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混亂的人神戰場，一個男人背生火紅雙翼，一對血色的長劍壓著所謂的六部大神都難以力敵。
    就在所有人族都以為這場戰爭會被逆轉的時候，一頭龐大的黑色龍獸降臨，一道身影從龍口中飛出，落下。
    伴隨著他的出現，這片天地每一處空間，都變成了灰暗色，變成灰暗的不僅僅隻有空間中的一切，還包括所有的人和神。所有的士兵與眾多戰鬥之人，身體變成了灰暗色。
    但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發起抗爭的大商國君紂王，他的身體是灰暗色，但他背後的一雙羽翼卻依舊那麽鮮紅，成為了這灰暗背景的唯一亮色。
    無數士兵感受周圍天地的一切，萬物都化為灰色，包括他們自己，這讓人恐懼、不安。
    “猴子，你為何反我？”
    一道身影陡然浮現紂王身後，毫無預兆，雖是移動而來，但無人能看清發生的一切。伴隨著他的聲音，無所不在的壓迫感讓所有的人都感受到呼吸困難，極度痛苦。
    討伐大商的聯軍首領，周王的腿在顫抖，膝蓋彎曲，嘴角溢血。這股壓迫讓他無法呼吸，近乎難以站立。
    “我創造了你所知的一切，包括法則，你們這些猴子必須遵守的法則。”
    這道身影說話的時候，身後的一雙龍首在遊動，更強的壓迫感襲來，然而被他質問的那道身影卻並未受到多少影響。
    “不要太抬舉自己了……”
    紂王今日既然選擇了與神一戰，那麽早就拋開了一切，他在說話間揮劍向天，“還有，我們是人，不是什麽猴子！”
    “不是嗎！”
    黑龍天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甚至都沒有動手，隻是無形的波動就讓眼前的反抗者飛了出去。
    “你所依賴的不死鳥，六百年前我親手撕碎了他的雙翼，將他身上的火羽一根一根拔掉，就算是遠古神禽，也沒什麽值得驚奇的……”
    黑龍天一步步走到紂王麵前，這個神族祭司預言中的大敵，他一點沒看出眼前這人會造成什麽威脅，背後的雙龍將不死鳥的雙翼叼在口中，紂王被他舉了起來。
    這場戰鬥似乎就這樣結束了，但大商殘存的士兵與強者不甘，想要衝擊過去援手，卻被無色的牆體阻攔，無法打破，強行衝擊隻會磨滅血肉喪命。
    無色牆體之內，不死鳥的力量再度爆發，商紂王燃燒了一切，再度揮舞起雙劍與黑龍爭鋒，最終劃傷了這個神族之主的手背，讓他，流了血。
    一滴血液落下，黑龍天瞬間擊飛了紂王，他的眸光變得淩厲起來，“十萬年來，你是第一個傷到我的人類。”
    他對紂王的稱呼變了，不再是猴子，而是，人類。
    黑龍天被傷到，爆發的力量瞬間壓製了紂王身上的不死鳥，一擊撕裂了紂王背後的不死鳥雙翼，飄揚的火羽之中有著火種飛揚，這一擊的餘波將大地轟出一個巨型坑洞。
    “這個猴子今日不死，日後可能會掌握更強大的力量吧！不過，已經沒有機會了。”
    紂王終究是被黑龍天殺死，伴隨著那一雙龍首鬆開，紂王的身影無力的墜向燃燒的深坑。
    “不死鳥再次被我粉碎，預言中的戰神也死在我的手下。天下，始終是我神族的天下。”
    黑龍天站在深坑邊緣，看著那道身影落下，忽然有那麽一絲的心海波動，又轉而恢複了平靜。
    神族的使者在宣布，商亡周興是必定的命運，強如紂王都無法挽回。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一團團的靈光忽然湧向了那個深坑，而漫天的火羽在這一刻也化為了驚天的火焰。
    “這是……人類應該沒有神元才對，靈魂力量也是孱弱無比，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像冥族一樣，匯集向一人去傳承？”
    黑龍天的視野當中，無數死去人族的靈魂力量忽然向著那尊必死的身影匯聚，這個情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繼續戰鬥。”
    “好！”
    ……
    紂王的意識海當中，言寬的真靈順著那洪流一般的靈魂力量湧入到這個身體，若是有選擇，他也不想用這種方法。但第一次主動魂穿，沒經驗，碰上“他我”涼了的情況，必須做點什麽。
