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從吉羽陪著他下樓梯，“十九公子對大昊的善意，大昊會銘記在心。”
    “等到大昊成功收複北安領土，十九公子的馬場和商會，將會得到豐盛的回報。”
    秦行烈嗤笑了一聲，“我聽說，你們不但弄到了鬥川關的兵力布防圖，還在鬥川關收買了不少奸細。那天晚上，王鐵心身邊的精銳不少都中了藥，戰鬥力大減，你們才能奪下鬥川關？”
    他的身份是鬥川關的合作夥伴，他手中的良馬是東昊軍隊急需的物資，在買賣關係中，是東昊軍隊需要他，而不是他需要東昊軍隊。
    雲從吉羽麵色不變，“這不就是兵家手段嗎？鬥川關北門外有多險要，十九公子應該也有所知曉，總不能讓大昊用人命來堆吧？”
    “兵力布防圖是大昊青龍衛的功勞，鬥川關內部潛伏的勇士也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為大昊奮鬥，並不可恥，我隻覺得他們更值得敬佩。”
    秦行烈跟在雲從吉羽身邊，就隨意多了。
    看著秦行烈遠去的背影，雲從吉羽臉上的笑容中，浮現出縷縷冷意。
    被大昊看上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手的！
    一個商人，想憑著配馬良方拿捏大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秦行烈能走，但是剛剛上任的顧昭卻表現得很積極，完全沒有離開帥府回家休息的意思。
    她跟著康迎江，來到了仲帥府的中心位置。
    仲客巍處理政務的地點是仲帥府的主院，而長史康迎江以及主簿顧昭他們這些輔助仲客巍的官員，就在主院旁邊的跨院裏辦公，隨時能夠接收仲客巍的指令。
    “闔君，這就是你的房間。”康迎江指著跨院的三間東廂房說道。
    東廂房顯然是剛剛打掃過，窗明幾淨，各種家具和文房四寶全都備齊了。
    “啊，這麽好的房間？”顧昭驚喜地問道，“實在是太感謝康君了！”
    康迎江客氣了幾句，又指派了一個雜役，說是專門給顧昭跑腿的，還把各種注意事項都給顧昭講了一遍。
    雖然康迎江是顧昭的上司，但是看他的做派，簡直是把顧昭當成上司來對待。
    誰讓“闔履光”是東昊金狼貴族出身呢？他一個投降過來的北安人，怎麽敢跟人家擺上司譜呢？
    顧昭在自己的房間裏坐了一會兒，天色就不早了，她跟康迎江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帥府，返回自己的住處。
    剛走到大門口，就看見一輛馬車從後麵趕了上來，馬車中伸出了雲從吉羽笑眯眯的臉，“闔君，正好，我有事找你，上來說吧？”
    顧昭上了雲從吉羽的馬車。
    雲從吉羽的馬車比雲從恒先的馬車豪華多了，內部裝飾充滿了東昊的華麗風格。
    坐在這些白色為主調的裝飾之中，顧昭感覺，應該給雲從吉羽配上嗩呐聲，就完美了——北安嗩呐，多半是用在死者出殯的時候。
    “闔君，恭喜你高中頭名！”
    “這麽年輕就是仲帥府的主簿，等到仲帥橫掃北安，建立不世功勳之後，闔君的前途無法估量啊！”
    顧昭矜持而又謙虛地說道，“雲從大人過獎了，我這是運氣好。”
    “如果洪野克和易蘭敏學沒有出意外的話，也許就是他們拿到頭名了。”
    說到這兩個名字，雲從吉羽這麽深的城府，笑眯眯的臉也不由有一絲僵硬。
    “這件事情，唉……”雲從吉羽也知道，麻山雄之前追著闔履光不放，非要說闔履光才是殺死洪野克的真凶。
    他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道，“闔君，你跟恒先關係莫逆，又在我家充任西席，別人早就把咱們當成了同一個陣營的戰友，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跟你提一提。”
    “麻
    秦行烈搖了搖頭，“我懂。但是你們要的是我覃家立足的根本，我不可能給。”
    雲從吉羽歎了口氣，十分惋惜地說道，“好吧，十九公子既然不同意，我們也不會勉強。”
    “不管怎麽說，十九公子能出售良馬給我們大昊，就是大昊的好朋友。”
    雲從吉羽笑著說道，“我的承諾當然會履行，但是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官員，能力有限，就算是想幫十九公子，所起到的作用也不會太大。”
    “如果十九公子能夠讓仲帥做出承諾，日後十九公子在大昊統治範圍之內，就沒有任何好擔心的事情了。”
    秦行烈瞥了他一眼，“仲帥的承諾，嗬嗬，代價應該也很大吧。”
    雲從吉羽笑眯眯地，“這是自然啊。”
    “十九公子是天下數得著的大商人，當然懂得公平交易的道理。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很公平，不是嗎？”
    秦行烈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但願到時候，雲從大人還記得這個承諾。”
    秦行烈點了點頭，“所以我才來跟你們交易。”
    “什麽時候十九公子改變了想法，可以來找我。”
    秦行烈恢複了冷漠的樣子，與雲從吉羽告別，帶著自己的護衛出了仲帥府。
    “不過我看，城牆什麽的雖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還是人。”
    秦行烈難得跟雲從吉羽說這麽多話，看起來像是經過今天的突發事件刺激之後，有了談話的欲望。
    所以雲從吉羽對他十分客氣，親自帶著他在城牆上參觀。
    而秦行烈則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聽說這帥府經過了百餘年的建設，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王鐵心也算是一代名將，卻將高牆險關的鬥川關失落於東昊之手，連自己的性命都跟著丟了，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雲從吉羽也露出了幾分感慨之色，“是啊，守將無力，高牆險關又有何用呢？”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