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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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後,帕隆村的人們為凱旋的貝雷夫和士兵們獻上了熱烈的歡呼,全村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雖然村子物資匱乏,但還是東拚西湊地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宴會。
“為了少主!幹杯!”
伴隨著酒杯的互相碰撞,村民們互相擁抱,更是唱起歌來祝賀這場勝利。
宴會上,杜文和格溫他們也被拉了出來。
一名村民給杜文等人端來了食物和美酒。
“來,這位少爺你也嚐嚐我們村的美食吧!都是我老婆親手做的!”
“我們什麽都沒做,你沒必要這樣的。”
“唉!說什麽呢!要不是有少爺你在,我們的少主哪能重新振作起來!大家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你是沒看見,少主他在戰場上多麽活躍....!”
村民咋咋呼呼地比劃起來貝雷夫奮勇殺敵時的樣子。
看到這個樣子,杜文笑著舉起了酒杯。
“那就謝謝你了。”
“如果不夠的話,隨時喊我過來!”
說罷,村民就消失了,而杜文隻是舉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可能是因為北部比較冷的關係,酒非常烈,僅僅是喝了一小口,他的身子就暖和起來。
宴會上,架不住勸酒的人實在太多,格溫是被迫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而布萊恩則是直接對瓶喝了起來,惹得村民們是讚歎不已。
這時,一個身影來到了杜文身邊。
“孤零零地一個人喝酒嗎?”
“你不懂,一個人喝比較有氣氛。”
撲通一聲,貝雷夫坐在杜文的旁邊,手裏提著三瓶酒。
他拿起旁邊的一個杯子給自己倒起酒來。
嘩啦啦。
“不管怎麽樣,我敬你一杯。”
杜文端起手中酒杯,跟貝雷夫碰了一下,隨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烈酒火辣辣的灼燒感直接從舌尖燒到喉嚨
“痛快,幹!”
貝雷夫也仰頭喝掉手中的烈酒。
“再來!”
貝雷夫再次為雙方也斟滿了酒,隨後又是一口幹掉。
酒過三巡後,貝雷夫用手腕抹了抹下巴上的酒水,像是喃喃自語道。
“...謝謝。”
“什麽?”
“...謝謝你能夠打醒我,不然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哈,不用謝,我不過是單純地想揍你而已,沒想那麽多。”
“你還真是刻薄啊。”
貝雷夫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又喝了一杯酒。
杜文看出他是有心事,一邊替貝雷夫斟著酒,一邊問道。
“傷亡人數多少?”
“死了八個,重傷12個,其餘都沒什麽大礙。”
麵對人數近乎多出一倍的蠻人,隻付出了這麽少的代價就大獲全勝,已經是奇跡了。
不過死傷終歸還是有的,親友的離世,這是貝雷夫最不想見到的。
但是此刻貝雷夫的臉色卻很平靜。
“很奇怪。”
“什麽?”
“明明前幾天我還為了接下來死戰死多少人而心急如焚,但現在親眼看著他們的屍體,卻也不是那麽傷心。”
杜文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回答。
沉默了許久,貝雷夫開口了。
“你覺得這是因為什麽?”
“我哪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什麽都行,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很難說。”
杜文的目光正對準了那些笑鬧的村民們。
雖戰初戰告捷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
掌管這裏的男爵,還有其背後貝爾達作家一定會再次卷土重來,但是眾人的臉上卻沒有一絲陰霾。
“可能是因為你解開了心結,理解了他們渴望抗爭,並甘願赴死的心情吧。”
“....是嗎?”
之後,雙方沒有再繼續對話,簡樸的宴會上,隻有彼此的酒杯在來回碰撞。
直到喝得酩酊大醉,一方倒下為止。
第二天,杜文從床上爬了起來,眼圈黑黑的。
“啊,頭好疼。”
雖然在前世,杜文的酒量還算不錯,但奈何北部的酒太烈了,身體多少還是有些吃不消。
下樓時,一名村民立刻跑過來打招呼。
“少爺,您起床了嗎?”
