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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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誤會
    田韻韻:“我的好大兒。”
    蕭慎謹:“娘 ,我乖。”
    009:鵝鵝鵝鵝鵝鵝嗝。]
    震天響的嘲笑聲直衝天靈蓋。
    [田韻韻:“滾!”]
    太子明日醒來回想起來會不會羞憤欲死?然後把自己弄死。
    田韻韻打了個寒顫,使出全身的力氣把他扶到床上。
    她坐在床邊,像個老母親一樣拍著孩子的肩膀哄睡。
    係統默默點了退出了,待在空間裏看實況轉播。
    田韻韻趁著太子快睡著的時候衝到門口打開門,
    “太子醉酒頭疼,我去給他熬醒酒湯。”
    侍衛偷偷往屋裏看了眼,點了點頭。
    沒說話就是同意了。
    主動領著她去了禦藥房。
    當值的太醫一聽來意,立刻拿著小稱抓藥。
    將藥包得四四方方吩咐道:“三碗水煎成一碗,誒,那人呢?”
    侍衛目不斜視,“在。”
    在他身後從抽屜裏抓出一大把藥。
    太醫身後一麵牆標注各種草藥的藥櫃。
    田韻韻抓了一把放進展開的紙裏團成團,繼續挑選。
    太醫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真是暴殄天物!
    侍衛:“太子用。”
    田韻韻往左邊移動,拉開一個抽屜繼續包藥。
    太醫捂著胸口,心疼得不行。
    田韻繼續挪,繼續裝藥,眼睛往後瞄了一眼,沒生氣?
    算了!夠用了。
    “有搗藥的器皿?”
    太醫一個站立不穩,往後退了兩步,醫師急忙扶著他坐下。
    “姑娘是要藥碾子,還是藥臼?”醫師說著在櫃子裏搬了出來。
    “多謝!”
    田韻韻多看了他一眼,飛快將他袖子裏掉出的紙條收了起來。
    剛來時趁著侍衛和太醫說話的功夫,托他送個信,沒有想到這麽快就回複了。
    他看起來就是個聰明的,前途無量。
    熱心的醫師甚至提出要幫忙送東西,被侍衛拒絕了。
    田韻韻帶著熬好的醒酒湯和補藥回去,太子已經熟睡。
    她收拾了一下,捶了捶酸脹的雙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咕嚕—
    腸鳴聲在安靜的屋裏被放大。
    田韻韻雙手按著肚子,但是那讓人羞憤的響聲不斷。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在看不到的時候嘴角抽搐。
    他在憋笑。
    委屈的係統:關於太子醉酒是裝的這件事,我就不告訴你。
    我花光了氣運為你搞來家鄉美食,宿主竟然叫我滾。
    半透明狀的身體在空中旋轉,發出鵝叫聲。
    蕭慎謹實在憋不住了。
    用一雙無辜茫然的眼睛看著田韻韻,“我餓了。”
    田韻韻:“我也餓了。”
    蕭慎謹:“你想吃什麽?”
    田韻韻瞪大了眼睛:“什麽都可以嗎?”
    半個時辰後,桌子上堆滿了吃的。
    蕭慎謹喝著醒酒湯。
    一雙幽怨的眼睛看著大快朵頤的人,希望她可以想起自己。
    “給你吃個雞腿。”田韻韻把認為最好吃的遞給了饞鬼。
    饞鬼蕭慎謹眼睛亮晶晶的,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了,田韻韻:“太子,你該走了。”
    趕人了。
    蕭慎謹嘶了一聲,“好暈。”
    裝頭暈,躺在床上裝睡。
    田韻韻:“別裝了,你不走我走。”
    聽到他的話心中的怒火被點燃。
    蕭慎謹騰地坐起,胸口不斷起伏,紅著眼睛問:
    “你就這麽討厭我?不願做我的女人?”
    “你發什麽瘋?太子妃誰都可以做的嗎?”田韻韻不加思索的說了出來。
    “我說你可以就可以。”蕭慎謹拉住她強迫目光對視。
    “有人三番兩次想要我的命,是擔心我搶了她的地位。
    我差點死了,你覺得我能安安穩穩活到成為太子妃嗎?”
    蕭慎謹眼神閃爍,她說的是事實。
    可是有誰不喜歡權勢,站在高處俯視眾人?
    她是因為其他人,願意嫁給商人秀才都不願意跟他。
    蕭慎謹被嫉妒衝昏了頭腦,雙手掐著她的肩膀,怒吼,
    “你撒謊!你願意跟皇叔,為什麽不願意跟我?”
    田韻韻被搖得頭暈腦脹,“是,我不想入宮,嫁給誰都可以。”
    蕭慎謹臉上表情變來變去,冷笑連連,
    “嫁他?他對你有幾分真心?對付前太子是他出的主意,皇叔沒有告訴過你,他和薛家有血海深仇吧!”
    “哪件事和他沒有關係?你被刺殺那次就是他鏟除異己的機會,傻乎乎的你被當成了誘餌。”
    田韻韻瞳孔震動,覺得自己可笑,以為除了利益關係,至少還有一絲真情在。
    為什麽都要把她卷入旋渦裏?
    她真的煩透了,譏諷道:“你不也一樣?”
