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俠莫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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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械工坊和黑市,是流風崖的立身之本。
    黑市在流風崖的東南,一排頗為整齊的板房裏,擺著琳琅滿目的各式槍械彈藥,甚至就連一些聯邦管製品也能買到。
    一隻亮銀色的短槍一下吸引了陳餘的目光。
    典藏版【沙漠飛鷹】,除了硬朗的外觀之後,明明是手槍卻堪比一些大口徑突擊步槍的威力更讓人愛不釋手。
    “客人果然是行家,一眼就挑準了行貨,這把槍可是韓非局大師晚年收官之作。而且,槍管、頂針和彈夾都是特質的,秘銀彈也能使用,您再瞅瞅這槍線……”
    陳餘剛才已經試過了手感,手槍的重量比標準款多了百分之四十,顯然加裝了承載秘銀彈藥的驅動陣列。
    老板是個腦袋上隻剩下幾根頭發的枯瘦老頭,他目露精光,一邊介紹著,一邊將手槍槍口朝下放置,然後鬆開了持槍的手。
    之間手槍穩穩的立在桌麵上。老板麵帶得意,隻有超一流的鍛造工藝,才能將重心布置的如此精確。
    “買賣講究個緣分。不瞞您說,這把槍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要不是您和這把槍有眼緣,我說什麽都舍不得賣!而且這買一把槍的錢,可相當於到手兩把槍。您也知道,一般的槍可用不了秘銀彈。”
    “多少錢!”陳餘淡淡問道。
    老板捏出了個手勢。
    “六千?”
    “您別說笑了,是六萬!”
    “太貴,買不起,告辭!”
    “唉,別走啊,價錢可以再談……”
    一番親切友好的交流之後,成交價降到了一萬。陳餘有心再砍,店主卻說什麽也不肯再鬆口。
    “行吧,那就這個價……”陳餘將【沙漠飛鷹】在手裏顛了顛,“再送兩枚【紫羽】。”
    老板立刻哭喪起了臉,“客人莫要開玩笑了,現在一枚【紫羽】已經賣到了兩千,而且有價無市!我這小本買賣哪送得起啊!”
    其實手槍的質量沒得說,肯賣如此低價多半來路不幹淨。
    陳餘佯怒道,“蒙誰呢,我不久前才買過,還不到一千。”
    “都是實話。您可以去別家打聽,我這絕對是最便宜的。也就您麵善我才跟您多說點,西街的何岩大師死了,【紫羽】可不就水漲船高了嘛!”
    “何岩死了?他不是覺醒者嗎,那麽厲害的人說死就死了?”
    “誰說不是呢!”老板唏噓道,“聽說三個月前跟著護衛隊采購原料,被變異生物咬死的。”
    “您瞧我這嘴,一下扯遠了。”
    “您這氣度著實不一般,我就割肉做回賠本買賣,就當長久生意的前期投資了!”老頭咬了咬牙,“再加三千五,賣您兩枚【紫羽】。”
    ……
    調查任務進展的很順利,何岩是一名常駐在流風崖的槍械大師,針對他的背景調查並無明顯異常。
    過程中還淘到了一點小確幸。這是好兆頭,陳餘的心情隨之變好!
    接下來就是和另一名攜帶慰問物資的代理人匯合。
    經紀人提供的資料裏,何岩隻有一個20歲的女兒,名叫何歡,也是何岩槍械工坊的助手!
    陳餘給經紀人匯報了任務進展,並詢問了搭檔的情況。幾分鍾後,經紀人發來了他的信息。
    “莫漁,男性,20歲,覺醒者。性格單純率直,團隊協作能力強……”
    “莫漁現已成功進入流風崖……”
    經紀人拉了一個三人群聊,另一個群聊成員應該就是這次的搭檔了,id是【大俠莫漁】。
    好漢啊,陳餘由衷讚歎,這年頭網聊居然還有不穿馬甲直接用真名的,不怕被網暴尋仇嗎!
