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收買人心

字數:9159   加入書籤

A+A-


    “他就是諾曼的孫子?這不是貴族嗎?”
    “天啊,看來當年的那個騎士可不是一般人!”
    村民們竊竊私語起來,而杜文則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們拉近距離。
    “很高興能見到各位鄉親,能講講我外公和母親的故事嗎?”
    村民們怯生生地走了過來,與之前的完全不敢靠近相比,似乎沒有那麽害怕了。
    其中有一個中年男人壯著膽子走了過來。
    “小少爺,我叫海涅,擅長木匠活。”
    “啊對對,他的手藝在鎮子上可是最好的。”
    安德斯點點頭,拉著海涅靠了過來。
    “這小子是我的兒子,莫妮卡的青梅竹馬,之前還向你母親求過婚,結果被拒絕了。”
    “不是,爸,你怎麽連那種事都....”
    “哈哈,沒有關係。”杜文友善地笑了笑。
    一旦打開話匣子,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村民圍住杜文,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見計劃的首要階段達成,杜文掏出了他的錢袋。
    “光是站在街上聊天未免太寒酸了,大家去買酒肉過來,今天我請客!”
    “嗚呼呼呼!”
    頓時,村民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很快街道便成了宴會場。
    班達爾城與貧瘠的帕隆村不同,是交通要道,有著許多商人駐紮在這裏,得益於此,酒館開的有聲有色,弄到現成的酒肉並不算難。
    村民們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舉杯高喊著。
    “為龍的後裔,諾曼的孫子,幹杯!”
    伴隨烈酒下肚,聚在杜文麵前的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仿佛從來就沒有怕過他一樣。
    每當話題談到自己,杜文就會裝作很懂的樣子,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啊嗯,有這麽回事....”
    ‘幸好前世來過這裏一趟。’
    前世為了挖掘在北部現世的遠古遺跡,因為順路的關係,杜文便捎帶拜訪了一下外公的故鄉。
    但沒想到的是,表明身份後,村民們對他非常好,外公諾曼在村子裏似乎頗為德高望重,似乎是做過不少好事。
    “沒想到諾曼大叔竟然已經離世了,他可是位好人啊。”
    “之前糧食緊張,諾曼還分給我們不少獵物呢,明明他自己都不充裕。”
    “記得那一年天格外的冷,諾曼還特意送來了一張獸皮。”
    看著陷入回憶的村民們,杜文苦澀地笑了笑。
    ‘和灰堎村真是天壤之別。’
    至少這個村子裏的人還清楚地記得外公給予他們的恩惠。
    就這樣,村民們聊了很久很久,宴會整整持續了一夜。
    黎明臨近,大部分人都已昏昏睡去,那些在遠處監視他的衛兵也打起了瞌睡。
    見狀,杜文對著身邊的村民竊竊私語道。
    “對了,現在領地的稅後怎麽樣?”
    “稅收?”
    “我聽說自從那個波頓領主上任以後,一些雜七雜八的稅收就多了起來?是真的嗎?”
    聽到這句話,還醒著的村民都大吃一驚。
    在背後編排領主的罪名可是很重的。
    如果這件事讓那個波頓領主知道,杜文是貴族,大概率不會有什麽事,可他們這些平民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但村民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忍氣吞聲。
    “媽的,現在的領主真不是個東西,這才剛開春,稅就收到明年去了。”
    “喂!”
    “別攔我,反正也沒有人在聽。”
    一位老者試圖勸阻,但那名明顯有些喝醉的中年男人卻不為所動,接著說道。
    “為了那個該死的稅金,這兩年我的腰都快累斷了,也沒見那個領主養多少騎士,卻總拿軍餉說事,衝大家要錢。”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就連杜文都嚇了一跳,領主做到這個份上還沒人謀反,那個菲利普也真是個人才,能精準的把控人們的底線。
    “是啊,以前我們還會偶爾會舉行慶典,吃得好一點,但最近連想都不敢想。”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他身邊的老者也低下了頭,似乎深有同感。
    在這略顯壓抑的氛圍中,杜文的眼睛卻是閃閃發光起來。
    ‘感覺這個會比預想的還要順利啊?’
