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微涼 第十五章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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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頭去看向其他的人,全部都是如她方才伏案那般,隻不過不像是文西鯉腦中知識空乏,而是努力抓著時間,手底壓著的紙張快要隨之飛起。
    文西鯉收了視線,看了看身邊的唐雎,寫的有些慢,但是字跡靈巧,有些可愛。
    文西鯉抓緊了筆,眼睛盯著紙張,逐漸地,字不成字,句不成句,文不成文。
    那些美好的句子,文西鯉腦海之中卻像是喝酒醒來斷了片,她真的連接不起來,如此醜陋的默寫紙張,愈加叫文西鯉覺得茫然。
    能把千古流傳的文章默寫成這樣的,文西鯉覺得這世上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
    脖子上的重壓越來越沉重,仿佛有人把文西鯉整個人摁在那默寫紙張上,數落她的不是。
    那張默寫的紙張上,留了好多空隙,極其不緊湊的句子,照文西鯉看來,就像是她親手拿著一根針將一幅曠世名畫上劃裂開來。
    “這一次默寫,隻是對你們所學的一次檢驗,想來你們是對自己不足的地方也是了解明白了。
    接下來你們針對自己薄弱處,好好解決吧!
    今天這節默寫課就這樣結束吧!同學們下課吧!”
    “老師再見!”
    江芸抱著自己的教材就是走出了教室的那一扇門。
    整個教室像是一顆石頭投到了湖裏,炸蹦出來了水花。
    嘈雜的聲音在文西鯉耳邊響起,文西鯉從中可以聽到了一些八卦:
    “聽說了嗎?江老師她對象來看她了!”
    “什麽對象?”
    聽說如此,另一個人隻是好奇地趕緊問道,另一個人扶了扶下巴,隻是說道:
    “聽說好像是大學同學。”
    “不是,什麽大學同學,是相親的。”
    可是這話很快地就是被反駁了:
    “你們說的什麽呀,你們都不對,是江老師的大學同學,馬上就要結婚了。”
    “是嗎?”
    “就是這樣的,我的消息絕對就是十分的準確。”
    文西鯉看著所談論的方向,突然一道聲音將之打破:
    “文西鯉!”
    李明月轉了一個身兒,直接就是走到了文西鯉還有唐雎兩人對麵,之後隨意找了一個凳子,然後就是一拉,也就坐到了對麵。
    “你兩個幹嘛呢?”
    “能幹嘛呢?當然是惡補數學老師的作業啊!
    我真的要暈了,這幾天作業為什麽這麽多啊!
    英語一張卷子,數學一小節,曆史整理知識”
    唐雎掰著指頭細細地數著這幾天老師布置下來的作業。
    文西鯉一旁隻是聽著,隻是更加地迷茫了。
    李明月作勢就要伸手去捂住唐雎的嘴巴:
    “哎呀,唐雎!快別說了!我整個頭已經開始大了。
    文西鯉,你怎麽也不說話?你做的怎麽樣了?”
    “嗯,有空的都填上了,隻是到時候對不對就不知道了。”
    “哦,那你倒是也不錯,算了,不跟你們嘮嗑了,說的我真是心裏直接緊張。
    我還是先去把我的作業先解決了再說吧!拜拜了!”
    文西鯉看著李明月就是這樣直接地遠去,看了眼自己的默寫的那張紙,越發覺得慘不忍睹。
    文西鯉將紙折了,然後壓到了書裏去,開始將下節課的書本習題之類的準備出來。
    下午還沒有上課的時候,江芸就在班裏宣布了一件事情,那是關於貧困補助的事情。
    江芸說了一下有關於貧困補助的相關事項,之後同學們彼此相互對此有了討論。
    文西鯉靜靜地看了看,最後對於這件事也就放下。
    而且江芸也說,這錢該是給更需要的人去。
    文西鯉對此也就直接忘記。
    繼續開始兩點一線的生活,吃飯學習睡覺吃飯學習睡覺。
    這樣的日子一直平平淡淡地走過。
    文西鯉吃了點飯,躺到了冰冷的床鋪上麵,閉著眼睛,耳邊是嘈雜聲音,文西鯉不想要去聽,隻是在腦中胡亂地思想起來:
    曾經的123456變成了了如今許多需要重新認識整理的符號,曾經的簡單的背一首古詩,變成了要背誦一大段一大段的文言文,曾經的物理還隻以為是一個燈泡與電流之間串聯並聯,卻沒想到有了好多力,曾經的地理還以為是要認識幾個地名,卻是沒想到其中寒流暖流全球四處跑,自然所造成的地貌還要一個為什麽?曾經的化學也不再是僅僅地看著做幾個實驗,然後了解幾個化學方程式就可以做通一道題目,而是變成了看著或許是有著好幾百個的方程式,其中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元素的符號之間就有了好幾個數字,並且跟數學達成了良好合作。
    文西鯉這樣想著,像是大腦有了撕裂感。
    曾經所以為的簡簡單單的東西,如今去看已經是變得十分複雜了。
    那麽人呢?
    文西鯉從床上坐起來,打算著,還是趕緊去班裏學習吧,卻是發現,整個宿舍的人全部都是在看著自己。
    “怎麽了?”
    手中的筆在文西鯉的手中打了一個圈兒,之後就是又打了一個圈兒。
    筆尖停在手指與紙張將要觸碰的那一個僅僅接近一毫米的距離,可是卻終究難以下筆。
    這樣的一個難熬的時刻直到江芸的出聲,才是讓文西鯉覺得自己得到了解放。
    文西鯉又轉了轉頭看向陳倫,陳倫已經寫到了末端,放下了筆,發覺有道目光在臉上,於是看過去,原來是文西鯉。
    陳倫笑意露出嘴角,隻問:
    “怎麽了?”
    文西鯉搖搖頭,看著自己的領到的紙張,腦海之中依舊都是斷連。
    文西鯉腦中傳來陣陣頭痛。
    文西鯉隻再看自己手中的紙,腦中隻更加空洞。
    而文西鯉隻閉了閉眼,倏然抬起頭來,脖子上的酸痛開始漸漸被驅散開來。
    文西鯉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仿佛這樣能夠將胸腔之中積壓著的那一層痛苦給呼出去,可是終歸有著殘留。
    文西鯉揉了揉有些酸痛甚至已經腫起來的手指頭,抬頭看向講台上的江芸。
    有人可以拿著這張紙來嘲笑她的蠢笨。
    文西鯉心底挫敗感襲來。
    可是,她明明很努力地將書上的每一句話融入腦海之中,可是如今這張默寫紙上所呈現的隻是她的記憶不深。
    文西鯉用手摸了摸那張紙,隻覺這就是鐵證。
    時間,在無形的沙漏裏飛快流逝,耳邊聽到的是筆尖滑動紙張的“沙沙”聲響。
    偶爾,僅僅那個偶爾的時候,文西鯉聽到了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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