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驚動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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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驚棠偷偷伸手在袖子裏摸了摸,沒有摸到和方才白光氣息相同的法寶,倒是摸到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她若有所思看了原麒一眼,十分惆悵地歎了口氣:“我為你治傷,你卻想要殺我,一點都不顧舊情。”
“罷了,我打不過你,也不掙紮了,死之前,你帶我去找點吃的吧,你知道凡間有種果子叫杏子嗎?”蘇驚棠慢悠悠問道。
“不知道!”此時的原麒快要煩死了,心中仿佛有萬匹馬在他心髒裏奔騰而過,留下一枚枚泥腳印。
殺不死蘇驚棠也就罷了,還意外點亮了護心珠,那個寵妹狂魔估計很快要覺察了。
她的命怎麽這麽硬,怎麽這麽多人都護著她!因為她命好,生來就是萬山丘陵的天靈公主嗎?
作為玄武一族異變的玄龜,天資愚鈍,一無是處,竟也能被稱為天靈,擁有天命之靈的祈願!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原麒想殺蘇驚棠的心淡了不少。要不然……開始擺爛?
護心珠點亮,鄔驚風肯定會追查到底,到時候蘇驚棠蘇醒的事便瞞不住了。
不能讓鄔驚風發現自己的存在,否則會給哥哥惹上麻煩。
“我想吃杏子,你帶我去找杏子吧?”蘇驚棠可憐巴巴看著原麒。
原麒想了想,道:“我帶你去找杏子,你將你最厲害的法寶拿出來送給我。”
蘇驚棠摸著自己的心口,乖巧點頭:“好啊好啊。”
真好騙——原麒想。
原麒提著蘇驚棠的腰帶,帶她飛往農地尋杏子。
她板著一張臉,感受著腹部緊勒的感覺,心裏念叨,一定……一定要讓他嚐嚐這樣難受的滋味!
片刻後,原麒將蘇驚棠丟到一片杏子林,看著麵前黃色的果子,笑逐顏開:“就是這個!”
她摘下好幾個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咬上一口,眼睛一亮,也是酸甜的!
她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原麒的手臂,笑容燦爛遞過一枚黃果子:“謝謝你的不殺之恩,這個給你吃,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我不吃這種東西。”原麒冷酷地靠著樹,心裏煩著呢。
“這個果子外麵脆脆的,裏麵軟軟的,入口微酸,後味偏甜,吃進嘴裏,甜進心裏,我看你現在心情不太好,吃個果子就能緩解了。”蘇驚棠鍥而不舍,手裏的果子一直在他麵前晃悠。
許是她笑容太過燦爛,看起來天真無害,對著他咬杏子的樣子也像隻小鬆鼠一樣,原麒放鬆警惕,接過果子,一大口咬下去,酸味讓他皺起眉頭。
“別吐,你仔細咀嚼,咽下去,嘴裏會湧上甜味,很神奇!”蘇驚棠目光中充滿了鼓勵,原麒帶著懷疑咽下果肉,的確有淡淡的甜味。
蘇驚棠表麵笑容洋溢,內心罵罵咧咧:多吃點吧臭騙子!
原麒第一次吃凡間的果子,三口一個,連吃了三個,他目光中隱隱有新奇之色。
這幾千年來,他走過的地方很多,但從未像今日一樣在某地駐足,摘一摘果子,嚐一嚐味道。他對食物向來沒有欲望。
“還吃嗎?”蘇驚棠又遞過去一個果子。
“不吃了。”原麒冷聲回應。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蘇驚棠笑靨如花,微微歪頭,“其實你吃的不是杏子,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毒果哦~”
原麒麵不改色,冷哼一聲:“凡間的毒算什麽!”
蘇驚棠搖搖食指:“這是我從妖界帶來的喲。”
原麒愣住了,張嘴要罵她,忽然口吐白沫,腹中絞痛,捂住腹部倒在地上,慢慢地左右翻滾,試圖以此緩解疼痛:“狡……狡猾……”
繡花鞋踩在他衣擺上,使得他無法向另一邊翻身,他冷汗直冒,抬頭看到蘇驚棠奸計得逞的樣子,她笑得像一隻狡詐的狐狸。
“你不是說……會聽我解釋嗎……為什麽騙我吃毒果……”他聲音顫抖,喘著粗氣,撐起身往樹幹上靠。
“不會裝就別裝了,我可不會再配合你演戲。”蘇驚棠蹲到他麵前,掏出匕首,對著他胸前比劃,“你先前是從哪個角度紮我的?”
“你什麽時候發現了我不是聞人遜?”原麒不知道自己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起碼在他被溫尋和蘇驚棠追殺前,他人設是對的。
“一開始就發現了。”
“胡說,既然你知道我是假的,為何還會被我騙到郊外?”
她眨眨眼,語氣調皮,語速緩慢:“當然是故意的啦,為了知道你的身份和你的目的,我差點連命都賠上了。”
原麒始料未及,他一直以為自己騙到了蘇驚棠,沒想到被騙的其實是自己!
印象中那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主永遠站在明亮處受人尊敬,她是這一代天賦最弱的玄武後代,性子溫吞,反應遲鈍,修煉緩慢,被萬山丘陵的神主養在溫室中,凡事無需親力親為,隻要出上一分力,剩下九分力都有人為她補上。
她有些調皮,十分記仇,喜歡將討厭的人寫在故事裏,給他們編排討厭的經曆。
因為她打不過那些人,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安慰自己,真是可憐又可氣。
就這樣一個眾妖看來庸俗又平凡的天靈公主,竟然比他原麒聰明!
常年在他眼中愚鈍無能的天靈公主比他聰明,這是對他的最大侮辱。
南海海宮裏,水明如鏡,珊瑚成群,小魚小蝦暢遊。
花園裏彩樹聳立,樹下石桌前坐著兩個男人,粉衣男人長發披散,五官柔美,他懶懶撐著頭,手指捏著白子,看著麵前的棋盤。
黑衣男子坐在他對麵,看著和他年紀相仿,二十來歲的樣子,氣質略為成熟。黑色衣袍貼身,窄袖立領,領子和袖口用金線繡著蛇紋,他背後繡著金色圓盤,圓盤裏趴著一隻玄武。
男子端坐著,手指拈著黑子摩擦,身子微微晃動,脖子上掛著的血珠在衣領上摩擦著,他桃花眼裏含著笑意,薄唇微啟:“輸了記得將血珊瑚給本座。”
“還沒成定局,說太早了。”粉衣男人聲音比外貌來得深沉,落下白子,收了當中三枚黑子,再次延續這進行了百年的棋局。
鄔驚風捏著黑子仔細思考,脖子前血珠的溫度升高,穿透衣襟傳給肌膚,他低頭看血珠。
粉衣男人也掃了眼血珠:“幾天前就看到它亮過一次,眨眼之間暗下來,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沒想到真能亮起來,又是哪兒得來的寶貝?”
“護心珠裏剝出來的,平日裏不會有動靜,許是有不長眼的小妖怪想盜墓,傷本座妹妹的身體。”鄔驚風眼中閃過一絲殺氣,“本座先送信讓祁麟去看看。”
“原來是令妹的事情,看來這棋無法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