    不過他算是吸取了自己第一世那炎帝分身的經驗，沒有引起“天道”的關注，但做事的時候，也得暫時遵循這個世界的一切法則和規則。
    沒錯，隻是暫時遵循，等他有實力造反了，肯定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啊！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係還處於一個較為粗獷的年代，大部分擁有力量的，都是先天血脈自帶的，屬性和能力不一。神力、冥術、煉氣術等等，最後一種還沒發展起來，不過都有些研究價值。
    言寬雖然隻是一點真靈降臨，但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解析出了一些特殊規則，並且能夠化為己用。現在施展的就是類似冥術中靈魂轉移之術的法則，匯聚不甘戰死的人族力量再戰。
    “你，變了？”
    火焰繚繞的深坑當中，一道身影緩緩升起，一雙赤紅的火翼再現，黑龍天看著他，眼神之中流露出驚疑之色。
    “你說人類是猴子，但在我看來，你這黑龍，也不過是條長蟲罷了。”
    火焰繚繞的身影再度開口，下一瞬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那兩把長劍又一次攻向了神族之主。
    神族之主·天麵色微變，轉身一掌拍出，恐怖的力量碰撞，大地與虛空被餘波席卷而過，所有的神和人都倒在了地上，除了這兩道身影以外，再無人可以站立。
    黑龍天的眼神多了幾分鄭重，“原來，你才是預言當中的戰神嗎！確實有那麽一些力量。”
    “你竟然相信預言，不覺得可笑嗎！”
    火焰中的言寬控製著這個身體，他畢竟是初次主動穿越收回“他我”，經驗不足，隻有這一戰的時間了，那麽就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擷取最大的好處，奪取一些有價值的本源回歸。
    他說話間另一隻手出劍，噗嗤一聲當中，這個世界無人能戰勝的黑龍·天眼神驟變，童孔猛地收縮，一個猙獰的龍首被斬掉落下，這一幕震驚了所有的人和神。
    “啊！”
    黑龍天一聲暴喝，強大的力量似要掀翻一切，然而火焰中的身影立在原地動也未動，那隻掙紮的黑龍之首落在燃燒的深坑當中，最終被焚為灰盡。
    “人類，你讓我憤怒了。”
    黑龍天的聲音傳來，那怒意是不加掩飾的，恐怖的無色力量席卷天地，威壓讓天地動蕩，所有人都感覺到呼吸的困難。
    “快走！”
    戰場上的人與神驚恐，因為那戰鬥中心席卷而來的無色力量讓一切消散，留在地上的屍骸快速崩解，血肉消散，白骨成灰最後全部皆無。
    “你連自己的力量都無法掌控，這也配稱天？”
    火焰中的人影一揮手，那無色的牆體被限製在一定範圍之內，並沒能繼續擴散出去。
    “你到底是什麽？”
    黑龍天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凝重，他感覺到了不對勁，眼前這人給他的感覺，比當初毀滅所有遠古神的那一戰還要危險。似乎，他可以殺了自己。
    “你無需知道太多。你隻需答應，神族與人族，自此再無瓜葛……”
    火焰中的言寬平靜開口，同時快速解析著這方宇宙的本源，這些都是極為珍貴的訊息，畢竟是他第一個成功降臨的外時空宇宙。
    “不可能……”
    黑龍·天不答應這個要求，因為人族奴隸對現在的他而言還是很有用的，他需要他們做為苦力去開采血石，來複活他的妻子白龍，這也是他創造人族和神族的原因。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要求你答應。”
    言寬的聲音也很堅定，雖然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但同是人族，他也曾經是弱小的一員，而今一直奮鬥，也是不忘初心，不願意一直弱小。
    他們都是意誌堅定之輩，一言不合自然是動手，大戰再度爆發。黑龍天乃是這個世界的天花板，而言寬真靈自天外而來，按說本質更高，應該能獲得絕對勝利，但他很快發現了問題。
