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臧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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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初初還在等張丞佑左路軍回來。
    但是東邊,好像出現了異動。
    楊正怡很快就給任初初帶來了消息,東邊來的人,是厲王親信臧晴歸的軍隊。
    任初初盤點了楊正怡右路軍的人數,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劍穗,低聲說:「能撐多久。」
    楊正怡氣定神閑說:「都督,無論到什麽時候,我都想,等丞佑回來。」
    「我們現在,不光光是在為自己人爭取時間,也是為了主盟軍。沒有必要堅守此地,邊打邊退,保住同門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都督!如果我們走了,左路軍回到這裏,遇上了臧晴歸的軍隊,怎麽辦?」
    任初初眉頭緊鎖,「左路軍在離開的時候,就是冒著巨大的風險,我想,丞佑也會隨機應變。」
    楊正怡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都督,如果我們西移,靂都軍西進,他們在路上遇到,豈不是凶多吉少?我們務必堅持下去。」
    任初初最初的意思,也是要堅守陣地。
    但是她思前想後,還是想要盡可能地保護自己的同門。
    沒想到的是,楊正怡和其他人都這樣堅持。
    「既然如此,我們就堅守陣地!等左路軍歸來!」任初初舉起劍,向眾人宣布。
    臧晴歸的部隊,不預想中的來得要快很多。
    黑雲壓城,任初初帶著右路軍,開始布陣。
    右路軍人才輩出,都是曾經直麵過北山火樹人的。
    結出的陣法,自然是堅不可摧。
    東西裏樁,南北插旗,八方護法,上下鎮守,嚴絲合縫,靜等臧晴歸的到來。
    靂都軍,像風一樣降臨,任初初的陣法,瞬間被吹散。
    這不是任初初第一次迎戰靂都軍,陣法被吹散之後,眾弟子們很快就再次將陣法拚合了起來,由此形成了一道屏障,將靂都軍抵擋在屏障東麵。
    靂都軍隊伍的最上方,飄來了一台精心布置的轎子,轎子上麵坐著的,正是臧晴歸。
    任初初第一次見到臧晴歸,並沒有覺得這人有什麽獨特的氣質。
    沒有絳闕的氣勢,沒有灼華的穩重,沒有紋鍾的迅捷,也沒有離辰的瘋魔。
    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修者,隻是在靂都軍的擁護之下,忘記了自己的卑微,享受自己的虛榮。
    厲王重用他的用意,看起來已經很明晰了。
    無能的人,被舉起來之後,就能夠被狠狠得摔下來。
    厲王一定想在未來消除掉這個人,以便自己能獨掌大權。
    看來,這個臧晴歸,不僅法力低微,腦力也一般。
    「臧將軍!我有話,事關您的生死,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一聽!」任初初迎著陰風,對屏障外的臧晴歸喊。
    「你是誰!也配跟我喊話!」臧晴歸在轎子上回應。他語調柔和,聲音卻很大,在這邊山頭上的任初初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這家夥還不算完全的廢物,能傳音,還算有點實際的本事。
    「臧將軍,有一件事,您恐怕還蒙在鼓裏。」
    「你的秘密,應該也沒有什麽價值。」
    「等到你戰勝歸去,你就會死。」任初初毫不留情地說,另一邊,她也在觀察靂都軍的靈力。
    任初初的口吻十分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麵對的是什麽。
    這些靂都軍,淹沒在一團黑煙當中,時隱時現,好像並不像是什麽實體。
    這和之前驅逐的靂都軍,並不一樣。
    臧晴歸是厲王的親信,用的,也就是厲王的法子。
    在雲州的時候,聽周夢說道過鏡像,當時並未領會,現在看來,這些人,確實是鏡花水月。
    如此,如何下手呢?
    離開的時候,周夢還在葫蘆裏養傷,時間緊迫,隻能先行一步。
    現在,法陣不知道能稱多久,該如何破解這些鏡像呢?
    好在臧晴歸被任初初的話吸引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任初初笑著說:「別忘了,我們這些修仙問道的,都是要從占卜開始學起的,你就不想看看,你的未來?」
    任初初給臧晴歸放了一片夢雲,這是離開雲州的時候,莊襄交給初初的,說是周夢特地交代她帶上的,用靈力催動,可以讓別人看到施法人想讓他看到的東西。
    夢雲穿過渾濁的空氣,到了臧晴歸的眼前。
    在夢雲中,臧晴歸看到自己被厲王處決,鮮血淋淋。
    「如果你按照原來的路子走下去,這就會是你的結局。」任初初說。
    「你放屁!」
    脾氣還不小。
    「如果你不信的話,看看現在的絳闕吧,厲王,給你的指示,難道你不懂嗎?絳闕尚有法力和幕僚,你有什麽?」
    「你你你,你什麽意思?」
    「厲王遲早會故技重施,將你也除掉。」
    「不可能。」
    「看你嘍。」
    臧晴歸忽然抬手,讓靂都軍停止進軍。
    任初初送了一口氣,讓結陣的弟子們即刻休息,恢複靈力。
    「按你的說法,我改怎麽辦?」
    「如果你能的話,最好是快些離開靂都。」
    「我離不開。」
    任初初有些好奇了。
    「離不開?」
    「對啊,成為了厲王的人,怎麽能離開了?千絲萬縷……」
    「什麽意思?」
    忽然間,臧晴歸的嚴謹充斥這黑色的煙霧,整個人的靈力,忽然濃鬱起來。
    任初初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強勢的靈力,如果過有誰的靈力可與之匹敵的話,可能就是霽嵐宗前宗主青鸞師尊了。
    這樣的話,眼前的這具身體裏,是誰?
    「厲王?」任初初低聲揣測。
    「修士……」
    對方的聲音,也變得粗狂了起來。
    「你是誰!」任初初問。
    對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舒緩自己的胸膛,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
    隨後,在他的胸前,出現了一麵鏡子。
    「落天鏡。」任初初呆住了,「厲王。」
    「如此,是走不了了。」初初輕輕撫摸劍穗,順勢將長劍拔出,在厲王自我陶醉的時候,衝向落天鏡。
    厲王的身體出現了黑色的旋渦,他神情陶醉,似乎是在運轉體內的靈力。
    正好,正是現在。
    劍鋒衝向落天鏡。
    一道烏黑的屏障將任初初抵擋住了。
    長劍當即碎裂。
    楊正怡急忙上前接住了任初初。
    「帶上人,快走!」
    「我們不能走。」
    「暮成雪絕無生還的可能了,我們的人,一定要活下去!正怡,記得,總會有犧牲的,你們是最有機會活下去的!別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