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現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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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玉炎改口,溫尋認為他是記起了什麽,目光緊鎖,乘勝追擊:“你騙過的姑娘太多,一時記不起來,要我幫你回憶?”
    玉炎回神,看出溫尋的試探,狐狸眼眯起,夾著警惕。這小子在套他的話。
    被識破計謀,溫尋絲毫不慌,依舊是那副討債的樣子,握著手裏的大刀,似乎隨時準備砍過去。
    “我的確去過禺山,但不記得在那裏見過一個叫蘇驚棠的姑娘。”玉炎搖搖紅羽扇,泰然自若道。
    “你的意思是我老大在撒謊,或者一切都是她的臆想?”溫尋氣勢不減,刀尖在地上點了點,帶著不滿與埋怨。
    玉炎不急不慢,以柔克剛:“我從未辜負過哪個姑娘,許是她有些事自己想錯了。”
    溫尋冷酷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告訴她,一個不願承認自己錯誤、還暗諷她一廂情願的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終生!”他掄起大刀扛在肩上,瀟灑轉身。
    等到玉炎看不到他的時候,他丟掉大刀,快步朝蘇驚棠的房間跑去。
    明明她住得離玉炎最近,她卻連房門都不願意出,使喚他跑腿!
    屋外陽光明媚,屋內蘇驚棠坐在軟塌上看書,塌上堆著被子,將她腰部以下裹住,破破爛爛的書擱在腿上,正翻到第二十三頁。
    她左手翻著書頁,右手拿著肉幹,嘴裏咬著肉幹另一頭,用力拉扯,腦袋太過用力,眼睛不得不斜著朝書上看。
    結實的肉幹在嘴裏斷開,後勁讓她腦袋猛地一抬,脖子發出“哢嚓”一聲,她淚眼蒙矓咀嚼嘴裏的肉幹,含糊喊著:“溫於……”
    房門被推開,陽光傾瀉進來,溫尋宛如剛降臨凡間的仙人,逆光而立,紮起的長發因他還沒來得及穩住的身體左右甩著,打碎了一室的光。
    “蘇驚棠,我在為你賣命,你在做什麽?”溫尋殺氣騰騰衝進來,後悔剛才把刀丟了。
    “我脖子扭了。”蘇驚棠咽下嘴裏的肉幹,語氣格外委屈。
    “你是妖,不是脆得像紙的凡人,脖子扭了……”溫尋幾步過去,大手貼上她纖細的脖頸,隻消微微用力,她便會身首異處。
    “哢嚓”一聲響——“自己掰正不就行了?”溫尋抬手不過一瞬,蘇驚棠脖子立馬複原。
    看著麵前身形挺拔、渾身殺氣的溫尋,蘇驚棠左手攏了攏被子,趕緊小咬了幾口肉幹壓驚。
    她囁嚅著轉移他的注意力:“你看起來不太高興,是在玉炎那裏碰壁了嗎?”
    提起此事,溫尋殺氣衰減,坐到蘇驚棠身旁,隨手拿過旁邊盤子裏的肉幹,在她的盯視下咬了一口,直接咽下:“玉炎很狡猾,他覺察到我在試探他,不肯說真話。我也不是吃素的,從他的言語舉止中發現了破綻。”
    “什麽破綻?”蘇驚棠一邊睜著大眼睛問著,一邊偷偷將盤子裏剩下的幾根肉幹摸走。
    他沒有發現她的舉動,認真分析:“他聽到我提禺山後反應很大,就算他不是聞人遜,也和聞人遜或者禺山脫不了幹係。”
    蘇驚棠聽罷,陷入思索——
    當年聞人遜做得太過絕情,玉炎若是他,麵對昔日的情人今日的敵人,肯定不會輕易承認。他要是敢承認,當年就不會狠心傷害我了!
    “蘇驚棠,你對聞人遜的了解,僅限於他的外表嗎?”溫尋打斷她的思緒。
    她想了想,慢慢從屁股底下抽出自己的小本本,翻到自己做總結的那一頁,放進他手裏:“你看看。”
    溫尋一目三行看完,嘖嘖出聲:“敢情你們以前還是一對野鴛鴦?曾以為是神仙眷侶,能天長地久,卻不料遇人不淑,人財兩空。”
    說著,他剛想繼續往後翻看,蘇驚棠瞳孔放大,十分迅速搶過小本本:“後麵沒有了!”後麵記的都是近日的仇怨,等著以後報複回去的!
    他以為蘇驚棠被說得惱羞成怒了,輕拍她的肩,安慰道:“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要再這麽傻了。”她凶狠地瞪著他,一言不發。
    “你上麵寫著你以前和聞人遜如膠似漆,感情應當很深。你見到玉炎的時候,有沒有一種心砰砰跳的感覺?”溫尋一邊問,一邊認真形容,“就是那種,激動狂喜或者五味雜陳難以言喻的感覺。”
    蘇驚棠仔細回想,搖頭,道:“溫尋,我都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自然不會有感覺。”
    “一看你就沒見過那些凡間話本子,寫有的妖和仙曆經七八九世再見第一世的愛人,還能擁有一見如故或一見鍾情的感覺。你沒有感覺,隻能說明你愛他愛得不夠深。”
    “誰說的,我看過話本子,並且正在看呢。”蘇驚棠舉起手裏的話本子,並從身後攏了一大堆出來,“這裏還有很多。”
    溫尋不敢置信,對著話本子挑挑揀揀:“我為你賣命,你在這裏看話本子?哪來的這麽多?”
    “今天竅雲過來,突然要我看這些話本子,讓我學一學裏麵的女人。但不知道為什麽,裏麵每個女人都會被男人騙。”
    “她在暗示你和裏麵的女人一樣蠢?”
    蘇驚棠氣鼓鼓:“不是!她是想讓我學裏麵的女人殺夫證道!”
    “?”
    夕陽西下,餘暉鋪灑,地麵一片昏黃。
    蘇驚棠坐在房間外的階梯下,一邊曬夕陽,一邊抱著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話本子裏寫姑娘發現男子喜歡的另有其人,隻是拿她當替身,如今心愛之人回歸,姑娘成了棄婦,坐在房中哭得肝腸寸斷。蘇驚棠麵色如常,無波無瀾。
    有什麽好哭的,換做是自己,早就開始磨刀了。
    頭頂一片陰影落下,蘇驚棠頭也不抬:“溫尋走開,你擋到我曬夕陽了。”
    “蘇姑娘。”玉炎懶懶的嗓音響起。
    蘇驚棠正好看到話本子裏的男人狠心刺中棄婦的腹部,刺死了她腹中胎兒,並揚言從未愛過她,隻是拿她當消遣。蘇驚棠抬頭,聲音清脆,語氣果斷:“聞人遜。”
    玉炎做作的地搖著活紅羽扇,笑問:“蘇姑娘,可否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