    “我算是明白，當年不死老鬼的感覺了。”
    言寬在心底滴咕，在和黑龍天的戰鬥中，他有了當年不死天皇麵對燃命狀態下自己的感受。
    黑龍天被譽為戰力天花板，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會不斷超越上限，言寬分明幾次絕殺，但他意誌不滅就又衝起來繼續打。
    他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但那必然會引起“天道”反噬，那就隻能毀掉這個世界乃至宇宙，到時候自己幹這一切又為了什麽？
    “黑龍，你也不想白龍出事吧……”
    黑龍最終還是答應了言寬的要求，因為他沒的選擇，言寬不是殺不掉他，但那樣沒意義，會毀掉這個體量一般的宇宙，而黑龍也存在著軟肋，最終隻能是屈服。
    “他到底是什麽？天外有天……”
    神族的結晶神山之內，黑龍看著沉睡的白龍，罕見的陷入到了一種平靜的思索當中，手中地位血矛緩緩放下，又遙遙望向了天外，那兒有著一點火光在遠去。
    ……
    無垠時空，錯亂的界海當中，一點火光亮起，燃燒的殘塔和殘缺柳葉發光，火焰閃爍不定，順流回歸堤壩，而後消失在虛空當中。
    “黑暗的源頭竟然是在界海另外一端，那兒是真的危險。”
    “我當年也想到了這個事情，這次不過是印證了這個猜想。我有了想法，或許能繞過界海，進入黑暗牢籠，直接前往黑暗的源頭。”
    “你想冒險？最好還是不要，等他醒來咱們再商量。他的時空法真是驚人，我感覺當年無終仙王和輪回仙王推演的六道輪回都沒這麽玄異。”
    “他的時空法確實強大的詭異，分明未曾涉及仙道，卻辦到了許多仙王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
    白骨鼎中，閉目的言寬聽到兩個聲音在對話，意識逐漸更加清晰，原來是小塔和柳神。言寬的靈身回歸一點真靈，也讓他們收回了訊息，關於黑暗的源頭和詭異，一些猜想得到了印證。
    “這種感覺……真難受啊！”
    言寬從白色骨鼎中走出，腦海中那陌生時空帶來的本源壯大著他自身本源，他本身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雖然境界沒有突破，但感覺自身底蘊和戰力有了明顯的變化。
    “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氣息？本源？很奇怪！”
    小塔飛到言寬身邊，恢複了更多實力的他，感知也變得更強，但言寬身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探索清楚，就更不要說別人了。
    “你的時空法？似乎帶回來的東西，很特殊。”
    柳神的化身出現在言寬麵前，那雙美眸當中透著好奇，眼前這人最開始與她相逢之時就是一個謎，她到現在都沒能探索出關於他更多的秘密。但因為言寬，她隱隱有了破王成帝的一些猜想。
    “或許，是我本身就很特殊吧！”
    言寬隨意的說道，關於這徜徉界海的是空號法，他心中已經有了一些較為完善的猜測，下一次嚐試收獲肯定會更大。不會像這次一樣，去了個不強的世界，勉強打了一場就回來了。
    言寬和柳神說話間走向混沌之外，這段時間他的意識一直沉入秘法，沒太關注到外界發生的事情。
    不過依照他在閉關前的安排，石昊以及荒域這邊的力量足以橫掃下界八域，現在應該是已經完成了收尾工作，那接下來就是重煉下界，他這次正好是有一些感悟。
    “石昊？出事了？”
    言寬與柳神、小塔離開混沌之後，下界的各種訊息很快就被他們所掌握，一個消息令他有些錯愕。
    石昊確實成功一統了下界八域，但在覆滅那些上界道統的時候被仙殿下來的強者偷襲，中了折仙咒。
    言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甚是古怪，了解前因後果之後，他並沒有著急忙慌的去解救弟子，而是遙遙關注著事態發展，心中有了一些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