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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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瑾柏提筆盯著宣紙發呆。
    黑色的墨水滴在宣紙上,暈染開一團墨漬。
    他的確是不懂得怎麽寫,讓他寫個花草還行,寫山雨欲來,有什麽可寫的?
    南洛傾用寬大的袖子掩著手中的動作,用銀針在帕子上快速的紮出一排小子。
    不一會兒,就成了一首七言詩。
    顧瑾柏驚訝得差點把眼睛給瞪了出來,明目張膽的作弊,刺激!
    這麽微笑的動作,旁人絕對是看不見的。
    他放心大膽的將帕子上的詩抄到宣紙上。
    一炷香的時間快要耗盡,他連詩上寫得是什麽都沒認真研讀,全都抄了上去。
    眾人見顧瑾柏這幅臨陣磨槍的模樣便知曉他寫的詩肯定是狗屁不通。
    孟夫子先是看了林景之的詩,寫得中規中矩,能得個乙等。
    林景之對成績不甚滿意,但孟夫子素來要求嚴格,得個乙等已經是極好的。
    “顧瑾柏,時間到了,你該把你那丟人現眼的詩歌交出來了,一直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反正遲早得丟人。”
    林景之對顧瑾柏極盡嘲諷。
    孟夫子不滿的皺了皺眉頭,“時間到,將詩交上來。”
    顧瑾柏昂首挺胸的走到林景之麵前,桀驁不馴道:“等下你就會被我的詩所折服,然後激動得跪下叫爹。”
    “做什麽夢呢?你要是真的能贏我,我教你爺爺!”
    “成交!”
    孟夫子一開始看得散漫,畢竟顧瑾柏一手的狗-爬字實在是算不上賞心悅目。
    可待他看清紙上的內容時,他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妙!此詩甚妙!當稱千古絕句!”孟夫子激動得滿麵紅光。
    顧瑾柏長籲一口氣,又不讓旁人看出他的心虛,“孟夫子過獎了,以前不過是藏拙,現在隨便給你們露一手罷了。”
    “此事描寫景色鮮明,對比強烈,反差極大,與其中激蕩且悲壯的情調交相呼應。而撲麵而來的愛國情懷,更是學子們少有!老夫這輩子,還從未見過如此真摯的詩。”
    孟夫子激動得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一把年紀了還老淚縱橫。
    顧瑾柏聽這話心裏直發虛,既高興又惆悵。
    高興得是贏了林景之這小人,惆悵的是,南洛傾寫詩的能耐怎會如此之強?就連眼高於頂的孟夫子都對她讚不絕口?
    他怎麽就寫不出來這種千古流傳的佳句呢?
    這詩就連他聽了,他都覺得心情激蕩,恨不得提刀上場廝殺,保家衛國。
    林景之側身看了眼整首詩,立馬就意識到他的詩與顧瑾柏的詩之間的巨大差距。
    什麽時候顧瑾柏這麽有能耐了?之前怎麽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顧瑾柏雙手叉腰,不屑道:“趕緊叫爺爺。”
    林景之憋了半天沒憋出來。
    “算什麽男人?說到都做不到。以後看見小爺我就繞路走,要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顧瑾柏還是更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
    可問題是,以前林景之還能嘲笑顧瑾柏是一個野蠻人,隻會動用武力。
    如今連他引以為傲的學識都被碾壓得不成樣子。
    他竟然連一個草包都比不過。那麽他以後還如何在國子監耀武揚威?
    顧瑾柏很是滿意林景之不敢反駁的瑟縮模樣,真爽!
    路致遠站出來提出質疑,“這才比了一場,景之同窗倒也不必心灰意冷,後麵還有兩局,我幫你比。”
    “我……”顧瑾柏差點開始罵街。
    和路致遠有什麽幹係?他非要出來湊什麽熱鬧?讓他一個小白……不對,讓他的弱女子妹妹來和國子監的魁首比試,公平嗎?
    “我不同意!路致遠,這是我與林景之的恩怨,和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別瞎湊熱鬧。”顧瑾柏不同意,反正說什麽都不同意。
    “景之不是你的對手,你難道不想與我比一比?這樣更有挑戰?”路致遠被這一首詩激起了勝負欲。
    這首詩,就連他看了都眼紅。
    他想看看顧瑾柏到底是真的有真才實學,還是偶然間運氣好,才憋出來這麽一首。
    顧瑾柏還是不願答應,他不知道南洛傾能不能贏得過路致遠。
    比試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隻要顧瑾柏不同意,路致遠就不能勉強他。
    南洛傾走到他身側,涼涼的掃了普通且自信的路致遠一眼。
    “三表哥,你既有真才實學,不怕與人比試。就是某些人可能因此再也成不了第一。”南洛傾可沒忘記路致遠罵她的那些話,等下有他好看。
    顧瑾柏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小祖宗都說應戰,他有什麽好怕的?
    “行,比就比。到時候國子監魁首的名號,可得給我了。”顧瑾柏的舌尖頂了頂腮幫子。
    他早就看路致遠這做作的人不爽很久了。
    隻可惜,一直找不到好的辦法來對付他。學識是他最避諱的……
    “你能贏景之,是他技不如人。而你,贏不了我。”路致遠這輩子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學識上,怎麽可能贏不了顧瑾柏?
    “試試。”顧瑾柏朗聲道:“孟夫子出題吧。”
    “第二題,就以人生為題,兩位寫下最為滿意的詩詞即可,還是隻有一炷香的時間作答。”孟夫子以前瞧不上顧瑾柏,如今怎麽看他怎麽滿意。
    就連南洛傾的存在,他都直接忽視了。
    若是往常,國子監可不允許女子進入。
    路致遠意識到顧瑾柏不好對付,也沒有輕敵,而是極為認真的寫下了一首,下筆都帶著謹慎。
    學子們屏住呼吸,不敢擾亂了他的思緒。
    “怎麽回事?林景之竟然比不過顧瑾柏。顧瑾柏是中邪了不成?”
    “這是什麽邪術?能不能也讓我試試。能不能讓孟夫子也誇誇我?”
    “別做夢了,還是好好看比試。你說這一次誰能贏?”
    南洛傾依舊用上一個辦法給顧瑾柏作弊。
    雖說顧瑾柏對南洛傾為何會這麽多表示意外,但絲毫不妨礙他作弊。
    兩人的詩同時被送到孟夫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