    經紀人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兩位均已順利進入流風崖,接下來,請於下午16點在西街199號接頭,前往何岩家中慰問。”
    “大俠莫漁:收到。為了隱蔽,@花好月圓,請使用接頭暗號xxxx”
    為什麽要用暗號呢,且這個暗號隱蔽嗎,分明帶著一股濃濃的時代氣息。
    果然是個毫無經驗的小白嘛,倒應驗了經紀人灌得水。陳餘心裏默默吐槽著,見經紀人沒有反對,也不願因為這點小事惹得對方不快,隻能忍了下來。
    西街是一片修建了許多住宅的生活區,何岩的家也在這裏。陳餘晃晃悠悠的四處逛著,暗中卻觀察著這裏的建築、地形特征。等出現在接頭點的時候,大概比約定時間提前了5分鍾,一個禮貌又安全的提前量。
    這是一家露天咖啡廳,人不算多,陳餘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陰謀和埋伏的痕跡。
    陳餘點了兩杯咖啡,在一個視角較好的位置坐下。
    16:00的時候,他在群裏發了條消息:“準時到達接頭點。@大俠莫漁,你在哪?”
    “大俠莫漁:有事耽誤了會兒,馬上到!”
    打字的時候帶個屁的兒化音!
    五分鍾後,一輛塗鴉地如同彩虹般色調豐富的皮卡卷著一道狂風從遠處的街道上呼嘯而來,一陣劇烈的急刹車,滑行了十幾米後,穩穩停在了咖啡廳門口。
    車門被從裏麵推開,一個戴著墨鏡,紮著一頭髒辮,身高足有1米9的年輕男人走了下來,隻是身上衣服的顏色比皮卡還要瑰麗。
    陳餘的心裏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難不成……
    果然,五彩繽紛的漢子掃視了一圈,用粗獷的聲線大聲喊道,“天王蓋地虎……”
    這特麽……
    二貨,鬼才要跟你接頭,陳餘羞恥的用報紙遮住了臉。
    讓任務去死吧。他憤怒無比的質問經紀人:“現在公司入職門檻這麽低嗎,神經病也能進來……”
    可惜,消息如泥牛入海,杳無回音。
    不是跑路了吧,陳餘忽然對公司的境況及個人的職業前景產生了極大憂慮。
    “那個看報紙的,喂,說你呢……別四處看了……這裏就剩你了……快對暗號。”
    高大男人一拍腦袋,忽然咧嘴一笑,“是不是不記得了,沒事,我也背了好久才記下。下句是‘院長二百五’,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來往的行人挺住腳步,圍了一圈指指點點,人數越來越多甚至引發了交通癱瘓。
    “這人什麽路數,神神叨叨的,穿的也叮裏當啷!”
    “沒聽他說院長嗎,分明是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
    “神經病也能開車?話說他是在找人吧!”
    “嗯,找和他一起跑出來的病友吧!”
    再沒有比社死更慘烈的事了,如果有,那一定是陪著神經病一起社死。可人家不在乎呀!甚至引以為榮!
    “哎,別跑,我認得你,你在群裏發過果照的!”莫漁忽然大喊道。
    圍觀群眾的眼神更加異樣,想象更加大膽。
    “臥槽,這是一起深夜鬥棒的同誌啊!”
    “病友、同誌、私奔,好感人啊……嗚嗚嗚,我又相信愛情了!”
    眼見畫風越來越歪,陳餘已經準備跑路了。
    “行了,散了吧,別耽誤人家做生意!”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從皮卡上走下來,衝著人群揮了揮手,“這兩位是我請來的朋友!”
    中年男人瞧著一臉憨厚,但顯然極有威望,話音未落,人群就已散去。
    他走近前,熱絡地握住陳餘的手,笑道,“我叫劉楓,是護衛隊的副隊長。”
    “您是莫漁先生的朋友吧。他告訴了我你們的來意。”劉楓歎了口氣,神色有些黯然,“我帶你們去何岩家吧!”
    沒等陳餘追問,莫漁自來熟得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上車,上車!好兄弟,到家再聊……”
    陳餘勉強擠出一絲笑。
    這貨所謂的低調,就是讓整個流風崖都知道他來了。陳餘忍不住悲歎,如此隊友相伴,前途堪憂啊!
    經紀人,你的話裏摻的不是水,是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