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命運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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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運的齒輪
    “你不是我的謀士嗎?一個討厭的女人都解決不了?”
    蕭慎謹冷嘲熱諷了一番,不耐煩的揮揮手。
    田韻韻如蒙大赦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警告聲,“三日之內,不能處理她,就沒人保得住你。”
    一天之內得罪了貴妃和張侍郎,前朝和後宮的紅人。
    如果沒有蕭慎謹這顆大樹,她一定會被劈得很慘。
    冥思苦想一番終於想到一個‘借刀殺人’的計策。
    熬了一個晚上做好了一個荷包。
    黑色暗紋的荷包邊上勾著金線,低調而奢侈,很符合蕭慎謹的品味。
    沒錯,荷包是按照他佩戴的高仿版,除了沒繡花一模一樣。
    田韻韻滿意的點了點頭,推開門伸了個懶腰。
    記得最後辛將軍是蕭慎謹的人,之前肯定有來往。
    晚宴上那個舞劍的女子是辛將軍之女,蕭慎謹的貼身之物送給她肯定受寵若驚。
    田韻韻收拾好了,去找蕭慎謹。
    他的房門緊閉。
    來福站在門口,眼睛瞪得溜圓:“你昨晚作甚去了,瞧著憔悴的,趁著殿下沒起回去補個覺。”
    田韻韻打了個哈欠,補覺去了,等她睡醒,日頭已經到了頭頂。
    她一骨碌爬起來,匆匆來到書房門口。
    看到蕭慎謹和一個老頭在說話。
    老頭花白的頭發挽在頭頂,係著朱紅色的披風。
    聲音洪亮精神氣十足。
    “哈哈,二殿下有心了。”
    “辛將軍慢走。”蕭慎謹朝門外的人看了一眼。
    田韻韻剛退到遠處,書房門打開。
    辛將軍走出來,一雙銅鈴眼隻掃了低眉順目的她一眼,大步離去。
    “進來!”懶洋洋的聲音傳進耳朵裏。
    田韻韻走進去將趕製出來的荷包放在桌子上。
    蕭慎謹的東西都是內務府挑選獨一份的,找到這塊相同的料子就花了二兩銀子。
    伸出兩根手指,希望能報銷。
    對方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嫌棄的看了眼歪歪扭扭的針腳,“練好了再給我繡。”
    戴出去指定會被人笑話。
    田韻韻心裏衡量了一下,覺得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比教好。
    於是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這不,這個醜的就拿去送給胡璿女和辛將軍之女一人一個。”
    蕭慎謹早就忘了個幹淨,“哪個胡璿女?辛將軍之女和你有交情?”
    田韻韻:“她們都愛慕殿下啊!比張娘子真心多了。如果她們手裏拿著相同的荷包爭風吃醋,就沒有時間來煩殿下了。”
    蕭慎謹想了想,“你拿這個醜荷包過來做什麽?”
    田韻韻:“我學一學這個花樣。”
    蕭慎謹解下荷包,“拿去,別在這杵著。”
    等會皇叔要過來,他不想讓兩人見麵。
    這該死的女人看到長得好看的男人就犯花癡。
    田韻韻花了三天時間,做好了荷包。
    請來福幫忙轉送被他一口拒絕,“姑姑就不要調戲老奴了。”轉身跑得飛快。
    宮女們更是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幫她的忙,別想。
    胡璿和辛舞宜不進宮根本沒有見麵的機會,正在發愁的時候。
    薛彩萱讓人傳信,在禦花園等她。
    原本以為上次她隻是隨口說的。
    田韻韻跟著來人很快到了禦花園的某處假山處。
    薛彩萱今日穿著胭脂色石榴裙,舉手投足優雅端莊。
    “你來了,快請坐。”
    田韻韻沒有推辭,在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對麵是一片荷塘,不容易被人看到。
    她大大方方的樣子倒是令薛彩萱多了幾分好感。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薛彩萱吟出這幾句詩。她看向田韻韻的眼神帶著審視和探究。
    “我從記事開始夢中聽到有人吟詩。查閱了不少古籍都未找到記載,那日聽你吟詩我心歡喜,或許前世我們是姐妹,受同一位大儒教導。”
    薛彩萱歡喜的模樣好像是真的,但是她上輩子就是個端莊穩重的貴女,哪有這麽活潑明豔的樣子。
    她在試探,田韻韻很快想明白了。
    誠惶誠恐的對她說道:“我一個默默無聞的宮女,怎麽會和薛娘子扯上關係。我雖對你羨慕第一眼就覺得喜歡,但是也不敢奢望上輩子。”
    薛彩萱拉著她的手,感受到指尖的粗繭子,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你這麽有才的一個女人被困宮中,實在可惜了。倘若我日後入了宮,我們倆每天一起討論詩詞歌賦,簡直是神仙日子。”
    兩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不知不覺天都黑了,依依不舍的告別。
    薛彩萱和侍女走遠,侍女不解的問道:“姑娘,為什麽和她要好?”