    本來杜文認為還最多隻能說服一小部分村民配合他們攻城,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全體村民都對那個菲利普男爵感到十分不滿。
    “真是太令人惋惜了,如果我是領主,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們也想啊,隻可惜少爺你沒法成為我們的領主啊...”
    即使是平民,也知道繼承權的問題,但是杜文卻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還是有可能,我也有一些權利。”
    “大家應該聽說最近要發生戰爭了吧?”
    “聽說了....”
    好像是說附近的一個村莊發動了叛亂,一想到他們屆時就要參戰,村民們忍不住歎息起來。
    “那其實是我發動。”
    “啊!?什麽!”
    瞬間,一位老者的嗓門猛地提高,但是又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嘴。
    回頭一看,發現那些衛兵還在打瞌睡後才鬆了一口氣。
    杜文接著說道。
    “嗯,如果我成功當上領主的話,最起碼也要稅金減半,為大家免除一切雜稅。”
    “.....!”
    寂靜中,有人咽了口唾沫。
    “真的能嗎?”
    “可以馬上兌現,既然現在的領主不能很好的管理我的故鄉,與其這樣,還不如我來當領主。”
    “那少爺你的意思是要攻打這裏嗎?”
    “沒錯,但估計死傷會很慘重,可如果能有你們的協助,事情不就不一樣了。”
    “可就算少爺你說協助,我們又能幹什麽呢.....”
    一個青年似乎有些為難。
    杜文對著他笑了笑。
    “方法有很多,在座的不少人都要參與城防吧?”
    一般領主戰鬥時都會雇傭傭兵之類的協助作戰,但是這次戰爭爆發的突然,菲利普可沒有那個時間找外援。
    因此,現在城內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從平民中強製征兵湊在一起的,隻要他們有心,能做的事情可是很多很多。
    雖說憑借布萊恩和格溫也能強行攻城,但那樣城內的士兵肯定會有不少死傷。
    如果可能的話,杜文打算吸收這些兵力,畢竟他們現在太缺人手了。
    “你們可以直接打開城門,或者直接投降。”
    “....”
    聽到杜文的建議,村民們心頭一驚,這可是個危險活,稍有不慎就會被騎士用劍處死。
    杜文明白其中的風險和村民們的顧慮,所以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答複。
    “這件事,還請大家好好考慮一下。”
    在那之後,杜文又逗留了兩天,頻繁地與村民們見麵。
    還專門針對菲利普男爵的政策問題進行了各種誘導性的提問。
    “稅收一直都在漲嗎?”
    “對啊,這兩年快翻了一倍了。”
    “太過分了!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杜文和村民的談話大部分都是圍繞著男爵高昂的稅收展開,凡是能逮著的缺點,他都說了個遍,並強調了“如果是我的話...”會怎麽做的言辭。
    起初不了解情況的村民們隻是苦笑,但經昨晚知情村民們的說明,知道杜文是來真的後,每次聽到杜文遊說,他們的心頭都會微動。
    “如果他真的能成我們的領主的話...”
    “太可惜,杜文少爺明顯是真心的啊。"
    不過在這個勾當重複了數次後,第三天,還在街上遊說的杜文被騎士們抓了個正著。
    一位年紀偏大的騎士攔住了杜文的去路。
    “到此為止吧。”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不要妄想再挑撥離間了。”
    “我隻是單純表達了自己的感想而已。”
    “不,你的言語明顯給領地帶來了混亂,請你立馬回到你的房間。”
    麵對寸步不讓的騎士,杜文最終選擇了收手,雖然被提前發現了,但問題並不大,種子播撒的已經足夠多了。
    就在隔天他離開的早晨,杜文最後見了一次菲利普。
    "你想好了嗎?”
    “你給我走。”
    “你會後悔的。”
    “我叫你滾啊!”
    麵對快要氣死的菲利普,杜文頭也不回走出了城門。
    見杜文一回來,貝雷夫就跑過來了。
    “君主。”
    “嗯,我回來了。”
    “有成果嗎?”
    “沒談成,不過比起這個,大家的狀態怎麽樣?”