“嗯,有蜂蜜水嗎?”
“我馬上拿來。”
男人匆匆忙忙地走進廚房,雖然蜂蜜在北部是非常昂貴的東西,但他還是毫不猶豫拿了出來。
就在杜文喝著溫熱的蜂蜜水時,布萊恩和格溫也走了下來。
“少爺,昨晚睡得好嗎?”
“還好。”
杜文掃視了兩人一眼,盡管他們倆昨天喝的最歡,但臉色還是很清醒。
“你們都沒事?”
“對南部的男人來說,這點程度根本不算什麽。”
“我也沒關係,酒精的作用對我不是很大,很快就能醒酒。”
不愧是覺醒者,這個身體素質已經完全不是人類了。
杜文搖了搖頭,隨後把蜂蜜水一飲而盡,一邊的村民馬上接住了空碗。
“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貝雷夫呢?”
“少主他一大早就去了墓地,估計也快回來了。”
話音剛落,貝雷夫就扛著鐵鍬回來了,在看到杜文一副醉宿的樣子後,咧嘴笑了笑。
“你的酒量太弱了。”
“嘖。”
看著生龍活虎的貝雷夫,杜文咂了咂舌,看來昨天是自己先倒下了。
見貝雷夫扛著鐵鍬,衣服還上沾著泥土,杜文問道。
“你去埋葬死者了?”
“嗯,沒有花很長時間,之前我也是這麽做的。”
“不辦葬禮嗎?”
“沒有那個時間了,今後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呢。”
貝雷夫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神眺望著窗外,似乎看向了很遠的地方。
杜文點了點頭,看樣子,貝雷夫已經成功振作起來了,不枉他特地跑一趟。
聊了一會兒,亨利克從外邊走了過來。
“少主。”
“怎麽了?”
“波頓男爵派人來了。"
貝雷夫皺了皺眉,雖然他早就預想到了,但沒想到會這麽快。
亨利克的通報剛一結束,門外就走進來一個穿著華麗的貴族,看年紀剛過二十歲。
“他是誰啊?”
“拉裏爾·波頓,現任男爵的兒子。”亨裏克小聲對杜文說道。
“貝雷夫!”
拉裏爾快步走了過來,對著貝雷夫就是一頓嗬斥。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居然敢殺害我們家族的衛兵,還拒不交稅!”
“人不是我殺的。”
“還敢說謊!我都聽烏迪斯說了,不是你是誰!?”
拉裏爾打算直接跳過杜文這一環,把屎盆子全都扣到貝雷夫的頭上,想法不錯,但他顯然沒想到杜文殺了人以後,還敢逗留在這裏。
“那是我幹的。”
“什麽?”
“你的那些衛兵,都是我殺的。”
“你是誰!”
“杜文·丹尼斯,那個叫烏迪斯的應該跟你說過我的名字吧?”
杜文饒有趣味地看著對方。
聽到丹尼斯的名字後,拉裏爾立即閉上了嘴,這個瘋子怎麽還呆在這!?
眼珠轉了轉,拉裏爾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好在他想到了補救的辦法。
“哈哈,杜文大你可真愛開玩笑。”
“什麽?”
“明明是毫不相幹的人,你卻硬要替他開脫。”
“這可不是開脫,確實是我幹的。”
拉裏爾的眼睛微眯,招手讓手下的衛兵一窩蜂地湧了進來。
“哈哈哈!怎麽可能!我們怎麽可能會認錯凶手呢?杜文大人你可要想清楚啊。”
言下之意,就是在警告杜文不要再插手此事,這裏可是波頓家族的主場,不是你一個外鄉人能放肆的,他能放你一馬就已經夠意思了。
聽到這句話,杜文嘴角微微上揚。
“啊也對,準確地說,那些衛兵是我的護衛殺的,不過那個叫烏迪斯的牙,可是我親手打掉的。”
見對方絲毫不鳥他的威脅,拉裏爾的臉一下子僵住了。
‘這小子是吃錯什麽藥了嗎?’
