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茶館酒樓裏，孩子們都在快樂的發著報紙。
    很快就做到了人手一張，識字的快速看完後，已經開始高談闊論。
    不識字的也小心的把報紙折好，準備帶回家藏起來。
    報紙的另一麵隨機印有不同月份的農曆，上麵什麽節氣、皇道吉日都有。
    還有漂亮的福壽祿三仙、山水畫、花鳥畫等等大幅彩圖。
    雖然大部分人都不識字，但並不妨礙他們把這個當畫貼在牆上。
    而且有很多人希望能集齊到一年所有的月份，甚至願意花錢買自己沒有的報紙。
    這就造成一個現象，即便有人不想看扔地上，馬上也會被人撿走。
    對於窮古人家來說，這一張報紙可能就能賣幾文錢。
    對於收藏家來說，這一張報紙他寧願花幾兩銀子去買。
    這種類似於初級的集郵行為黃天霸是不會管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要讓一件東西讓大家接受，必然是要讓大家都能從中得利。
    當所有的利益都捆綁在一起時，正邪就已經不重要了。
    當他的報紙開始廣為流轉的時候，正道聯盟的那些齷齪事自然會四處傳播開來。
    越來越多人看完了今天的報紙，對於上麵發表的連載故事《紅顏淚》都驚歎莫名。
    想不到正道聯盟之首的名劍山莊裏竟然還暗藏著這種黑幕。
    莊主葉無涯和少莊主葉天竟然圈養了無數少女供他們父子倆淫樂。
    不服從的就施加各種虐待，硬生生把正常人給逼成了瘋子。
    上麵寫的很多手法驚世駭俗，普通人簡直是聞所未聞。
    “不可能，這肯定是霸刀山莊在抹黑。”
    “確實可能，畢竟霸刀山莊可是魔道，什麽壞事都做的出來。”
    “葉莊主一身正氣，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呢？肯定是誣蔑。”
    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身為名門正派的葉家父子會做出這種事，但是也有些不同的聲音在反駁。
    “畫虎畫骨難畫皮，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葉家父子是不是像他們表現出來那麽正派呢？”
    “就是，我七大姑八大姨隔壁的王大爺說過，他們的鎮長平時看起來兩袖清風，窮的吃麵隻配蒜，結果有天被抓了，從臥室的地磚下挖出了幾萬兩黃金，都是他平時貪汙受賄得來的。”
    “這年頭好壞還真不能看臉，斯文敗類多的是。”
    “……”
    雙方人各執一詞，爭論的是麵紅耳赤。
    一家茶館不起眼的角落裏，一老一少正在邊喝茶邊聽周圍的人討論。
    灰袍老人鶴發童顏，慈眉善目，看不出年齡。
    白衣少女身材苗條，麵容嬌豔，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少女好奇道：
    “爺爺，這黃天霸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爺爺悠閑的喝了口茶，反問道：
    “你覺得呢？”
    少女搖搖頭道：
    “我看不出來，他們說他滅了正道聯盟各大門派，殺人無數，手段殘忍，還是血魔轉世要吸人血，這怎麽都看起來都不是好人。”
    “但要說他是壞人吧又不像，他們又說他從來不傷害無辜群眾，還會保護小孩，殺起地痞流氓來比官府還厲害。”
    少女糾結的五官都皺的擠到一塊了，也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人。
    爺爺嗬嗬一笑道：
    “這很重要嗎？每個人都是善惡一體的，既是好人又是壞人，難道你能說你就是好人嗎？”
    少女挺起胸脯驕傲道：
    “我當然是好人了，我跟爺爺一起可是救了很多人的，人家都稱我為女菩薩。”
    少女叫孫靈素，她的爺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孫仲華。..
    兩人常年在外四處行醫救人無數，有不少老百姓家甚至還為他們供了長生牌位。
    孫仲華笑問道：
    “那如果我們治的人，他是個作惡多端的壞人，我們不就是幫凶了嗎？還能算是好人嗎？”
    孫靈素搖搖頭道：
    “這是他殺的，又不是我們殺的，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孫仲華反駁道：
    “當然有關係了，如果我們不救他，他就死了，他死了也就不會有人被殺了啊。”
    孫靈素想想也對，馬上改正道：
    “那我就不救他，這樣就不會有人被殺了。”
    孫仲華嗬嗬一笑，又說道：
    “但是在他殺人之前，我們有可能並不知道他是個殺人惡魔啊，總不能他奄奄一息的時候，我們還先去調查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再決定救吧。”
    孫靈素點點頭道：
    “那倒也是，那樣的話我們還沒調查清楚，他可能就已經死了。”
    孫仲華又問道：
    “對啊，我們是醫者，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們麵前也不合適吧？”
    孫靈素又糾結了，困惑道：
    “嗯，可是那要怎麽辦呢？”
    孫仲華開導道：
    “很簡單啊，我們隻管救人，不管好壞，哪怕我們今天救了個好人，難道他以後就不會變壞嗎？”
    “與其被這種事煩惱，還不如不去想他，畢竟我們是醫生，治病救人才是我們的本職，判斷好壞那是別人的事。”
    孫靈素沉思了片刻後又問道：
    “那如果已經提前知道對方是壞人呢，我們還救嗎？”
    孫仲華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認真道：
    “如果隻是聽說的，我們無法判斷真假，那還是得救。”
    “如果他就在我們麵前殘殺無辜，行凶作惡被打成重傷，那我們不僅不救，還得找機會弄死他。”
    “……”
    “爺爺，我懂了，就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唄。”
    “我們隻救好人，不清楚是好是壞先救了再說，確定是壞人就弄死掉去。”
    孫仲華點點頭笑道：
    “嗯，孺子可教也，走吧，我們要去采藥了。”
    “好的，爺爺。”
    爺孫倆離開茶樓朝遠處走去，這次他們要去附近的福羅山。
    福羅山裏草藥眾多，十年前孫仲華曾經在山裏看到一大片未成熟的月神淚。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成熟了，所以他準備去看看還在不在。
    ……
    霸刀山莊密室裏。
    賽扁鵲暫停了所有的試驗，焦急的在黃天霸的練功房外守著。
    黃天霸修煉了書院的功法，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他的內力急速增長到快撐破丹田和經脈的程度，並且已經純淨到無法再提純。
    如果任由這樣發展下去的話，那他說不定就要變身成炸彈，直接爆體而亡了。
    他趕緊把賽扁鵲叫來為他護法，這樣萬一出了什麽岔子，賽扁鵲還能幫他撿撿碎肉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