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猜測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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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令妖傷心了。”淩奈抽搭著擦拭淚水,“宮主傾盡所有卻換來背叛傷害,那個男人他、他為什麽要那樣做?他明明對宮主十分專情,怎會突然傷害宮主?”
    “我非他,安知他怎想?”
    “他會不會有什麽苦衷?”
    蘇驚棠不敢置信:“你替他說話?”
    淩奈忙擺手:“不是,我隻是不希望天下眷侶因誤會而永生不見。”
    “你從何判斷是誤會?”
    “天下萬事,突生變故多是誤會居多,再就是其人詭譎擅偽裝。”淩奈說的頭頭是道,眼角的水光尚未擦幹,看著溫和純善。
    沉默許久的溫尋揚聲道:“那便是聞人表裏不一、老奸巨猾,若真喜歡怎會忍心傷害?”
    “你說的也有道理。”淩奈吸吸鼻子,聲音帶著鼻音。
    蘇驚棠目不轉睛看著淩奈,認真思索,思緒飄遠。
    許是她的目光太灼熱,淩奈紅著臉小聲問:“你看我是因為我哭得很奇怪嗎?”
    溫尋側目:“你仍懷疑他是聞人轉世?”
    “轉、轉世,你們找的是故人轉世嗎?”淩奈忽然有些慌了。
    若說找故人,他能肯定自己不是,若說找轉世,他便不能肯定了。
    蘇驚棠不置可否,看向溫尋:“黑袍說讓我留這兒尋聞人,我便在這兒尋到了來自禺山的兔妖,他的年歲和你被封印的時間接近,未免太巧了。”
    “你懷疑是黑袍安排的?”溫尋問。
    “他來去匆匆,哪能安排這個,況且淩奈也不太像聞人。”蘇驚棠道,“我推測,當年聞人將我打傷,你碰巧看到,他順手將你封印,然後我的弟子們來了,用結界把我護住,並圍堵聞人,殺了他。”
    溫尋接著推測:“聞人沒死,意外附身到了一隻兔子身上,失去了記憶,不知自己的來曆,以為自己隻是一隻普通的兔妖?”
    淩奈一會子看蘇驚棠,一會子看溫尋,緊張地吞口水。
    蘇驚棠:“也可能是我沉睡前用盡法力給了聞人致命一擊,與他兩敗俱傷,他沉睡了幾百年,比我們先醒來,也失去了法力和記憶,在我的詛咒中受盡欺辱。這也能解釋為何我法力盡失。”
    溫尋:“按照這個推測來看,這隻兔子會被欺負,都是因為你的詛咒?”
    “我、我……轉世……”淩奈語無倫次,忐忑不已,“我怎麽會是你仇人的轉世……”
    “我以前法力超群,能通過詛咒讓仇人不好過也不奇怪。”蘇驚棠理所當然道。
    想起她自帶的奇怪能力,溫尋失笑:“是不奇怪,但也不能篤定淩奈是失憶的聞人。”
    “說不定他會笛子也是因前世注定,聞人身上就有一支笛子。”
    淩奈愣愣看了眼手裏的笛子,雙手往外用力一推:“我不會吹笛子!這是硬塞給我的!”
    看著飛出去的笛子,蘇驚棠默了會兒,語氣溫吞:“你不用這麽激動,事情未成定局,我不會取你性命,就算你是聞人,你也沒有以前的記憶,我殺你也無法讓你真心悔過。”
    淩奈完全沒有聽進蘇驚棠的話,一臉不安,目光亂轉,喋喋不休:“我是大妖的仇人轉世,我、我被大妖尋仇,我活不長了……她怎麽辦,我說好要護她一輩子……”
    “可、可是我這一世已經有心上人了,我不能彌補前世對你的虧……”淩奈說著看向蘇驚棠,在對上她目光後話音戛然而止,“你你你不會……我沒有心上人,你有什麽仇恨衝我來!”
    “你在說什麽胡話?”
    “你會殺我嗎?”淩奈小心翼翼地問。
    “我再找找,說不定下次會找到比你更像聞人遜的人。”
    淩奈急道:“我幫你找!”
