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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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陽君倒是挺珍惜與南洛傾之間的友誼的,說話沒有太衝。
這是他們藥神穀做的慈善,怎麽能是南洛傾想搶就搶的?
話說回來,他若是真的把這些人讓給了南洛傾,豈不是昭告天下,他們藥神穀的醫術不如他人麽?
在子陽君的心中,他自認為治病救人排在第一位,而與治病救人同樣重要的是藥神穀的臉麵。
就比如說碰見花溪的所作所為影響了藥神穀的名聲,他就教訓的花溪不敢再如此。
別人覺得他鐵麵無私,其實他是極為看中藥神穀的名聲,不想讓藥神穀百年來的清雅名聲毀在他的手中。
每一年他都會來慈雲寺做義診,且年年如此。
藥神穀做好事兒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也都打心眼裏崇敬藥神穀,對藥神穀的信任越來越深。
若是在今日出了紕漏,那麽眾人豈不是不把藥神穀放在心上,也不會再繼續相信藥神穀?
就算他與南洛傾的關係不錯,也不會拿藥神穀的名聲來賭。
「子陽君的想法本王妃能理解,那麽就隻能是各憑本事咯。」南洛傾邀請子陽君坐下,好好的喝上一杯茶,要不然大動肝火,這麽熱的天可不好受。
「禦王妃的本事我自然是看在眼裏的。」子陽君突然有些覺得自己太過於小肚雞腸。
人家禦王妃娘娘次次都大度的放過他們藥神穀,而他卻擔心禦王妃了搶了藥神穀的名聲。
子陽君正要落座,這個時候花溪衝了上來。
眾人還以為花溪被教訓以後,已經被花乘給帶回去了。
要不然留著做什麽?豈不是丟人現眼?
花溪又是一個那麽愛臉麵的人,在她自己理虧的情況之下,她肯定是要躲得遠遠的。
等到什麽時候自己占有優勢的時候再殺回來。
她此刻癲狂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並且看上去很不正常。
子陽君不等她開口,他就已經皺起了眉頭,「你來這兒做什麽?還嫌不夠丟人?」
花溪之前倒是會怕子陽君說這些話,但是就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前,她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
有了這個消息,她就能製衡南洛傾,根本不會再受製於人。
「師伯,你不如問問我為何去而複返。」
花溪整個人的氣度都變了,變得矜貴又傲氣。
「有話快說,你要是再在這兒鬧騰的話,你就趕緊回西涼去。」子陽君對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要是她再如此執迷不悟的話,他一定一點兒麵子都不會給她。
讓她自己回西涼去和攝政王胡攪蠻纏去!
花溪不爽的抿唇,但還是忍住了,畢竟她可是有要緊事和師伯說的,又怎麽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走了呢?
那豈不是便宜了南洛傾這個?
再看南洛傾,她悠閑的品茶,知道花溪來了以後,她連頭都沒有抬,是把輕蔑兩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要是以往的花溪碰見南洛傾這幅神情,她二話不說又要炸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可不是什麽都沒有的人,她手裏頭可是握著南洛傾的把柄。
「師伯,你也別急著催我回西涼去。這兒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兒要說給你聽。」
「有話快說。」子陽君可不認為從她的嘴裏能夠說出什麽好聽的話來。
可見她態度還算是好,並沒有之前那副隨時隨地就發瘋的模樣,子陽君也願意聽她說上兩句話。
「師伯可記得我們藥神穀有一個叫做顧錦書的男人?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號人物啊?」
聽說薛小寶和許八安很可能是被囚困在了東林寺裏,秦巧兒立刻喚進來了一個赤衣使者,讓他趕緊去找朱秀才。
「找到朱秀才後,讓他們趕去東林寺展開調查,記得提醒他們保持警惕,千萬不可打草驚蛇。如果找到了小寶和許總旗,立即通知我們。若是有危急情況,可隨機應變。」
「是。」
赤衣使者扶刀領命,立刻就要去尋找朱秀才等人。
「等一下。」
秦少遊叫住了這個赤衣使者,同時給百戶官比了個手勢,讓他稍後再做回答。
緊接著,秦少遊從懷裏掏出了一隻黃銅小管,把住在裏麵的影妖放了出來,命令它跟隨赤衣使者一同出發,聽候朱秀才的差遣。
等到影妖鑽進赤衣使者的影子裏,與其一同出了屋子,出了施南府鎮妖司,秦少遊方才將目光重新投向百戶官,示意他回答先前的問題。
