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此乃熟人

字數:5987   加入書籤

A+A-




    想到這裏,何小喬心裏就是一陣不是滋味,既心疼又別扭,也不知道哪裏生出來一股豪氣,伸手抱住他的胳膊,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沒關係,你不是要教我武功嗎?等我學會了,以後就輪到我來保護你了!”
    雖然江封昊有時候神神秘秘的,不過這不妨礙她喜歡他。何小喬甚至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江封昊一直都這麽寵她疼她,她甚至可以狗血的學一學裏的女主那樣為他去死。
    何小喬若有所思的垂下眼想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他,“這麽說,你在京城裏有很多敵人?”
    想跟她打太極?
    江封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莞爾一笑,“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何小喬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那時候他雖然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是回想起來,似乎一舉一動都相當謹慎,就連他們落腳的地方都選得很精妙,像是在刻意避開某些人一樣。
    江封昊似乎愣了下,隨即伸手拉了拉何小喬用來纏在頭發上賣萌的那一圈白兔毛,幹笑兩聲,“娘子你頭上這毛真好看,莫不是從阿福身上揪過來的?”
    “來了。”冷千山依舊端著那張一成不變的麵癱臉,全身烏漆抹黑的活像烏鴉一般,“一大早就在門外等著……柳管家把他請到了大廳。”
    “樓玉光是誰?”何小喬剛站穩就忍不住好奇的湊過來八卦。
    江封昊也沒想瞞著她,順口給她解了惑,“就是昨天得罪你那小子家的爹。”
    何小喬哦了一聲,隨即疑惑的皺了皺眉,“他來幹什麽?為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嗎?”
    那她要不要也跟過去看看好隨時準備現身說法?畢竟這事兒一開始還是她惹出來的,怎麽著也得出點力去排憂解難才對。
    “本王不找他開削就不錯了,他敢來找本王討公道?”
    江封昊哼了一聲,也沒想讓何小喬跟過去,順手便把自己座駕的韁繩塞她手裏,換了一副笑臉對著她,“娘子,為夫現在要去解決那個老頭子,你先幫我把疾風帶回馬廄裏去吧。”
    “好啊。”
    早就對那匹膘肥體壯的疾風倍感興趣的何小喬應的幹脆,料定姓樓的還不至於敢在王府裏撒野亂來,所以很放心的便揮別江封昊,興高采烈的把不情不願的黑色駿馬拉走了。
    江封昊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這才眯起眼笑得一臉算計,慢悠悠的背著手往前廳走去。
    何小喬不知道江封昊到底做了什麽,不過等她從馬廄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有個單手按著胸口的儒雅中年人慘白著臉讓兩個公子哥模樣的人抬著從前廳出來,一行三人跑得跟後頭有惡狗在追一樣,急匆匆的朝著門口走了。
    “發生什麽事了?”
    江封昊神秘一笑,眼裏閃著狐狸也似的狡猾,“以後樓家的人再想做點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恐怕難了。”
    “你把人家精神折磨了?”何小喬似懂非懂,不過也知道剛才那中年人神情似乎不大對,顯然是大受打擊的模樣。
    “當然不是,為夫看起來像是那種人嗎?”江封昊朝她拋了媚眼,笑嘻嘻的抬起一隻胳膊架在她肩膀上,往回勾了勾,有意無意的岔開話題,“娘子,這都晌午了,陪為夫用飯去吧。”
    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何小喬自然毫無異議,大方的回勾住他的腰往風竹雅苑走去。
    還留在廳裏的柳一刀看著兩人毫不避嫌的秀恩愛,先是捋著胡子會心一笑,後來又搖了搖頭,皺眉想著也時候該給他們兩個把婚禮給辦了,不然總讓何小喬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也不好。
    這樣想著,晚些時候,柳一刀便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找到江封昊書房裏去了。
    “說吧,你小子到底是怎麽個想法?”
    彼時江封昊正靠在椅背上翻看卷宗,兩條大長腿吊兒郎當的翹在桌麵上悠閑的晃著,聞言就是一愣,“什麽想法?”
    “我是說小喬!”柳一刀斜眼看他,用拐杖在地麵上敲了敲加重自己的語氣,“你對人家到底是什麽想法,難道是想吃幹抹淨就這麽算了不成?”
    聽他這麽一說,江封昊總算明了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到底什麽來意,當即放下卷宗,一本正經的坐直身體,“那依柳叔看,我該如何處理才對?”
    柳一刀繼續斜眼,“你打算什麽時候向皇上請旨?”
    “折子早就寫好了。”示意應桐把拿過來的葡萄酒給兩人滿上,江封昊往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用手轉著酒杯,“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雖然明知道江封昊這麽說就代表著他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不過柳一刀還是習慣性的問了一句,“那什麽時候才合適?”
    江封昊咧嘴一笑,“明天。”
    “……”
    於此同時,在皇宮禦書房裏頭,江牧風剛埋頭批改完小山也似的奏折,此刻正捏著鼻梁深呼吸,他的眼底有一圈明顯的青黑,顯然是熬夜熬多了的後果,“樓妃還沒走?”
    魚悅胳膊上掛著拂塵,探頭往外邊瞧了瞧,圓臉上似乎有些糾結,“回皇上,樓妃娘娘她……還在外頭跪著呢!”
    真是個不會審時度勢的女人,相比較起常寧王這根江山社稷的隱形棟梁,一個失去了家族支持的妃子能引得起多大重視?
