擦個毛啊!
    <擦上癮了!你不知道自己擦完了就像洗過澡的大猩猩嗎?要不要再給你吹吹風、梳梳毛啊。而且就算擦的再順滑也很紮手好不好?每天給你擦毛我都快有心理陰影了,你知不知道?!季寧心裏怨氣衝天,麵上卻任勞任怨。
    每天季寧抽出午休的時間洗衣服的時候,還要把林天淵扶出來,讓他出來透透氣、曬曬太陽,季寧覺得這人比祖宗還難伺候。
    林天淵非常享受季寧的照顧,每次嘴角都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林天淵平時很少笑,他這般笑起來的時候倒是很好看,不過季寧看了卻覺得十分礙眼。
    季寧一累心情就不好,有時候控製不住也會和林天淵發火,卻不想這人竟是沒有一絲不悅,反而眉目舒展的說道:“你的體質太差了,回去後和我一起煉體。”
    聽林天淵這般說,季寧暗暗地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誰啊,還想管老子怎麽修煉?!而且煉體可比種地累多了,經過這麽一槽,季寧是徹底把煉體的心思打消了。聽說體修煉體刀山火海都要嚐試一遍,種個地他都累的要死不活的了,像體修那般淬煉身體他可承受不了,還是算了吧。
    這日,季寧正在和馮碩在田裏幹活,便見一個小廝打扮的青年跑過來,將手裏的油紙包遞到馮碩麵前,臉上堆起笑道:“馮公子,這是我家少爺特意去周家給你買的糯米糕,快趁熱吃了吧。”
    周家做的紅棗糯米糕超級好吃,深受村裏人喜歡,可惜住的太遠,春忙的時候也沒時間去,一時也吃不到。
    見馮碩不接,小廝苦笑著哀求道:“馮公子,您就可憐可憐我這個做下人的,行行好接了吧,不然我回去沒辦法交差啊。”
    季寧離馮碩有幾米遠,都聞到了那股甜,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見馮碩傻愣愣的站在那裏,麵上似有些恍惚,心裏這個急啊,趕緊的接過來趁熱吃了,我也好嚐兩口啊。
    季寧正在這裏著急,那麵馮寡婦確是伸手接過去,笑著道:“替我家馮碩謝謝你家少爺。”
    見手中的東西送了出去,那小廝高興的‘哎’了一聲,便腳底抹油似的跑遠了。
    馮寡婦招呼道:“來來來,先別幹活了,嚐嚐周家的糯米糕。”
    季寧忙扔了手裏的工具笑嘻嘻的走過來,馮碩卻是一轉身走遠了。
    見季寧盯著馮碩的背影看,馮寡婦拿出一塊紅棗糯米糕遞給季寧,“別管他,快趁熱吃。”
    白白的糯米夾著紅心,咬一口香糯黏滑,入口即化,還帶著溫度,別提多好吃了,季寧兩口就吃完了一個。
    馮寡婦見季寧喜歡吃,幹脆把油紙包往季寧懷裏一放,“你喜歡就都吃了吧,這東西又黏又甜,我牙不好,吃不了。”
    季寧雖然喜歡吃,但這糯米糕是那少爺送給馮碩的,他也不能給人全吃了,“嬸子,剩下的留給馮碩吧,我嚐個味就行了。”
    “他不會吃的。”馮寡婦擺了擺手道:“你趕緊趁熱吃,涼了就不是這個味了。”
    “這東西這麽好吃,他為什麽不吃?”季寧有些驚訝。
    馮寡婦一屁股坐在樹蔭下,有些無耐道:“這糯米糕是鍾家大少爺送來的,前些日子鍾少爺派人來提親,小碩不願意。 “我卻是給應下了,他現在心裏正不舒坦呢。”
    聽到馮寡婦的話,季寧眼中驚訝更甚。修士不介意男男通婚,是因為修士更注重修道成仙,並不是那麽在意子嗣。不過凡人不同,凡人注重子嗣,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都不太接受男男通婚,這個地方這麽開放嗎?!還是說因為他們是修士的後代,所以才不介意男人和男人成親?!
    似乎是看出了季寧的疑惑,馮寡婦倒是向季寧解釋起來。其實這個地方也不太行男男通婚,不過那鍾少爺命硬,克死了三房老婆,第一個上吊自殺,第二個跑了,第三個喝藥藥死了。別人給他算卦說他注定無後,隻有娶個男人才不會孤老終生。
    “你也看到我家馮碩的身體了,長得又瘦又小,一個人也撐不起家。小時候還受過傷,即便是娶了妻子也不能有孩子,鍾家條件不錯,那個少爺為人溫和,知書達理,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鍾家還答應娶了小碩後,絕不納妾,也不會收通房丫鬟,這樣的條件,我哪有不應的道理。” 馮寡婦看向遠處的馮碩,幽幽的歎了口氣道:“不過馮碩一直不大滿意這婚事,你們年紀相仿,沒事的時候幫我開導開導他。”
    季寧忙點頭答應。
    吃著香甜的糯米糕,看著遠處勞作的馮碩,季寧心裏嫉妒的發狂,種種地、耕耕田,再有美食和美男,這就是他心目中的理想生活啊,為什麽他遇不到這麽好的事?!
    中午去田間的路上,季寧看向馮碩道:“小碩,你的事馮嬸已經和我說了,你為什麽不願意啊?有喜歡的人了?”