杜文和貝雷夫的交情有那麽深?居然不惜與當地的貴族為敵也要幫他?
就在拉裏爾不知所措的時候,貝雷夫插嘴道。
“杜文少爺是我的客人,真要追究起來也是我的責任。”
“....哦,對對對!”
見有台階下,拉裏爾順勢應了下來,真要和丹尼斯家族交惡的話,他的心裏還是有點慌的。
“咳,總之,貝雷夫你要為此事承擔責任!”
“你想要我怎麽做?”
“首先!你得賠償我們的經濟損失!200金幣!限你一個月還清!”
“第二,作為拒交稅收的懲罰,今年的稅收再翻一倍!”
拉裏爾露出了笑容。
憑帕隆村的財力,根本無力支付200枚金幣。
你貝雷夫不是能忍嗎?那他就將計就計。
等逾期還未能還款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貝雷夫抓走,不費一兵一卒拿下這個村子,替子爵永遠清理掉這個後患。
想必到時候肯定會得到子爵大人的獎賞。
然而貝雷夫的下一句話卻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可能。”
“.....?”
什麽?是他聽錯了嗎?
“你說什麽?”
“我說不可能,這次事情無論怎麽看都是你們的責任,我是不會賠償的。”
“.....!”
拉裏爾瞪大了眼睛,這個軟柿子是突然變性子了?明明之前怎麽揉捏都不會反抗的啊。
“你認真的?”
“當然。”
“你能對剛剛的那句話負責嗎?”
貝雷夫短暫地閉上了眼睛,雖然之前他因為種種顧慮而逃避戰爭,但現在他已經明白了。
‘與其這樣坐以待斃,還不如奮力一搏。’
和平不是一味地忍讓就能守護的。
他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貝雷夫直視著拉裏爾說道。
“替我轉達叔父,做好開戰的準備吧。”
之後,拉裏爾什麽也沒說,便臉色鐵青地走了。
既然貝雷夫急著送死,那自己就成全他!
“放他走沒關係嗎?”
旅館內,杜文望著窗外拉裏爾的遠去的身影。
“無所謂,就算殺了他,叔父那邊也會很快打過來。”
既然決定了要開戰,按傳統,理應向對方傳達戰書。
貝雷夫凝視著杜文的眼睛。
“我想借用你的力量。”
和之前與蠻族的小打小鬧不同,領地之間的鬥爭不是僅憑士氣就能決勝的,哪怕是再小的城池,想要攻破它,損失也會以幾何數增長。
“光用嘴就想讓我幫你嗎?”
“你想要什麽?”
“如果說事成後,我要你發誓永遠效忠於我....”
杜文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能做到嗎?”
“隻是那種程度嗎?那麽現在也可以。”
麵對的杜文反問,貝雷夫毫不猶豫地單膝跪下,鄭重地低下了頭。
“我貝雷夫·貝爾達向這片土地、我的血液以及觀察世人的女神發誓。”
這是北部自古以來,最為神聖的誓言。
“我將視你為唯一的君主,還請務必接受!”
杜文靜靜地望著貝雷夫,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我既沒有土地,也沒有爵位,你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和地位無關,我隻是想單純地追隨大人您。”
杜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平息了心中的激動,能得到貝雷夫的效忠,要說不高興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離計劃又近了一步。
“起來吧。”
“是,君主。”
“從現在開始,你將作為我的劍,成為北地之主。”
“.....!”
此話一出,不僅是貝雷夫,就連屋內的布萊恩他們也為之一驚。
雖然以前就隱隱猜到了,但既然敢讓家臣成為王,那麽杜文瞄準的位置隻有一個。
皇帝。
“如果覺得我是在癡人說夢,你可以反悔。”
“不,絕對不是。”
貝雷夫猛地站起身來,喊道。
“我定會誓死追隨君主。”
在帕隆村的一棟不起眼的旅館內,見證了北部之王及其未來的皇帝誕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