    杜文環顧四周,與相對穩定的班達爾城不同,營地裏充滿了悲壯的氣氛。
    貝雷夫苦澀地回答。
    “攻城的成功率很高,但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哪怕是最理想的情況,也要死上一半的人。”
    “所以才都這麽死氣沉沉的?”
    “嗯...”
    貝雷夫愁眉苦臉地說道,似乎他也覺得會有很大的傷亡。
    杜文搖搖頭。
    “行了,別哭喪著臉,這次戰鬥應該可以輕鬆取勝。”
    “.....!”
    貝雷夫無比震驚地抬起頭,滿臉的疑惑。
    杜文拍了拍貝雷夫的肩膀,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雖然完成了蛻變,也仍很珍惜將士嗎?
    他倒是不討厭這一點。
    兩天後,杜文召集了軍隊。
    雖然他們隻是一支隻有60人的小規模騎士團,但眾人的氣勢卻很驚人。
    “現在就發起攻擊嗎?”
    “不,先慢慢地向城門前進軍。”
    “可敵人是會放箭的。”
    雖然班達爾城的城防不是正規軍,但肯定是會有弓箭手的。
    像這種攻城戰,箭雨對他們來講是足以致命的。
    但杜文卻是麵帶微笑地搖了搖頭。
    “放心吧,他們大概率是不會放箭的,就算射也射不準。”
    “啊?敵人的弓箭手是才訓練的?”
    “當然不是,原因在於那些弓箭手並沒有與我們為敵的意誌。”
    拋開一臉懵逼的貝雷夫,杜文站到了最前麵,貝雷夫不得不下令進軍。
    作為抱著必死決心的敢死隊,士兵們無條件服從了這條看似送死的命令。
    ‘馬上就要走到箭的射程內了。’
    ‘不知道能活下來幾個人。’
    經曆過數次戰鬥的他們,深知弓箭的射程,隨著一步一步地逼近,眾人都咽了咽唾沫,緊緊抓住盾牌,等待著飛來的箭矢。
    然而,他們卻幾乎無傷地走到城門前。
    “...嗯?怎麽沒有箭射過來?”
    士兵們麵麵麵相覷,有些困惑。
    當然,敵人也不是一箭未發,但準頭都差了十萬八千裏,他們的盾牌上一根箭都沒有,全都射到了地上。
    而且即使現在來到城下,也完全沒有遭到落石或是火油的攻擊。
    但是比起疑惑的貝雷夫他們,更為驚訝的是城牆內的指揮官。
    “放箭啊!你們都在幹什麽呢!?”
    之前趕走杜文的老騎士大聲訓斥著城牆上的弓箭手,氣惱之下,他直接抓住傳令兵的脖領問了起來。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下令放箭了嗎!”
    老兵頗為無奈地回答。
    “沒,沒辦法啊,大家都不願戰鬥。”
    “這可是軍令!”老騎士強調道。
    “我說了,但是沒用。”
    “這些人是都瘋了嗎!?”
    老騎士直接跳下瞭望台,向弓箭手的地方放聲喊道。
    “放箭!我說了放箭!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
    “.....”
    然而訓斥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哪怕弓箭手們腦門直冒冷汗,卻仍遲遲不拉弓弦,一些弓箭手幹脆就是敷衍了事,朝著地麵放箭。
    他們這麽做的理由很簡單,不願與杜文為敵。
    其中一部分士兵是單純被杜文的遊說打動了。
    “如果真放箭的話,等杜文少爺打進來以後,我們也得被處死吧?”
    “對啊,如果杜文少爺成為領主,還可以減稅。”
    而另一部分則是在長輩的勸說下,放棄了與杜文為敵的念頭。
    ‘兒子,絕對不能向杜文少爺射箭啊。’
    ‘可抗令是要被砍頭的啊!’
    ‘你傻啊!你就假裝射偏不就行了,那麽多人,誰知道是你射的。’
    而剩下的一小撮搖擺不定的士兵見大部分人都選擇抗命後,當即選擇了加入。
    就這樣,哪怕杜文他們攻到了城下,仍沒有士兵還擊的滑稽一幕出現了。
    在幾次命令皆被無視後,漲紅了臉的老騎士憤而拔劍。
    “你們這些刁民居然敢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