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中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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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饋
田韻韻殷勤的給千黎古夾了菜,小聲問:“能分家嗎?”
千黎古:“如果他們不會餓死的話可以。”
田韻韻幹幹的笑,“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不如和離。”
千黎古搖頭:“曆代家主沒有和離休妻的。”
田韻韻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打了個哆嗦。
“秀娘不要覺得對你沒好處,主母同樣可以享受香火,死後可以葬入千家祖墳。”
香火?信仰之力。
好像記得係統播報中出現過。
009:宿主快答應他。]
他溫柔的聲音充滿誘惑:“給我的夫人請封誥命夫人是為夫的分內之事。”
誥命有俸祿沒實權。
又聽他說道:“不過,要等所有人都認同你。”
田韻韻:“成交!”
小童又跑了過來,差點摔倒,抱著田韻韻的腿,舉著手中的果子,“大夫人,吃。”
田韻韻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低著頭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果子。
千黎古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
牽著她的手同眾人打了個招呼,一起離去。
千家幾百口如今人,有些是出了五服的親戚。
田韻韻正在消化係統傳送的消息。
千黎古看到她坐在馬車上發呆,以為她一時難以接受。
沒有打擾她,想著讓她緩一緩。
馬車停在院門口,千黎古牽著木頭一樣的她下了馬車。
他心想不會把她給嚇傻了吧!
這麽不禁嚇。
牽著她回了屋子。
雙手放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按她就坐在了床上。
千黎古笑出了聲,覺得她這個樣子也挺招人喜歡。
他拎著熱水進屋,看到屋裏沒人,忽然心裏一慌。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見她抱著幹淨的衣裳進屋。
田韻韻把衣裳搭在屏風上,“衣裳還是熱的。在洗澡間洗吧!屋裏一股熱氣。”
她上一世在宮裏其實屋子裏都有冰。
這院子的格局都是幾十年前的,也沒有現在的布局合理。
千黎古把水拎到廚房旁邊的洗澡間去了。
田韻韻抱了衣裳走過去,心裏想著讓他在旁邊的屋裏睡。
總感覺他身上有股熱氣。
兩人都洗完澡,田韻韻委婉的說道:“大公子,你不如搬到旁邊的屋子住,省得半夜踢到你。”
千黎古:“我不會掉下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千黎古脫了外衫躺下,“還不睡,明天不用上工?”
田韻韻拿了把扇子爬上床,她出了一身汗,衣裳都貼在後背上。
不知道怎麽回事,特別的煩躁。
她翻來覆去的到了半夜終於睡著了。
迷迷糊糊聽到千黎古在喊她:“秀娘,醒醒。”
田韻韻翻了個身,沒有一點力氣,“別吵我。”
突然身體騰空,身體浸入熱水中。
夢裏身體很舒服。
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扯自己衣服,田韻韻睜開了眼睛。
看到了千黎古伸手在水中解她的衣帶。
田韻韻:“你幹嘛?”
千黎古:“給你換衣服。”
田韻韻按住他的手,“不用,我自己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跑到浴桶中的。
胡亂的擦了下身體,穿好衣裳走出去。
看到千黎古站著發呆。
他回頭問道:“有幹淨的被褥嗎?”
田韻韻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看到掀開了的棉絮上麵有一大塊血跡,就像是凶案現場。
!!!
千黎古手上拿著那塊帶血的床單。
田韻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轉身跑到屏風後麵。
“我今晚回去睡。”
千黎古急匆匆的跑了,很快抱著一床棉絮回來,“找大娘借的。”
他退到屋外去,順手帶上了門。
田韻韻摳著腳趾,她上幾世都沒有來月事,自己都忘了有這檔事。
她把髒的撤下來,借來的棉絮鋪在床上。
忽然發現裏麵包著的兩條嶄新的月事帶,和雪白的棉花。
她清理好了躺在床上,臉還在發燙。
把臉都丟了個幹淨。
次日,天還沒大亮,田韻韻收拾好了出門。
胖嬸從屋裏跑出來,“秀娘,上工啊!”
“是的。”田韻韻猜昨晚那些東西,千黎古是不是和她借的。
果然,聽到她說:“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我,當家的,用牛車送秀娘去書院。”
田韻韻推辭:“不用了,穿過一條街就到,沒有多遠。”
大叔的牛車已經趕到巷子裏了。
田韻韻隻好坐上去,不到一刻鍾到了書院後門。
田夫子挎著籃子走出來,驚訝的看著她,“你不是病了?快回去休息。”
田韻韻:“我沒事。”
田夫子摸了下胡子,疑惑的問道:“你夫君上朝之前,特意趕過來給你請了一天假。”
田韻韻接過籃子,笑著說道:“我沒事。大娘沒好,一時半會上哪找人做飯?”
田夫子再三確認她身體沒什麽大礙,才進去準備早課。
早上簡單煮了麵,中午田韻韻正在忙的時候。
雅兒來了,她吐了吐舌頭,“大公子讓我來幫忙。”
田韻韻勉強笑了,“你洗菜吧!”
