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玉看著陳陌製作的泥塑，十分篤定的說道。

    其本身就是一位泥塑領域的宗師，並且曾經還是藝術學院的導師，對於學生的評價是十分嚴謹的，她能夠清晰的看出陳陌的蘊含的天賦，不然的話也不會將陳陌留下來了。

    雖然當初讓陳陌過來學習是有洛雲璃請求的成分，但是天賦不好，張明玉也一般就是敷衍了事，然後過幾天找個理由打發了，畢竟她有著自己的事兒、自己的路要走。

    但前提是沒有出現能夠讓她駐足天賦，能夠將自己的技藝留給有天賦的人，這是他們這些暮年藝術家們的夢想。

    聽見了張明玉老師的話，陳陌和司南這才發現此時已經有人站在門口看了他們好久了，陳陌聞言也是低頭抿嘴一笑，長時間的泥塑練習並不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至少，現在那種技藝的熟悉感依然在他手上，讓他能夠快速進入製作的狀態。

    陳陌將手中的泥塑展示給張明玉老師看，司南這邊也拿出了自己製作的武器，兩把方天畫戟，隻不過一個用的是竹簽，而另一個則是鐵絲。

    陳陌選擇了用竹簽的那根方天畫戟放在了人物的手中，並且在這之前將方天畫戟的細節進一步完善了一番，追求細節上的完美一直都是陳陌在做的事情。

    張明玉將泥塑放在了手中，此時泥料已經沒有了當初剛從陶土缸裏拿出來的柔軟了，而是已經有些硬化的感覺了，這是刻畫細節的時候，泥塑師傅比較喜歡的一個狀態了，能注意到這個現象，陳陌顯然已經有大師的實力了。

    隨後，張明玉將陳陌他們製作的泥塑放在了窗台上，在這種平整的窗台上，陳陌他們的泥塑穩穩地立在原地。

    這就是對平衡的把控，剛開始製作泥塑的時候，是考慮物體的平衡，而後製作更大的泥塑的時候，需要考慮的就是整體畫麵的平衡了，現在就是一步一個腳印學習的時候。

    “行了，這個還算不錯，先吃飯吧。”

    張明玉看著泥塑點了點頭，能做到這個水平已經算是比較讓張明玉吃驚的了，雖然製作的中規中矩。但是在其他的地方還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的。

    陳陌和司南點了點頭，將這把泥塑作品用保鮮膜包好之後，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和張明玉一起去吃飯了。

    而到了下午的時間，陳陌和司南則是坐在張明玉的身後，看著張明玉給陳陌的作品進行調整，至於能學多少就看陳陌他們自己的悟性了。

    這也是張明玉老師教學的一貫風格，通過老師的修改，知道自己錯在什麽地方是一個學生應該做的，看老師的做法將其改正過來也是學生應該做的。

    在餐桌上吃飯的時候，張明玉老師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兩人說著，陳陌和司南都沒什麽意見，畢竟每個老師有自己方法進行教學，而學生應該是去適應，而不是去要求老師適應自己。

    畢竟，老師一般都是麵對著諸多的學生。

    首先，張明玉修改的就是人物騎馬的姿勢，之前陳陌做的時候就覺得非常別扭，但是修改又達不到自己的要求，最後還是找到騎馬的圖片照貓畫虎的製作的。

    不過陳陌卻沒考慮人在拉著駿馬前蹄騰空的時候，應該是會將雙腿加緊，處於一種收縮的狀態，防止騎馬的人會因此而掉落下去，不過陳陌捏出來的雙腿顯然是完全放鬆的狀態，這種狀態顯然不是一個正常的狀態。

    在張明玉動手修改的時候，陳陌還明顯愣了一下，他是按照一個騎馬的人的樣子捏出來的，按理來說是不會錯的啊？

    直到張明玉將整個雙退的姿勢修改之後，陳陌才算是明白了。

    “原來如此。”

    陳陌看著張明玉老師修改之後的樣子，這個樣子顯然更加合理，陳陌在心裏暗暗說了一句，這種並不是什麽技藝上的問題，而是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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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陌看著張明玉老師手中的泥塑，暗暗記下了這些自己的問題，司南在一旁也看著，當然今天是帶著設備來的，看的同時，司南還將這些畫麵全都記錄了下來。

    當然，這一切都是經過了張明玉同意之後才做的。

    張明玉手上拿著泥塑，並沒有停止下來，而是繼續將泥塑的問題進行修改，而之後除了對人物等一些細節做了修改之後，對整個泥塑的修改就少了。

    畢竟這個泥塑陳陌和司南他們兩人還是做得比較成功的，再改就是雞蛋裏挑骨頭了。

    “噠！”

    張明玉老師將最後的成品放在了兩人的麵前，隨後起身準備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說：“放起來吧，等幹了就可以扔了，明天教學，早點兒來。”

    看樣子今天的學習已經結束了，陳陌和司南聞言點了點頭，但是突然陳陌才想起來張明玉老師說的是什麽。

    “扔了？為什麽扔了？”

    陳陌有些疑惑的問道，陳陌滿臉不可思議，他和司南花費了兩天的時間才做出來的泥塑啊，為什麽要扔掉啊。

    司南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著張明玉老師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之色。

    張明玉走到門口的身子在陳陌疑問的時候停了下來，轉過頭來，她的眼神之中同樣充滿了不解。

    “我說你的師傅也真意思，大型泥塑需要內部有支撐物來固定，這都沒告訴你？什麽老師啊，可我看你的水平確實已經快到大師級了啊？”

    張明玉之所以讓陳陌他們扔掉，就是因為就算這個泥塑最後燒製成型了，保存不了多久也會因為自身的問題出現開裂和崩裂的問題，當然運氣不好的話，可能明天就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畢竟陳陌這個有一大段泥塑部分都是懸空的，雖然現在依靠泥料本身的黏合力拉住了，但是明天呢，後天呢？

    等到泥料幹了之後，這種黏合的拉力就不存在了嗎，那個時候就是泥塑崩裂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