    馮碩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李大哥,你和林大叔是一對吧。”
    林天淵臉上已經長出青色的胡茬,看起來十分成熟,說他三十也行,四十也有人信。馮碩為人十分單純,他這般說也沒其他意思,隻是單純的覺得林天淵年紀大,就該叫叔。而這幾日季寧對林天淵無微不至的照顧,馮碩都看在眼裏,他知道修士之間不介意年齡和性別。見季寧說自己,他便把話題轉移到季寧身上,“你們的感情可真好。”
    小蛇本來懶洋洋的趴在季寧的脖子上,聽到馮碩的話猛地支棱起小三角腦袋,定定的看著季寧。雖然大叔兩個字聽著十分刺耳,不過卻被它直接忽略了。
    想到林天淵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被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叫大叔,季寧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過聽到馮碩的後一句話後,季寧不滿的抱怨道:“好什麽好!你沒看到我一直被他奴役嗎?!”
    想到每次季寧把人扶到外麵,那大漢的一雙眼睛一直黏在季寧身上,馮碩有些羨慕道:“林大叔一雙眼睛老盯著你瞧,生怕你飛了。”
    “他是擔心我走了沒人伺候他,你沒看出來嗎?”季寧翻了一個白眼,“他現在拿雙筷子都費勁,我走了他連喝水吃飯都成問題,誰能像我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啊!”說完季寧這才意識到他本來是要說馮碩的事情,怎麽扯到自己身上了。季寧忙轉回話題,問道:“馮碩你是不喜歡鍾少爺,還是不喜歡男人?”季寧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隻對男人感興趣。若是第一種情況還好,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但要是第二種情況,那就沒辦法了。
    “我喜歡男人,隻是他克妻,我身體本就不好,萬一…”馮碩臉色白了白,後麵的話卻是沒有說出口。
    若是以前這些迷信的說法季寧肯定是不信的,但是現在他穿越了,對這些神神叨叨的自然敬畏了幾分,見馮碩臉色難看,季寧安慰道:“你去寺廟上上香,好好叨咕叨咕,再讓寺廟的法師給你看看,求個護身符什麽的。”
    說完,見馮碩神色懨懨,根本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季寧有些羨慕道:“那個鍾少爺我也見過一次,長得一表人才,一身書卷氣。一看就是個知書達理,溫柔敦厚的人。他家又同意他不納妾,不收通房,可以無子嗣。你又喜歡男人,這樣的人不管在哪朝哪代都可遇不可求,你還猶豫什麽啊?!”
    越說季寧越羨慕,他忍不住激動道:“要是我才不會為了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克妻名號退縮呢,就算是真克妻我也要去賭一賭!他這樣的條件,你再不同意,怕是很快就有下家了。哎呀,真是急死我了,實在不行我替你嫁過去得了。”
    季寧話剛說完,就感覺脖子上忽然一緊,他翻了個眼白,險些被勒死。
    “咳,咳,咳…”
    見季寧忽然咳喘個不停,馮碩忙上前,擔憂道:“李大哥,你怎麽了?”
    季寧捂著脖子緩了好一會,才有氣無力道:“我沒事,剛剛忽然喘不過氣來了。”說完他四下張望,罪魁禍首早就不見了蹤影。這個小東西也不知道突然抽什麽風,剛剛險些沒把他勒死。等自己再看到它,非扒掉它一層皮不可,這個仇必須報,季寧心裏恨恨的想。
    白日裏季寧下田的時候,這小蛇全天陪著他,隻有他中午和晚上回到馮寡婦家它才離開,然而這次季寧等了一下午,也沒見它出現。
    晚上季寧邁著沉重的雙腿跟在馮嬸子和馮碩身後,那馮碩看著身體比他還弱雞,但是幹起活來卻比他強不少,現在季寧感覺兩條腿抬起來都費勁,馮碩卻蹭蹭的走在前麵,一點都不費力。
    想到馮嬸子說馮碩從小身子就不好,季寧暗暗搖了搖頭,對自己的身體越發的無奈了。
    回到院裏,季寧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開房門,就見林天淵雙手抱胸,一臉冷沉的站在房屋中間。
    太陽西斜,天光暗淡,房間不大,光線本來就不好,林天淵一身黑衣杵在這裏,屋子頓時更暗了。季寧沒注意到林天淵的神色,見他能自己起身了,胳膊也端起來了,終於不用自己拖著酸痛的身體伺候他了,不由開心道:“天淵,你身體好了,真是太好了。”
    林天淵陰測測地看著季寧,聲音冷冷的命令道:“把衣服換了,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
    這幾日下田,為了幹活方便,季寧一直穿著馮碩的短打。
    “啊?”季寧一臉驚訝,“這麽快就走啊?” 他還沒呆夠呢。
    林天淵冷著眼看著他,“再不走,你怕是要在這嫁人了。”
    季寧一訕,摸了摸鼻子,剛想說什麽,就聽林天淵繼續道:“那個鍾少爺第一個妻子上吊而亡,被人發現的時候下|體血肉模糊;第二個妻子被折磨瘋了,被鍾家關起來了;第三個喝藥而亡的,發現的時候全身赤|裸,兩個奶|頭都被咬掉了。”
    說到這裏,林天淵冷笑一聲,“沒想到你竟然好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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