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托普老頭給一線隊球員放了假。
    他自己可沒閑著，帶著迪諾跑到青年隊訓練場，觀察著小夥子們的訓練狀態。
    “頭兒，我昨晚睡不著，複盤了門興的比賽，如果我們把李的位置再模糊一些...”
    “嗯，李的位置本來就很模糊，這是現代足球的趨勢！”
    位置感弱，不做評論。
    位置感強，也不一定是好事，就像被範加爾調教過的馬塔。
    “凱好像又長高了，可惜他才16歲...”
    迪諾看著訓練場上的哈弗茨，眼神裏包含著讚賞。
    如果這小子早出生兩年。
    勒沃庫森絕對能打造出一個令豪門膽寒的頂級中場組合。
    現在就是苦惱：給李康搭配一個什麽類型的中場！
    恰爾漢奧盧不行！
    那貨的節奏不契合，已經在跟意甲的豪門眉來眼去了，冬歇期肯定走人。
    買人的話...冬歇期還遠著呢。
    球探報告給出的人選，也不夠理想。
    托普老頭像是在努力地尋找著什麽，疑惑道：“亨裏希斯那小子呢？這家夥改踢邊後衛後，表現還不錯。”
    迪諾攤攤手：“租借到萊比錫紅牛...頭兒，你說過評分太低的青年球員，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勒沃庫森主帥一拍大腿：“那小子估計回不來勒沃庫森了，沒關係，我們還有凱！下輪德甲，把他帶上！”
    教練組的想法很簡單：釋放李康！
    ....
    巴塞羅那。
    李康回到了拉瑪西亞青訓營附近的家。
    小助理沒有見到母子重逢感人劇情。
    一進門，就挨了一頓罵。
    “怎麽瘦了？勒沃庫森限製了你的飲食嗎？”
    索菲亞大媽轉而打量著小助理，皺起眉頭：“肥頭大腦的小跟班，回去告訴你們的俱樂部高層，食譜按我們拉瑪西亞那一套就行了！”
    小助理一臉懵逼：哪裏瘦了？體檢報告顯示李康比兩個月前強壯多了！
    他連忙點頭附和，放下了手中的禮品。
    李康剛準備從書包掏出一張銀行卡，就被索菲亞大媽抬手塞了回去。
    “我沒有要用錢的地方，你自己掙的錢，留著自己花。”
    “多穿點！我聽說北萊茵比巴塞羅那冷很多！”
    索菲亞大媽沒有念叨太久，給二人做了一頓午餐，便匆匆去食堂上班了。
    ....
    用完午餐後。
    小助理環顧著簡陋整潔的房子。
    看到牆上掛著的老照片時，不由一驚！
    “索菲亞大媽年輕時去過那麽多地方啊！櫟樹、山毛櫸、椴樹！藍色多瑙河！我知道這兒是哪！”
    “她還會打獵！”
    “不用懷疑！她年輕的時候，能輕鬆揍扁我！”
    李康點點頭。
    這或許是一個卡斯蒂利亞女人，能在加泰羅尼亞地區不被欺負的原因。
    沒有逗留太久。
    二人便匆匆回到了酒店。
    兩個多月後就是冬歇期，回家團聚的時間很充裕。
    ...........
    李康的社交賬號，好友挺多的，俱樂部和國家隊兩邊的隊友和工作人員，加起來幾十號人。
    國家隊最常發信息過來的是莫拉塔。
    俱樂部則是哈弗茨。
    沒有常規的日常對話。
    這兩個家夥的分享欲爆棚，每天能發十幾條視頻鏈接過來。
    還有沃勒爾...他偶爾會分享一些心靈雞湯的文章。
    至於足球之外的好友...
    隻有飛鳥醬。
    霓虹少女的性格，沒有像外貌那樣冷漠。
    二人有時候會聊很久。
    很巧合。
    飛鳥醬今天來到了巴塞羅那。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
    李康成了霓虹少女的向導。
    .....
    加泰羅尼亞廣場。
    陽光無法刺破厚重的雲層。
    寒風凜冽。
    枯葉飛舞。
    “李桑！等很久了嗎？你冷不冷？”
    飛鳥醬梳起了劉海，表情冷漠。
    她沒有尋常日本女孩那種拘謹和冗餘禮儀。
    李康搖搖頭，表情平靜。
    他抬手指出一個方向。
    二人肩並肩行走在巴塞羅那的秋天裏。
    ...
    躲在商務車裏的小助理，一臉黑線：“這是在談戀愛？”
    司機大叔回過頭，說道：“年輕男女第一次約會都這樣，因為緊張而不能立刻進入狀態，潛意識會讓他們產生...”
    “好好開伱的車！”
    ...
    李康和飛鳥醬漫步在蘭布拉大道上。
    兩側的梧桐樹，飛舞著枯黃的落葉。
    各式街頭流浪藝術。
    繁多的加泰羅尼亞特色小商品。
    讓人應接不暇。
    飛鳥醬漸漸開朗了起來。
    “李桑！那是什麽？是可以吃的嗎？”
    “李桑！你走路太快了！巴塞羅那下雪嗎？”
    “李桑！這柄鬥牛士刺劍...如果我買了，帶得回日本嗎？”
    “...”
    蘭布拉大道的小販們十分熱情。
    畢竟他們見識過來自全世界的遊客。
    通過比劃手勢，就能無障礙地幫助遊客完成消費行為。
    .........
    蘭布拉，宛若童話故事中沒有盡頭的大道。
    寒風撥動著枯枝。
    零星的梧桐葉，落到了二人的肩膀上。
    飛鳥醬愣了愣，認真問道：“李桑，你有女朋友嗎？”
    這個問題，她問過好幾遍了。
    李康想了想，搖搖頭。
    霓虹少女沒有再說什麽。
    .....
    尾隨的商務車裏。
    小助理鬆了一口氣，堅定道：“他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正常交際！我們的李，還不會談戀愛！看到了嗎？那個亞裔女孩不讓李掏錢買東西！”
    司機大叔沉思片刻，說道：“蘭布拉大道的梧桐葉，象征著...抱歉。我馬上閉嘴，噢！他們打了一輛出租車！這是要去哪兒？”
    小助理慌張道：“快跟上！”
    肯定是去正經地方啊。
    飛鳥醬和李康，都是正經人。
    整整一個下午。
    二人隻是在巴塞羅那幾個著名的免費景點...留下了正經的合影。
    時光似乎過得很快。
    一轉眼，就到了告別的時分。
    飛鳥醬恢複了冷漠的表情，轉身搭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李康怔了怔。
    大腦處的陰影瘋狂擴散。
    他的情緒瞬間穩定。
    一輛商務車停在了身邊。
    小助理尷尬笑道：“好巧啊！李！我們回去吧！”
    ........
    接下來的日子。
    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隻是飛鳥醬發信息的次數，稍微頻繁。
    李康也漸漸改掉了不帶手機出門的習慣。
    他總覺得，大腦處的兩團陰影，好像遮蔽了什麽。
    記憶中的一幅畫，日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