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小子走狗屎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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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這一凶,狗蛋的確被唬住了,趕緊鬆開了手,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再造次。
    監事一臉不快地橫了他一眼,扭頭衝著許衛秋說道:“走吧。”
    監事再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道:“你小子走狗屎運了,跟我走吧。”
    監事耐著性子又喚了一聲:“誰是餘新?”
    聞言,許衛秋回頭看了狗蛋一眼,狗蛋也是急了,一臉不放心地拉住了她,大著膽子發問道:
    “大人,請問您這是要帶他去哪裏?”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硬是沒人吱聲。
    她方才下山時也是汗流浹背,而這裏卻是綠樹成蔭,好不清涼,透過樹梢灑進來的斑斕陽光猶如二月份的星空,隻待了片刻,她已經感覺身上清爽了不少。
    許衛秋以為隻須等候片刻,然而左等右等,都不見有一人前來。四周除了她自己外空無一人。剛開始她還規規矩矩地站著,到了後來,站累了,她索性在門前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百無聊賴之下,她撿起地上一塊石子在地上輕輕地畫著,很快,沙地上現了一朵嬌豔的花朵,她看了看,不甚滿意,於是用腳輕輕抹去。
    枝頭上一隻黃鶯跳來跳去,她隨手勾勒了幾筆,很快,跟前就出現了一幅栩栩如生的黃鶯圖。
    陣陣微風拂麵,這涼風比她以前在三院辦公室裏的空調房還要舒服。
    昨夜,因後背的鞭傷疼痛難忍以致她幾乎徹夜未眠,坐著坐著,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爺爺的農場裏,自己一個人躺在小平房門前的老人搖椅上,風扇對著臉一直吹一直吹。
    抵擋不住困倦,她緩緩地磕上了眼臉,手上的石子滾落在地,過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睛,見一個高瘦的身影在不遠處掃著地。
    “爺爺,你別吵我睡覺。”她呢嚀了一句,再次合上了雙眼。
    對方聽到她的聲音,回過身來不知道對著她說了句什麽,她沒聽清,打了一個哈欠後再度沉沉睡了過去。
    趙彥午睡出來,推開門,就見一個人趴在門口石階上,這人睡得很沉,一縷陽光灑下來,落在他的後腦勺。
    透過沉睡中的人,恍然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同樣的粗布爛衣、發髻淩亂。
    他輕步靠近,蹲下來,伸手推了推。
    對方呢喃了一句,卻依舊沒有醒,他耐著性子又推了一下,睡夢中的人在不斷的騷擾之下終於換了個動作,露出一張帶著汙垢的臉龐。
    “哎,別睡了,醒一醒。”
    許衛秋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如混血兒般漂亮的臉孔,以為自己在做夢,她很快又閉上了眼。
    很快,她再次被弄醒了,那人望著她問道:“你很困麽?”那聲音很是溫柔,如沐春風。
    許衛秋很是實誠地點了點頭。
    “你跟我來。”對方衝著她招了招手。
    許衛秋很是困惑地望著對方,隻聽得他又說道:“進屋裏頭睡去吧,躺地上容易著涼。”
    這溫柔的聲線仿佛有一股魔力,許衛秋緩緩從地上爬起,看了對方一眼,見跟前人衝著自己點了點頭。
    此刻的她周身酸痛、腦袋昏沉、困倦之極;非常迫切地需要休息,半睡半醒間隻聽得見有人讓她進屋去睡,於是她舉起腳,步履蹣跚地進了屋。
    很快,眼前出現了一張貴妃躺椅,看上去比爺爺的老人搖椅更舒服。
    於是她強撐著困意一步步向它靠近。
    院子裏的長庚麵帶恐懼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別問那麽多了,等人來了你自然就會知道,記住了,就在這裏等著,哪裏都不能去。”對方一再叮囑過後就匆匆離開了。
    既然人家都如此交待了,許衛秋隻得站在原地幹等著,她站在屋簷下默默地打量著四周。
    四周的院牆挺高,方才一路上目之所及皆纖塵不染,跟前偌大的庭院也是一根雜草都不見有,可見這房屋的主人是一個相當愛幹淨之人。
    來到了山腳下,監事又把她交給了另外一人,那個人一路領著她穿過役工們食宿區域,沿著一條馬道進入了條林蔭小道,走了約有兩裏路左右,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座帶院的屋舍。
    許衛秋驚呆了,這座建築雖算不上宏偉,但在這山林之中,依山傍水的宛然就是一處世外桃園。
    很快她就被領了進去,兩人穿過前院、廊道、沿著一條青石路來到了一個帶院子的屋前,紅色的木門緊閉著。
    領路人看了她一眼腳上那沾滿了汙泥的破草鞋,說道:“我還有事,你就在這裏等著吧。”
    許衛秋趕緊拉著他問道:“兄台可否告知一下,為何要帶我到這裏來?”
    在這裏,他們這些苦役就是任人支使的工具,哪裏有半分自由可言,來到這裏之後許衛秋方知道什麽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扭頭看了狗蛋一眼,默默地跟著這名監事離開了工場。
    對方挑了挑眉,反問道:“怎麽,我領人走還得向你交待不成?區區一個賤民,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雖僅隔著一個山頭,但這裏與兩裏開外的古凰山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正值盛夏,毒陽炙烤著大地,古凰山上就宛如一隻蒸籠,隻要一開工,役工們身上就沒有幹爽的時候。
    監事走過來看了她一眼後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就是餘新?”
    “回大人的話,是的。”
    許衛秋沒有半分反應,倒是站在他身後的狗蛋伸手推了她一下:“小魚,不是叫你嗎?”
    許衛秋這才反應過來這餘新就是自己,心中一凜,沒時間讓她深思,她隻得從隊伍中站了出來。
    “怎麽叫了你這麽久都沒回應,耳朵聾了不成?”麵對指責,許衛秋唯有默默垂下了腦袋。
    這還真怪不得她,她來到這承朝也沒多長時間,方適應了許衛秋這個名字就頂替他人上了山,餘新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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