心想他是不是太過了,來個月信弄得人盡皆知。
雅兒:“好,你不能碰涼水,我來。”
回去休息的時候,雅兒把她扶到床上。
給她蓋好被子,才離開。
田韻韻從被窩裏拿出暖水袋放在一旁,踢開被子,拿著扇子用力的搖。
“大公子回來了。”
門咯吱一聲開了。
田韻韻飛快蒙著頭,裝睡著了。
千黎古抓住薄被,“鬆手,別憋壞了。”
見他用力隻好鬆開了手。
田韻韻手中的扇子被他抽走,一股涼風撲麵而來,伴隨著扇扇子的動靜。
他就坐在床邊給她打扇子,看著她窘迫的樣子。
“噗嗤。”千黎古忍不住笑出了聲。
田韻韻睜開眼睛看著他,“你有事就直說,這樣我害怕。”
千黎古端著一碗紅糖水,“喝了,溫度正好。”
田韻韻坐起來一口氣喝完,把空碗遞給他。
趕緊走,明知道尷尬,還要在麵前晃。
千黎古把碗放到桌子上,拿了一本書過來,“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
田韻韻看了一眼,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我不識字。”
“哪個字不認識,我教你。”她願意演就陪她。
“你掌管中饋遲早要接觸這些,多讀書總有些用。”千黎古耐心的勸說。
田韻韻很不耐煩,“甲之蜜糖,對我是毒藥。”
千黎古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學得很好,還說你不識字。”
他下手很輕。
田韻韻揉了一下額頭,“我要睡覺了。”
千黎古放下扇子走了。
田韻韻看著他清瘦的背影,無法將上一世裴淑儀口中的瘋子聯係在一起。
他是不是太會偽裝了?
五天後,大管家把庫房鑰匙和賬本都送到了田韻韻手裏。
桌子上擺滿了一摞摞壘的高高的賬本。
拿起來翻了一頁,千秋第三十一年六月初購買高粱一百石。
往下一排都是買了多少東西的記載。
田韻韻叫住大管家:“閻叔,這些都是花出去的開銷,那盈利呢?有什麽鋪子莊子山頭之類的?”
大管家慢慢搖頭,“沒了,尋常都是自己家裏派出勞力搬磚或是做小工。大公子的俸祿都拿來補貼了。”
田韻韻大為震撼,“就沒想過做個生意?”
大管家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哪有無本的生意。”
他們沒有本錢。
嗬嗬。
這是要她貼補,帶動這一家子人。
田韻韻現在花的都是當的首飾錢,田夫子也提前預支了一部分工錢給她。
她心累的歎口氣,送走了大管家。
看了一會兒爛賬,覺得頭都要炸開了。
她偷偷溜出門。
千黎古和大管家從鐵門後邊走出來,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大管家:“大公子怎麽篤定她能當好主母?”
讓一個十多歲的普通小姑娘,撐起一個衰敗的大家族,是不是太為難人了?
千黎古:“她能從大牢裏毫發無損的出來,怎麽會是普通女流之輩。”
田韻韻懷裏揣著一包首飾,是係統幫她保管的。
進了當鋪,走到小窗口前。
當鋪掌櫃站在後麵,熟絡的打著招呼,“小娘子又來了?今兒當什麽?”
田韻韻回頭瞅了一眼,確認沒人才打開包著的布,送了過去,“這些全部能當多少?”
掌櫃的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
都是些便宜貨,難免有些失望,她看著也不像是窮人家的,怎麽都沒有好東西。
“一口價二十兩,愛當不當!”
因為是老顧客還存了幾分客氣。
田韻韻抬頭低聲說道:“掌櫃的忒沒見識,你仔細瞅瞅,這些都是宮裏的女人戴過的。”
掌櫃的是個人精,半信半疑的拿起珍珠發夾瞧著,做工花樣都花了些心思,就是這珠子比大戶家戴的強不了多少。
左右他是賺了。正想開口讓價。
聽到那小娘子說道:“我宮中有人,賣好了還有下次,你瞧瞧反麵的字。”
掌櫃的驚訝的看她一眼,拿著放大鏡比劃。
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司珍局三個字。
他吸了一口氣,手中的物品差點掉到桌子上,“宮中的物品禁止在宮外流通。”
田韻韻笑著說道:“掌櫃的自然辦法多的是。”
掌櫃:“一百兩,不能再多了,我也是冒著風險的。”
這時,門口進來一個人。
掌櫃的從田韻韻手中把東西拿了進去,扔給她一個錢袋。
兩人對視一眼,無聲說著下次合作。
田韻韻拿著一百兩走了出去,暗暗鬆了一口氣。
本錢有了,接下來就是賺錢。
夏天,沒有什麽比西瓜更清爽的了,可惜,要種已經來不及了。
可以熬綠豆湯!
剛巧書院廚娘回來了。
田韻韻沒有出門,一整天都在廚房裏忙。
雅兒看著她將硝石將水製成冰,又隔冰製冰。
把綠豆湯放在上麵冰著。
田韻韻讓雅兒去喊大娘們過來,一個喝了一碗綠豆湯之後,對她讚不絕口,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夫人,該怎麽做,隻管吩咐!”
“對對對!我們旁的不行,幹活都是一把好手。”
儼然把田韻韻當成了主心骨。
田韻韻:“今日的任務就是把所有的綠豆湯和冰棒都賣出去。價格就按照市價。”
一斤米七文錢,綠豆五文錢。
一碗綠豆湯賣兩文錢,冰棒三文錢一根,她做出了各種雜糧口味,還有水果口味的。
全都裝在箱子裏,用棉被蓋好,賣的時候拎著膜子在涼水裏跑半分鍾就可以脫模了。
做冰棒的模具用的竹筒和削好的竹片。
胖大娘咂舌:“這麽貴,有多少人買得起?”
田韻韻:“我們在酒樓,茶館,商鋪門口還有些喜事家門口都可以叫賣,比如買個五份送一份不要錢。”
雅兒掰著手指頭記下來。
都講清楚了之後,分三個人一組,一個會算賬的專門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