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的憤怒，肉眼可見。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趙佗猶豫了一下，謹慎地開口了。
    “燊君，末將等的確可以偷襲王庭，但是花剌子模的王庭，過分深入。”
    “我們這一路打下去……未必會快過韓信。”
    “況且！”
    話說到這，他的臉上不免多了幾分憂愁。
    趙佗這些日子，其實也沒閑著，他成天都在和自己手下的副將們，研究整個花剌子模的內部構造。
    根據他現在所知道的，可以得出一個相當令人無語的結論。
    在花剌子模的王庭，左右兩翼位置上，不但有天然的屏障沙丘，最關鍵的是，沙丘
    也就是說，花剌子模王庭，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處於不缺水狀態額。
    行軍打仗，利用自然資源上的變化，來製服敵人，是常用，也是最好用的辦法。
    可是有了那條地下河，他們就等於失去了一個最為有效的進攻方式。
    再加上沙丘地帶的層層環繞包圍，使得秦軍無論是戰車，還是坐騎，都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
    上一次，他們所以能夠取勝，是因為有外族的幫忙。
    然而今天，輪到他們和外族交戰，那麽這個有利的點，再一次喪失。
    兩個最大的關鍵利處，全都拱手讓人。
    就算是趙佗這樣身經百戰之人，也有點不敢輕易接下這個任務。
    ……
    其實趙禎已經想到，肯定會有人站出來這麽說。
    隻是他覺得，英布和章邯的可能更大。
    他們兩個與自己的關係，比趙佗要親近一些。
    但是沒想到，今天站出來的竟然是他。
    不過也好！
    無論是誰，對於趙禎而言都不重要，隻要有人提及此事，就好！
    “趙將軍，你擔心的一點都沒錯。”
    “本君也想到這了。”
    “隻不過……”
    頓了一下，趙禎的嘴角勾出一抹邪異的弧度。
    原來，他是另有打算！
    這一次所以見此讓韓信作為先鋒，一方麵他相信韓信的能力，還有一方麵，韓信作為年輕的將領，肯定是衝勁十足。
    讓他做先鋒，就算是連連遭受挫敗，相信他依然還是百折不撓。
    如果換作是趙佗等人，肯定會在幾次失敗之後，就打算重新尋找其他的出路。
    這本無錯，但稍微一點的猶豫，都有可能影響到全軍的士氣。
    讓韓信這個愣頭，在前麵頂著。
    目的不光是吸引花剌子模的人的關注，還有也是為了能夠糾纏對方兵甲，給趙佗等人，一個實行土木工程的機會。
    ……
    “燊君的意思，莫非是要將地下河撅斷？！”
    趙佗滿眼都是不敢相信。
    反觀趙禎，他的笑容卻是那麽淡然。
    “難道你以為不行？”
    趙佗這回，可是幹脆地點頭了。
    絕對不行！！
    如果要是一條擺在明白上的河，趙禎這麽說，他絕對沒有任何異議。
    因為凡是能看到的水，除了大海之外，其他的都有決斷時刻。
    都江堰又如何？
    還不是被李冰父子給收拾了？
    然而地下水，則不同。
    多年西瓜君打仗的經驗，讓趙佗十分明白，地下水的可怕。
    其深埋地下，難以探尋源頭。
    “燊君，正所謂不知其源，而難治其淵。末將以為，撅斷地下水的事，幾乎不可行！”
    幾乎這兩個字，是他再給趙禎留麵子。
    不過這個麵子，趙禎不要。
    “這都是將軍多年來的珍貴經驗，現在能夠提出，本君很高興。”
    “不過！”
    經驗之談，有些時候，是不能當真的。
    趙禎微微一笑，取出一張圖紙給他。
    “這個，是我設計的工具，專門用來撅斷地下河所用。”
    “你們現在就到王信哪，讓他把之前準備好的木料零件都拿過來。”
    “之後你們好好拚湊上就是。”
    “能不能成，全看你們得了！”
    ……
    趙禎這一次設計出來的東西，是在他和張亮的計略實行之後，設計出來的。
    有點類似於後世使用的挖掘機。
    不過是利用齒輪和杠杆原理操作的。
    大體工作流程就是利用齒輪帶動杠杆，通過杠杆的力，將沙地挖穿，之後再將準備好的大量石灰投入水中。
    水遇到了石灰之後，會產生劇烈反應。
    這樣一來，花剌子模王庭方麵的用水，就會出現短時間的缺失。
    並且因為水源問題，所以花剌子模王庭中的人，隻要不想自己的百姓，都被石灰水灼燒到腹髒穿孔。
    他們肯定會自己在王庭內部，暫時斷絕水源。
    畢竟石灰水在沉澱蒸發之後，不但可以繼續飲用，同時還能起到很好的殺菌作用。
    憑借這一點，他們也就不會過分的追究。
    而秦軍本身就是要利用這個空當，襲殺花剌子模王庭。
    ……
    怎麽說呢。
    燊君這策略，都絕了！
    趙佗滿眼都是興奮，神采奕奕。
    “燊君妙法，果然不同。”
    “末將領教了！”
    趙禎淡淡一笑，示意他坐下。
    那麽激動幹什麽？
    “趙將軍，此法乃是讓花剌子模人，自行斷絕水源，我們完全沒必要費力，隻是挖掘沙地並不容易。”
    “還要攜帶那麽多的器械零件，將軍辛苦。”
    這辛苦啥？
    趙佗急忙一拜：“燊君放心，有您的妙計在手，末將有信心，必可在韓信之前，攻下花剌子模王庭！”
    “好！”
    趙禎微微點頭，將兵符傳給了他。
    “你們可以出去了。各自準備，如約出發。”
    “嗨！”
    ……
    待眾人離去之後，趙禎半仰在地上，他心裏開始盤算起來，自己出發的日子。
    前軍打仗的事情分派下去了，可是收服花剌子模人的重擔，還是在他肩上。
    因為花剌子模的規模不小，始皇帝也並非傳說中的暴君。
    再有就是大夏背後，還有塞琉古等地，尚且沒有征服。
    所以無論如何，對花剌子模，都不能采取武安君戰法。
    完全殲滅他們，是不切實際的。
    況且那樣的屠殺，隻會讓那些原本可能投降他們的人，失去希望。
    一旦讓對方陷入絕望之中，大秦邊界就會陷入無邊無盡的廝殺中，那樣自毀長城的事，趙禎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