    聽了她的話蕭慎謹的手垂下來,他知道回不去了。
    留下隻會徒增厭惡。
    他逃似的離開了。
    田韻韻躺在床上,盡力忽視空氣中的龍涎香氣。
    她很快睡著了,蕭慎謹站在床邊看著她。
    如果時間能倒退就好了。
    他和皇叔鬧得不快從以蘿宮裏出來,貴妃又請他過去。
    說是母子倆吃飯,貴妃身邊坐著張六娘。
    兩人麵容相似,就連神態都有幾分相似。
    同是看著善解人意,內心冰冷無情之人。
    蕭慎謹隻覺得心裏不適。
    他坐下來端起麵前的一杯酒。
    隻聞了一下,嘴角抿了抿,頓時了然於胸。
    生身母親給自己下藥,隻為了張家。
    從小未感受到一絲親情的他,一次次給她機會,直到自己被傷得體無完膚。
    他心裏升起一個惡毒的想法。
    就如她所願要了張六娘,然後將證據擺著父皇麵前。
    戳穿她的真麵目,讓她以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又失去。
    想到那個不值錢的父皇,他打消了念頭。
    蕭慎謹端著酒杯似笑非笑。
    就在這時,善解人意的張六娘站起來,“殿下,酒涼了,讓人熱一下吧!”
    張六娘將溫好的酒雙手遞過來,衝著蕭慎謹輕輕搖了搖頭。
    蕭慎謹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過,一言不發喝著悶酒。
    貴妃和張六娘對視一眼,慫恿著她獻殷勤。
    “咳咳~”
    蕭慎謹毫無征兆的咳嗽起來,貴妃都慌了,鬧得人仰馬翻。
    貴妃擦著眼淚:“吾兒,你不要嚇娘。”
    蕭慎謹:“你別逼著我做不願意做的事,讓她走!”
    貴妃:“你太過分了!”
    蕭慎謹:“我不想生出和我一樣病弱的嫡子。”
    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以張貴妃受寵的程度隻生下他一個,是因為生一個身體已經垮了。
    如果有得選,她定會毫不猶豫舍棄他。
    飯沒吃完張貴妃氣暈了過去。
    蕭慎謹回了東宮走到了書房,等他回過神來看到了牆上掛著的畫。
    畫中少女背對著門口坐著,左手拿著賬本,右手在果盤上方,捏了一顆葡萄。
    她頭上的步搖跟著晃動,踮著腳尖交叉而放,每一處都靈動鮮活。
    旁邊的一幅畫上也是她,纖白玉手拉開幕離,露出一張淺笑倩兮的臉。
    就像親眼看到,和她共同生活過。
    奇異的內心的煩躁消失,蕭慎謹想起內心惡毒的想法隻覺得羞愧。
    會被她不喜吧!
    鬼使神差的走到她住的地方。
    門口的侍衛行禮,他想著來都來了進去說說話。
    可是一看到她,就起了作弄她的心思。
    蕭慎謹歎口氣從回憶中脫離。
    如果告訴她因為幾幅畫,還有向別人要來她的東西就喜歡上她。
    她定會覺得在騙她,疏遠自己。
    仔細看著她熟睡的眉眼,像個稚童毫無防備。
    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麽喜歡和她待在一處。
    她和其他人不同,沒有那些肮髒的目的,讓人忍不住靠近。
    床上的田韻韻手放在肚子上,身體蜷成一團。
    蕭慎謹拿著帕子擦了下她額頭上的汗,指尖碰到她的臉。
    觸感冰涼心中一緊,飛快的縮回來,“你醒醒?”
    迷糊的囈語從她口中吐出。
    “來人,叫太醫!”
    當值太醫來了,忽視旁邊急得團團轉的太子,專心的把脈。
    醫師掃了眼桌上的藥包,將藥渣收進袖子裏。
    “這個是大病初愈後積食。”
    言簡意賅,太醫留下一帖藥帶著醫師走了。
    蕭慎謹擔心田韻韻在床邊守了一整晚。
    田韻韻抗拒喝藥,喝了吐還把藥碗打翻。
    澆了自己和蕭慎謹一身,被褥上也有。
    蕭慎謹氣急站在床邊捏著拳頭,咬著後槽牙喊道:
    “來人進來收拾下。”
    宮女給她換了衣服,床上也收拾幹淨了。
    蕭慎謹端著一碗藥進來。
    他坐在床上將田韻韻摟在懷裏,一點點將藥灌了進去。
    折騰了一夜,田韻韻又吐又發熱人也隻剩下半條命。
    太後聽到流言來了,冷著臉訓斥太子:
    “胡鬧,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被你所累,站在這個位置就要有所取舍,聽太奶奶的強求不來。”
    蕭慎謹守著田韻韻,直到她的病好了大半。
    派人將她送出宮去。
    他站在城牆上,看著喳喳扶著她進了馬車,馬車越走越遠。
    一聲歎息,我該拿你怎麽辦?
    連自己心愛之人都留不住,他拚命得來的東西又有什麽用?
    張六娘拿著披風走來,“太子哥哥,小心受涼。”
    蕭慎謹推開她,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小聲的啜泣聲。
    “都如你們的願了,還想要如何?”
    蕭慎謹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盯著她,“別逼我動手。”
    張六娘止住了哭泣,捂著臉跑了。
    她很清楚再晚走一步,他可能會做出可怕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