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月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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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麽看啊,沒瞧見少爺我正煩著麽?”顧瑾柏不耐煩的懟貼身小廝。
    南洛傾這人可真是難纏,簡直油鹽不進。
    他此刻突然很想去找禦王取取經,到底怎麽樣才能讓南洛傾服軟……
    想來也怪,他說話不好使也就算了,怎麽秦禦修說話也不好使呢?
    就秦禦修那張臉,不就已經是王炸了麽?
    他若是個女子,天天對著秦禦修那張臉,真的,絕對什麽氣都發不出來。
    自家小表妹果然不同凡響。
    “少爺,那不是普通人,是你心心念念的月顏姑娘。”小廝硬著頭皮提醒。
    顧瑾柏渾身一凜,月顏姑娘?怎麽在如此狼狽的時候碰上?
    他隻能求救的望著南洛傾,希望她能有幾分仁慈,不要讓他在月顏姑娘跟前顏麵盡失。
    南洛傾望著人群擁擠中那一抹碧綠,一群穿著書院衣裳的書生圍著她,她禮貌且疏離的笑著。
    單看眉眼,就知曉她是個溫婉如水的姑娘。
    虞月顏,虞太師的女兒,與顧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就是虞家時代書香門第,三表哥不學無術,兩人要走到一起,困難重重。
    南洛傾在心中為顧瑾柏默哀片刻。
    顧瑾柏先是躲在小廝身後,不願讓月顏姑娘瞧見他此時被抓著去學堂的模樣。
    定睛一看,竟有好幾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纏著月顏姑娘,逼得她寸步難行。
    虞月顏長歎一口氣,正準備讓侍女準備一下,打道回府。
    出行之前,根本就沒料到會有這麽多人。
    她不過是聽說西涼的神醫今日遊曆到上京,她就想碰碰運氣。
    也不知為何走漏了消息,碰見這麽多人,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回去好了。
    一群人圍著她,她簡直是寸步難行。
    “月顏姑娘,難得見你出府,要不要一同去邊上喝盞小茶,吟詩作對?”
    “月顏姑娘,我近來為你作了一首詩,不如幫我瞧瞧,看看我形容的是不是十分貼切?”
    “月顏姑娘萬萬不可聽信他們的胡言亂語,隻有我是真心仰慕姑娘的才學,不知姑娘能不能指點一二。”
    虞月顏心中長歎不止,但還是願意指點一二。
    國子監的書生們更是圍著她不願讓她走。
    顧瑾柏小拳頭握緊,往前走了兩步,回想起自己的學識還不如裏頭最差,那腳步硬生生的頓住。
    他上前能做什麽?英雄救美麽?
    人家月顏姑娘喜歡的是有學識有涵養之人,他根本搭不上話,這不就是自取其辱麽?
    南洛傾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打趣道:“我以為三表哥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小表哥會害怕的東西。嘖嘖嘖。”
    最後這三個音對顧瑾柏來說無疑是三個巴掌。
    “你嘖什麽嘖?我那是不屑於與那幾個臭小子一樣,喜歡姑娘就喜歡姑娘,還非得扯什麽吟詩作賦,做作!”
    南洛傾曼聲回複,“那還不是因為你不會?這才沒有機會與月顏姑娘搭上話。”
    一提到讀書寫字,顧瑾柏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你能不能不要提這玩意兒?你就是祖母派來的魔鬼!你就是想代替祖母強迫我念書是吧?我告訴你,沒門兒!我這輩子就是想當頂天立地的大將軍,絕對不會去學那些迂腐的玩意兒。”
    顧瑾柏說得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就是往虞月顏的方向看的時候帶著幾分心虛。
    為何月顏姑娘偏偏要喜歡讀書人呢?就不能喜歡大將軍麽?
    “如果我有能耐讓你乖乖的去國子監好好念書,你當如何?”南洛傾挑釁的朝著顧瑾柏勾了勾嘴角。
    顧瑾柏氣得七竅生煙。這都是些什麽事兒?他一天之內竟然被這個女人挑釁了三次!
    “這是要和我打賭?行啊,誰怕誰啊,我要是真的聽了你的話,乖乖去念書的話,我就叫你一聲爹!”
    顧瑾柏此言無疑是下了巨大的決心。
    嗬,還妄想當他爹?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會屈服的。
    南洛傾看了眼比自己高的“好大兒”,說實話,她對突然冒出來的“好大兒”其實是無比嫌棄的。
    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白認一個兒子也不錯。
    “那你很快就要真香了。”
    人群突然爆發出一聲驚叫,原來是太多人圍著虞月顏,她犯了心疾,捂著心口,緩緩倒了下去。
    學子們麵麵相覷,連連後退,試圖與此事劃清界限。
    和他們沒關係哈,他們連碰都沒有碰月顏姑娘一下,不可能害得她犯了心疾。
    侍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救命啊,有沒有大夫來救救我家小姐。”
    虞月顏是太師嫡女,更是捧在心尖上寵溺之人,可惜的是,一出生就自帶心疾,受不得驚,更受不得累,還不能受風。
    從小就弱不禁風的,是大師花了大價錢買了許多珍貴藥材,護住她的心脈,才讓她長得這麽大。
    若不是今日聽說西涼的神醫來了上京,他更不會讓虞月顏出門。
    她難得出門一趟,就是想碰運氣見一見神醫,看看能不能根治了她的心疾。
    沒想到神醫沒碰上,倒碰上了一群愛慕她的少年郎,她又不好意思拒絕他們,受了驚就暈了過去。
    閣樓上一襲白衣女子正在撫琴,望著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子。
    她的琴聲絲毫沒亂,還覺得樓下的畫麵頗有些賞心悅目。
    提著藥箱的侍女低聲詢問,“花溪神醫,是否出手救人?”
    花溪優雅撫琴,似乎已經沉醉在琴音之中,過了半響她才開口。
    “為何要救?在這市井之中,這些庸俗之人,根本就不配見識到本神醫的醫術。”
    花溪是神醫穀這一輩中最有天分的弟子。
    她年僅十六,醫術就已傳遍大江南北,無數人都盼著能得她救助。
    可她對救人沒什麽興趣,她隻是想當第一罷了。
    再說,那個叫做虞月顏的女子,死了和她有何幹係?沒有千兩黃金,根本連見她一麵都不配。
    “花溪神醫說得是,這些都是祁國人,祁國人本就不如我們西涼高貴。祁國人的性命就和螻蟻一般,不配神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