    一盞茶後,淩奈站在籬笆院外目送蘇驚棠和溫尋離開。
    他看著手裏的笛子,眼中淚水打轉:“阿南,我說過會守護你一生一世,這才過去幾年,我就要食言了。我很可能是大妖仇人的轉世,隻要恢複記憶便會被殺。雖然很對不起蘇姑娘,但我仍希望百年之內不會恢複記憶……”
    小道上,蘇驚棠和溫尋並肩而行。蘇驚棠手裏握著一根樹枝,手欠地在地上一路拖拽,灰塵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揚起。
    她心不在焉地看著前方,撇著嘴,十分糾結:“倘若他真是聞人轉世,到底要不要殺,什麽時候殺?他沒有前世記憶,他擁有了這一世的心上人,他看起來純良無害……”
    “我認為他並非聞人,不論是年歲還是從禺山來的事,都是巧合。”溫尋道。
    “為何肯定他非聞人,你有想到什麽嗎?”
    溫尋沉默了會兒,說不出個好歹,直覺告訴他淩奈不是蘇驚棠的仇人。
    次日晨間,集市又是人聲鼎沸,來往商販或挑著擔,或拉著車。
    人群中走來三兩捕快,為首的女子穿著藏藍色長袍,秀發高束,鵝蛋臉,眉毛細長卻濃黑,鳳眼上挑,鼻翼寬挺,看著英氣幹練。
    她手扶著刀柄,昂首闊步,目光在人群中轉悠,定格在一名布衣男子身上。
    男子攏著手縮著脖子蹲在路邊,眼睛咕嚕轉,掃過路人的腰間。在他右前方,賣首飾的攤主專心吆喝著,他起身弓著腰過去。
    周圍人來人往,似乎無人注意到這兒,男子目光打量四周,在攤主周圍來回踱步。
    人群中犀利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男子看了眼女子衣服上繡的“衙”字,膽寒地後退,鑽進人群不見了。
    “老大眼睛真厲害,我都沒看到那人。”身後的手下笑著拍馬屁。
    “多看多聽,別三心二意搖頭晃腦的。”南繡桐嗓音成熟,隻稍稍啟唇,嘴角便自然形成微笑的弧度,少了幾分裝扮帶來的距離感。
    “真的假的,這就找到故人了?”菜市上,屠夫拿著殺豬刀,側頭看向旁邊的大嬸。
    大嬸坐在菜攤後頭,手裏拿著咬了一半的饅頭,說話的時候,手裏饅頭揮舞:“你不信去問問那邊,都聽說了,在城郊找到的,就是那個老被欺負的淩小子。你說他看著沒什麽能力,運氣挺好的,成了蘇財女的故人。”
    “嘿,那小子油頭粉麵蠻好看的,要是能成蘇家的乘龍快婿,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他五百兩銀子到手了吧?”
    “這誰知道,錢的事又不會告訴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南繡桐腳步放慢,仔細聽著。有人笑著調侃:“尋的到底是不是故人咯,或許是想找個夫郎咧!”
    身後手下喊了她好幾聲,她回神,交代道:“好好轉上幾圈,我去別地兒看看。”
    “哎南姐……”
    這邊南繡桐才走一小會兒,蘇驚棠抱著油紙包從一旁路過,溫尋緊隨其後,像極了大戶人家的貼身護衛。
    眼尖的大嬸看到,和屠夫竊竊私語,溫尋掃了他們一眼,他們低頭整理攤子。
    “溫尋,真的可以用那個辦法看到淩奈的全部過往嗎?”蘇驚棠好奇地問溫尋。
    “你能用這個辦法判斷玉炎對你撒謊,為何不能看出淩奈的真身?”
    “那我的能力是火眼金睛嗎?”蘇驚棠雀躍。
    他斜睨她:“做什麽夢呢?”
    蘇驚棠愣了愣,掄起拳頭:“你罵我!”
    溫尋搶過她手裏的油紙朝前跑,跑了幾步對她晃了晃手裏的油紙包,笑眯眯道:“看是你的拳頭快,還是我的手快。”
    她奮起直追:“歹人還我肉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