    “難得遇到一個合眼緣的。”
    她剛才說的半真半假,在夢中有個人吟詩,那好聽的聲音卻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子,和她莫名有幾分相似。
    可惜二皇子和薛家是死對頭,她們不能真正的交心。
    如果能遇到一個互相欣賞,憐惜的閨中好友是件奢侈的事。
    剛剛田韻韻隻是試探的提起荷包的事,薛彩萱欣然答應。
    還體貼的告知如果對方問起,就說二皇子宮中的人轉交,定不會提起她的名字。
    不過幾日,宮中就熱鬧起來。
    皇帝下令讓辛將軍的愛女住進宮裏,順便陪伴太後。
    胡璿擅舞性格活潑也得太後喜愛,兩人一起入宮。
    太後時不時請貴妃和蕭慎謹吃個家宴,然後這幾個人就經常見到。
    胡璿和辛娘子很看不慣張六娘假模假樣的做派,仗著太後的喜愛經常找她的麻煩。
    貴妃也不能不給太後麵子,隻能裝看不見。
    受了委屈的張六娘收到了太後和貴妃的補償。
    蕭慎謹這段時間心情很好,不再處理一些不安分的宮女。
    田韻韻這天剛打了水,就聽到幾個宮女湊在一起嘀咕。
    “殿下果真紈絝,不但和張家女勾勾搭搭還向胡璿和辛將軍之女贈香囊,三女都為他爭風吃醋。”
    “可不是嘛!殿下長得好看自然容易招蜂引蝶,他懼怕貴妃和太後誰都不敢得罪,反正日後開了府後院也不止幾個女人。”
    “是啊!你們還有機會!”田韻韻忽然出現嚇了她們一跳,眨眼間跑得幹幹淨淨。
    打掃書房的時候,她偷偷打量蕭慎謹。
    他一雙桃花眼隨了張貴妃十分好看,男生女相加上性子又冷,對生母張貴妃總是留了幾分情麵。
    在嫉妒的女人眼中怎麽就變了味。
    幾個宮女天天在他背後講壞話都不處置,傳聞果然當不得真。
    “有心事?”蕭慎謹手中的筆停在紙上,扭頭看她。
    “沒有。”田韻韻從博古架上拿了個花瓶麻利的擦著。
    “那隻冰裂紋白瓷瓶擦了四次。”
    蕭慎謹嗤笑一聲,“隻不過是個故人,你已經托林大人送去銀子換了人情,這件事了了。”
    能讓林大人幫忙送去銀子多虧了蕭慎謹。
    田韻韻十分感激:“是。”
    她旁敲側擊的提醒過林大人,剩下的事,就看天意了。
    田夫子大概也不記得有沒有幫過她,聽說她臉上有紅色的印記,讓林大人轉交她一本醫術。
    裏麵有各種美顏秘方。
    田韻韻不在蕭慎謹跟前伺候,就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鼓搗藥方藥膳,研究醫書。
    日複一日傳來的消息,林家還是被流放了。
    林大人最後一次托宮人轉交給她的信中說田夫子心灰意冷沒有求生意誌。
    為什麽會這樣?
    田韻韻從傳來的隻言片語中反複推敲。
    田夫人為人善良樂於助人,但是對亡妻留下的東西當眼珠子一樣。
    哪裏會輕易的給她一個外人,不應該留給她女兒嗎?
    田韻韻這輩子沒有見過田夫子獨女,傳聞中她足不出戶也不與人來往。
    幾個樂師如往常一樣,在昊玉軒中奏樂。
    好聽的曲子響了一日,就連不理事的皇帝都知道二皇子又召樂師進宮了。
    此時的三位樂師身穿黑色的鬥篷,來到太子書房前麵。
    早早等候的田韻韻開門跟了進去。
    ‘樂師’幕僚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他們掀開兜帽,朝著二皇子行了一禮麵對麵坐下。
    田韻韻為幾人斟茶後就坐在蕭慎謹右手邊。
    “東宮裏藏著皇後靈牌,夜裏有人偷偷祭拜被抓個正著。”
    “太子私下結黨營私,等不及了。”
    “薛家篆養私兵為太子所用。”
    看似是在談話卻是在栽贓陷害。
    幾個幕僚陰笑,像是從地獄來的惡鬼。
    田韻韻在這宮中從來沒有見過太子,薛彩萱不像個壞人。
    “你的意見呢?”
    田韻韻突然看到蕭慎謹看向自己,陡然坐正了身體。
    “東宮正在操辦著婚事,也許混進去幾個不知底細的,如果太子把罪名都推到他們身上。”
    幕僚甲十分有眼色的說道:“姑姑說得對,還是等太子大婚之後再動手,免得打草驚蛇。”
    蕭慎謹點點頭,“既然太子注定會病死,左右再等些日子,免得旁生枝節。”
    幕僚們雖然不知道二皇子為什麽這麽篤定太子會死,還是病死,誰讓決定權在他身上。
    十分清楚自己身份,才能活得更久。
    幕僚離開後,書房裏隻剩下蕭慎謹和田韻韻二人。
    從側麵看她的肩膀都瘦得單薄了,臉也比之前白皙了不少,也不是那麽難看。
    隻是臉上那塊粉色的印有些礙眼。
    比起之前淺了不少,到底有些破壞了美感。
    蕭慎謹收回目光,輕聲問道:“如果這次你又猜中了,你想要什麽獎勵?”
    田韻韻就等著這句話,她從荷包中取出一張紙,“這是田夫子的症狀,想請殿下的太醫開個方子。”
    “什麽?為田夫子開藥方?”蕭慎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
    為他看病的霄太醫原是醫藥世家出身,有他出手一定會藥到病除。
    蕭慎謹:“你難道就沒有喜歡的人?”
    田韻韻:“啥?”
    他突然靠近田韻韻,“女為悅己者容,你就沒有喜歡的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田韻韻指天發誓:“我這輩子對殿下忠心不二,絕對不會喜歡上任何男人。”
    蕭慎謹咬著牙,從牙齦中吐出幾個字:“你願意當狗,就一輩子在我身邊當條狗。”
    說完怒氣衝衝的摔門走了。
    莫名其妙的田韻韻抓了抓頭發,“什麽意思?更年期到了?”
    我應該先讓太醫給我看完再給田夫子開藥方。
    田韻韻覺得自己真是蠢。
    二皇子是個顏控,嫌棄這張臉丟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