    不知輕重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不過是徒惹天子厭煩而已。
    “她喜歡跪,就讓她繼續跪著吧。”江牧風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半晌之後又似是別有感觸的感歎一聲,“不過十七叔也夠狠的,一下子就把樓家的家底給抽走了一半,這事就是擺朕身上,朕也該拿刀砍人去了。”
    魚悅默默的擦了擦汗,沒敢接話。
    “對了,”剛把茶盅放下,手上的筆還沒拿穩,江牧風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讓你們找的十七嬸兒的畫像呢?”
    “在這兒呢,晌午才剛送來的。”魚悅連忙上前,恭敬的將一副捆好的畫卷遞了上去,“皇上請過目。”
    江牧風俊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二話不說站起身,展開畫卷仔細看了起來。
    畫上是一名身穿水藍衣裳的姑娘,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不是頂漂亮,頂多隻能算清秀。臉兒圓圓的還帶著點嬰兒肥的感覺,櫻桃小嘴微微咧開,露出八顆整齊的白牙,眉眼彎彎好似兩輪彎月一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跟著會心一笑。
    江牧風盯著畫卷看了半晌,臉上的表情慢慢由驚奇變得疑惑起來,“魚悅,你有沒有覺得……我這未來的十七嬸兒看起來……似乎有點眼熟?”
    像是在哪兒見過一樣,可是具體在哪裏,他卻一時想不起來。
    魚悅湊上前去瞧了兩眼,也跟著點了點頭,“老奴看著也有些眼熟,會不會是……長得像宮裏哪位娘娘?”
    江牧風仔細回想了下後宮裏那些自己從未碰過的媳婦,摸著下巴搖了搖頭,果斷否決了,“不像!”
    魚悅想了想,轉身就走,“老奴現在就讓人立刻去查一查常寧王妃的背景……”
    “回來!”江牧風連忙喊住他,等他回過頭便卷了畫軸往他腦袋上砸過去,“誰準你自作主張?你這是想讓十七叔親自來削朕是不是?”
    “奴才該死,求皇上恕罪!”話是這麽說,可魚悅臉上倒沒見多少惶恐的模樣。
    自家主子是什麽德行他還是挺了解的,這種時候隻要順著他的脾氣走就保管沒事。
    “你這條老命,朕現在還不想要,就別裝模作樣了。”
    “朕相信十七叔的眼光,他看上的女人肯定沒有問題,不過嘛……”江牧風說著,像是想起什麽似地眯眼一笑,“嘿嘿,等著瞧吧,再過不久十七叔一定會來找朕要聖旨的!”
    但凡皇室中人,其來曆都必定要如實記錄在宗牒裏頭以供後人查閱,到時候還怕皇叔不乖乖把十七嬸兒的身份背景都交代出來麽?
    想到這裏,江牧風立刻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格外燦爛。
    魚悅連忙狗腿的奉承了一句,“皇上英明!”
    當兩人同騎一匹馬進了城門,而且就這麽招搖過市的從東大街晃了過去的時候,路上行人看著何小喬的眼神……她已經不想去形容了。
    江封昊對於底下那些人的反應倒是受用——他的本意就是要讓大夥兒都認得何小喬的模樣,當著所有人的麵兒給她蓋上常寧王專用章,這樣以後她就算在京城裏想橫著走都沒問題。
    對於自己這個王爺頭銜的威懾力,江封昊還是很滿意的。
    “不客氣!”
    陽光燦爛的日子,天氣好氣氛自然也佳。
    何小喬把曬幹的紅薯條拿了出來,和江封昊你一口我一口慢悠悠的邊吃邊欣賞沿途的風景,偶爾分享一下彼此曾碰見過的趣聞,當真樂此不疲。
    黑色駿馬不緊不慢的維持著同一速度往前走,直到進城之前,神經粗得跟鋼纜有得一拚的何小喬都再沒問過關於自己總算‘由暗轉明’的前因後果,隻是一個勁兒的跟江封昊討論著以後得空了要去哪兒遊玩,說得唾沫橫飛了都在咳嗽了還停不下來。
    最後還是江封昊實在看不過去,以一個酸甜多汁的野果結束了兩人之間的談話,這才讓她有些不堪負荷的嗓子好好歇了一把。
    江封昊心裏一暖,將下巴抵在何小喬發旋上蹭了下,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線,“那就多謝娘子了。”
    再一聯想他堂堂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居然會中毒流落至離皇城幾千裏外的深山,估計……也跟那些敵人脫不了幹係吧?
    好不容易進了王府,讓人意外的是冷千山這個很少從正門出現的暗衛隊長居然就這麽大喇喇的等在了影壁後。
    江封昊把何小喬從馬上接了下來,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樓玉光來了?”
    白首實在看不過去他那副惡心人的模樣,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撇了撇嘴,直接飛起一腳把他給踹下了馬。
    洪方猝不及防,哎了一聲就滾到路邊,好在身手不弱,總算在落地前穩穩的站好了。
    何小喬扭過頭看他,一臉嚴肅的搶回自己的頭發,“認真點!現在說正經事兒呢,不準轉移話題!”
    落後兩人幾步的洪方一個沒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聲,讓江封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連忙垂著頭放慢速度拉開兩匹馬之間的距離,邊用胳膊擋著臉,肩膀抖得跟篩篩子似的。
    何小喬連忙轉過頭去看,江封昊心裏鬆了一口氣,正想著趁何小喬注意力被轉移能逃過一劫,誰曾想一向好奇心奇重的何小喬隻看了一眼就不太感興趣的挪回了目光,“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江封昊噎了下,俊俏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無奈,隨後才在何小喬的注視下輕咳兩聲,不得已才將其中的緣由娓娓道來,“……之前剛進京城,讓你認柳叔為親戚是為了讓外麵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府裏的人,既受我的庇護,又不會成為有心人下手的目標。”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