百戶官咽了口唾沫。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群赤衣使者不僅實力強大到了叫人絕望的地步,身上帶的各種寶貝、靈異物品也是真的不少。
就像是剛才那隻影妖,如果這群赤衣使者不是想要抓活口審問,而是派了那隻影妖溜進來刺殺,恐怕他們這些人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一定會知道。
雖然清楚自己的結果不會太好,但百戶官還是選擇了乖乖配合。
剛才的刑訊經曆,讓他實在不想再來第二遍。
百戶官飛快說道「東林寺是施南府裏的一處知名古刹,李庭芳之前誘惑、強抓來的舉人,全都是囚困在東林寺裏的,因為他的兒子就寄養在那裏。」
秦巧兒聽到這裏,眉頭一挑,捕捉到了關鍵信息「李庭芳殺害舉人,挖心掏膽,都是為了他的兒子?」
「是。」
「為什麽?難道他的兒子是個妖怪?」
百戶官搖頭「李庭芳的兒子並非妖怪,隻是天生癡傻。他把兒子寄養在寺廟裏,是為了求得菩薩保佑,讓那孩子能夠健康成長,可惜沒什麽用……至於殺人挖心掏膽,都是為了治療他兒子的癡傻。」
在百戶官的講述下,秦少遊和秦巧兒兩姐弟,很快將整件事情的原委經過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來,李庭芳以前一直無後,嚐試了各種方法,無論是請名醫診治,還是連續納了多個妾室,又或者是拜佛求仙,全都沒有用。
直到來了施南府任職,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尋到了一道偏方,吃了之後,還真是讓自己的寵妾懷了孕,生下了一個兒子。
李庭芳為此事,可是高興壞了。
結果後來卻發現,他那兒子是個癡傻,心智遠弱於常人,又急忙去尋醫問藥,求仙問卜。
有算命先生,說他是因為壞事做盡,遭到天譴所以才沒有後代,靠著吃藥強行生下孩子,乃是逆天之舉,孩子也就沒有心神膽魄,成了個癡傻。…
李庭芳聽了這個卜卦後,大為震怒,要殺了那算命先生,結果算命先生給了他一個辦法,說是以人血潤養,再喂食心膽,就可以讓他那癡傻的兒子恢複正常。
而要是能夠給那孩子吃上一些有真本事、真學問的讀書人的心膽,不僅可以加快恢複的速度,還能讓那孩子變得聰慧大膽,成就一番事業。
李庭芳最初並不信這些話,認為那個算命先生是在詛咒他,怒而將其斬殺。後來實在沒有辦法,隻能試試,結果發現真的有用。
從那之後,李庭芳就開始瘋狂的殺人挖心、取血剖膽了。
聽完百戶官的講述,秦少遊臉色陰沉,追問道「也就是說,被這個李庭芳殺害的,遠不止是那幾個舉人?還有許多普通百姓?」
花溪說這話時,滿眼都是對南洛傾的挑釁。
哼,看她怎麽收場。
「顧錦書?」子陽君認真的思索起來,這人他隱約是有點印象的,而且還是禦王妃娘娘介紹的好像是。
子陽君一邊思索,一邊目光就已經落在南洛傾的身上,眼底帶著疑惑和詢問。
花溪搶先道「就是那個天天跟在南洛傾屁股後麵走的那個顧錦書呀。他可是我們禦王妃娘娘的手下,對禦王妃娘娘的話唯命是從。可人人都說那顧錦書是我們藥神穀的人。這我就有些看不懂了。況且那個顧錦書還打著藥神穀的名號行醫,可我們真正藥神穀的人卻一點兒都不知道,這……說不過去吧?」
她怕南洛傾會想出來更好的借口,於是一股腦的就把自己要說的東西都說了,就是不讓南洛傾為自己辯解。
剛才她惱羞成怒的離開,可是還沒有走多遠,就碰上了她的手下。
本來她的心情不好,自然是不想聽那些人嘰嘰哇哇的說一些根本就一點用都沒有的話。
可手下說是查到了與南洛傾有關的消息,花溪姑娘要是不聽的話,可是會後悔的。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花溪又怎麽可能不聽?
她仔細的聽下來,發現南洛傾這個竟然借著師伯的名聲,開始利用藥神穀的名氣在外麵行醫撞騙。
何其過分?
當他們藥神穀的人瞎了不成?
還是當她花溪不存在?
她生氣之餘也發現了一些非同尋常的地方。
也就是說,南洛傾這種事兒要是被人知道的話,她還如何在子陽君的麵前演下去?
她不能就這麽走了,她一定要回去,當著師伯的麵,把她的真麵目給拆穿了。
子陽君同樣是不能接受這件事的,雖說他覺得南洛傾不錯,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拿藥神穀的名聲來賭。
「禦王妃娘娘,是否真的有這種事兒?」子陽君扳著一張臉,他希望對方可以坦誠相待,而不是說那些胡話來騙她。
周遭圍觀的世家貴族的人不少,他們也豎著耳朵聽他們幾個人說話。
畢竟能聽到關於藥神穀與禦王妃娘娘的八卦可不多見。
花溪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故意壓低聲音,也沒有故意瞞著他們,所以周遭的人全都聽見了。
世家中人立刻嘩然。
「什麽東西?那顧錦書大夫竟然不是藥神穀的人?那麽他怎麽可以打著藥神穀的旗號在外麵給別人看診?這不是把我們所有人當猴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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