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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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是不可能吃的,不管是肉有問題,還是這菜本身被加了料,吃了肯定要出事。
    但是不吃的話,說不定就上不了那艘船。
    所以他對著身邊的塔季婭娜使了個眼色,端起飯盒吃了起來。
    塔季婭娜:“......”
    至少在士兵的眼中,白洛二人把這飯盒裏的飯菜給全吃了。
    看著一幹二淨的飯盒,那幕府士兵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將其給取走了。
    而白洛則不動聲色的踩了踩自己腳底下的沙土,確定藏的很好之後,才進入了帳篷。
    和白洛記憶中的星空不一樣,提瓦特的星空很少會閃爍,雖星河燦爛,卻少了那些靈動。
    難民們吃完飯後,要麽回到自己的位置呼呼大睡,要麽就三兩成群,商討著到達稻妻城之後該過怎麽樣的生活。
    更有甚者,已經悄悄躲到無人之處,打算到達稻妻城之後迎接第一個新生兒。
    有一個老人,還優哉遊哉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樂器,開始演奏了起來。
    這種名為三味線的弦樂器,與璃月的三弦相近,是稻妻傳統文化的一個重要標識。
    老人演奏三味線的時候,也有圍觀的女性跟隨著樂曲舞動著身軀。
    不知不覺間,這種舞動竟帶起了所有人的興致,不少隻是在圍觀的人,也跟著三味線的聲音舞動了起來,竟隱隱有種發展為篝火晚會的跡象。
    附近的士兵也沒有阻止他們。
    隻要這些難民不逃跑、不鬧事,他們也不會為難這些可憐人。
    白洛的目光並沒有聚集在這些人的身上,反而看向了那老人的身邊。
    這老人也許是極其喜愛樂器,在所有人都拖家帶口逃難時,他攜帶的並非是財物或者衣物,反而是各式各樣的樂器。
    這些樂器應有盡有,納塔的、楓丹的、璃月的、蒙德的、稻妻的......
    或大或小十多種樂器,被老人放置在一輛破舊的獨輪車之上,小心的用油布包裹著。
    白洛好奇的走上前,想看一下都有什麽。
    結果卻被那老頭一巴掌拍在了手背上。
    “小輩,這不是你能碰的東西,別亂碰。”
    老人的三味線雖然停了下來,但難民營的氣氛早已被帶動起來,即便沒有了音樂,大家依舊沉寂在那毫無姿色可言的舞蹈之中。
    “那個是二胡吧?”
    白洛倒也沒蠻橫的去搶東西,他指了指其中一把樂器,出聲詢問道。
    雖說那玩意兒被油布包著,但白洛還是憑借自己的記憶,勉強辨認出了他。
    畢竟當初他也是學過二胡的。
    猶記得那留著山羊胡戴著墨鏡的老先生,曾經大力誇讚過白洛在二胡方麵的天賦。
    “您家這孩子太強了,我已經教不會他什麽了,還是另尋名師吧。”
    據說當天晚上,那老先生就自愧不如的關閉了自家的培訓班,可惜白洛交了半年的學費,也就上了三天的課而已。
    “哦?你知道這個?”
    能叫出二胡這個名字,就證明白洛定是對此有過研究。
    至少在稻妻,除了他之外,也就贈予他這件樂器的那個自稱冒險家的女性精靈知道這個名字。
    據說是來自於璃月的樂器。
    可惜他鑽研了許久,也沒能掌握這種樂器的使用方法。
    “要不要我拉一下給你聽聽?”
    白洛看到這件樂器的時候,十指已經開始停不下來了。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這些沒見識的稻妻人領略一下,什麽叫做三大流氓樂器。
    “你當真會拉?”
    老人狐疑的看向了他,因為他覺得這種樂器根本不像是白洛這種浪人打扮的人能用的。
    “當真!”
    白洛十分肯定的說過。
    好歹他也是把二胡老師拉走的人,怎麽說也是有些技術的。
    而他的這種自信,也感染了那老人。
    “行,如果你拉的還可以,這樂器送你又何妨?”
    老人當即放下了手中的三味線,取出了那被他保養的很好的二胡。
    遞給白洛之前,他還愛惜的擦去了雨水留下的痕跡。
    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憐愛這堆樂器的。
    白洛並沒有忙著接過二胡,而是搬來一個木桶當做椅子,這才接過對方遞來的二胡,擱置於左腿根部。
    先不論他拉的如何,單單是他現在持琴的姿勢,就讓老者眼前一亮。
    沒錯,應當就是這麽持琴,這小子沒說謊,他的確會這種樂器!
    以老者對樂器的經驗,他一眼就認出白洛的姿勢才是最為正確的。
    怪不得以往他拉不出好的聲音,原來是姿勢錯了啊。
    深呼吸一口之後,白洛拉動了手中的琴弓。
    悠長的聲響在沙灘上傳出了很遠,哀怨、蒼涼、絲絲縷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竟是連海浪聲都因此而平息。..
    那淡淡的音節,如同輕雲般無定的漂浮著、翻騰著、翻滾......
    “停停停!不是說了嗎?難民營裏不許幹木工活?誰t在拉鋸子?!”
    白洛是在一陣怒斥聲中從自己的世界清醒過來的。
    他定睛一看,那老人竟是拉著自己的板車逃出了數米遠,難民們也停下了自己的舞姿,蜷縮在了一起,用驚恐的目光看向這裏。
    就連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塔季婭娜,也不著痕跡的退後了半米有餘。
    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她聽覺方麵可是遠勝常人。
    隻是退半米而已......已經很難得了。
    “咳咳,這......這是二胡,是樂器,不是鋸子。”
    白洛清了清嗓子,試圖解釋些什麽。
    但是那士兵顯然不信。
    “告訴你,我在加入幕府之前,幹的就是木工活,你以為我聽不出拉鋸子的聲音嗎?”
    “......”
    罷了罷了。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這群庸人聽不懂自己的樂曲,是他們的損失。
    猶記得他家門前有著一片小樹林,每次他練習二胡時,群鳥紛飛恍若百鳥朝鳳,甚至有不少鳥兒還落在自己的身邊,傾聽自己的演奏。
    一曲拉完,那些鳥兒還久久不願離去,甚至佩服的或雙腳朝天、或頂禮膜拜。
    就連那最喜歡抓鳥的貓咪,都是和鳥兒一起匍匐在地麵,甚至連鳥都忘記抓了。
    人啊,被世間的各種欲望所侵蝕,早已不懂得何為藝術、何為真正的音樂。
    反倒是這些大自然的生靈,比人類要更加享受這難得的渺渺仙音。
    也罷,有空還是去淺瀨神社拉拉吧,那邊的貓咪肯定比這群庸人更能體會到他二胡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