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是個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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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山妞點點頭。
    聽了這話,胖婦人非常不滿地叨叨了句:“賺了錢,好東西自己舍不得吃,淨給外人吃,不是賤骨頭是什麽?”
    一直沒說話的許衛秋這時候開口了:
    “你懂什麽,這屋子本來就是許三爺的,他白給我住,要是沒有這屋子我就得流落街頭了,做人不能沒良心。”
    這話倒勾起了胖婦人的好奇心:
    “為什麽要流落街頭,你在這村子裏不是還有個家嗎?我聽章氏說你還是嫡女呢,怎麽,被人欺負了?”
    許衛秋嘴硬地說道:“誰能欺負我?”
    胖婦人聽了這話,很是認同地點點頭:“也是,就你這張嘴,除了我,誰也說不過你。”
    聽了這話,許衛秋不由得挑了挑眉。
    到嘴邊的肉飛了,胖婦人惋惜極了,她生無可戀地往嘴裏扒了一口幹飯。
    許衛秋見她坐在那悶不吭聲地吃著飯,看那模樣,吃不著雞肉當真生氣了。
    “大娘,明天跟我去出攤吧。”
    “不去,我為什麽要去?”
    “不去可以,我首先聲明啊,不幹活的人沒飯吃,我家不養白吃的。”
    “不養白吃的?那她呢?”胖婦人不滿地指了指身旁的山妞,山妞見她指著自己,很是憨憨地衝著她露出一排白牙。
    “山妞還幫我劈柴呢,那柴你能劈嗎?”
    此話一出,胖婦人頓時無話可說。
    三人正在吃著呢,就聽到門外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
    許衛秋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夜幕已至,這屋子平時就二娘會來一下,可二娘膽子小,入了夜,是絕對不敢自己一個人穿過芭蕉林的。
    屋內隻有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要是來了壞人,幾人是招架不住的,許衛秋非常警覺地從牆角拿起一條棒子。
    見狀,一旁的胖婦人也麵帶了一絲憂色。
    “誰啊?”
    “衛秋,開開門。”
    “是二娘。”山妞說道。
    許衛秋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走過去打開門閂,門一開,章氏就快步走了進屋,她臉色青白,明顯是在路途中擔驚受怕給嚇的。
    “二娘,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呢?”
    章氏看著她,扭頭又看了看屋裏的其他兩人,支支吾吾地說道:“秋兒,我今天能不能在你這住一晚。”
    “怎麽,姨娘又給你氣受了?”許衛秋能想到的隻有這個。
    此言一出,章氏眼眶頓時就紅了。
    屋裏二人都明白過來,看來是真受委屈了。
    “二娘,你吃過了嗎?”
    章氏先是點點頭,後來又搖搖頭。
    看她那模樣,許衛秋心裏難受極了,趕緊讓她在桌子旁坐下來,給她端上了吃食。
    章氏扒了兩口,吃著吃著,眼淚就出來了。
    許衛秋在旁一邊給她抹眼淚,一邊問:“二娘,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那姓容的給我氣受就算了,沒承想,那新進門的紅燕也是個利害的,怎麽說我都是她婆婆呢,她知道家裏沒人給我撐腰,根本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我的命怎麽那麽苦……”
    說著說著,章氏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看來,自己搬出來的這段時間,二娘在那個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隻是怕自己擔心一直忍著沒說而已。
    看著二娘那模樣,許衛秋第一次後悔自己搬出來這個決定。
    袁鬆仁攜同兩名美貌佳人登上停靠在南湖上的一艘裝飾華美的畫舫。
    這南湖上酒舫不少,不少都生意黯淡,僅可維持生計;獨獨這艘墨玉樓生意興隆,一入夜賓客就絡繹不絕。
    這墨玉畫舫在蘭陽城相當的出名,是文人墨客欣賞美景、結交佳人、觀光遊玩的首選。
    夜色之中,與好友知己泛舟湖上,感受著畫舫微微晃動,看著岸邊的青鬆傲立,情懷抒發,賦詩一首是多麽的附庸風雅。
    剛上了畫舫,袁鬆仁一眼就認出了守在甲板的正是馮家的兩名護院,他心中一喜,輕步上前從後方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那名護院警覺地撥劍、回頭,見是他,趕緊收劍行禮:“袁少爺。”
    袁鬆仁見他緊張兮兮地模樣,不由得調侃道:“曹護院,在咱們蘭陽城自己的地頭,有必要那麽草木皆兵麽?”
    曹護院不知該如何答話,又衝其行了個禮。
    “行啦行啦,跟我就別見外了,敢情你家二少爺也在裏麵,我這就去會會他。”說罷就拉著一名佳人的手,進了宴客的畫艙內。
    畫艙內棟宇宏敞,有舞姬獻藝、鳳管鸞簫;底下高朋滿座,叫好聲連連。
    裏頭雖人頭攢動,袁鬆仁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貴賓座上的馮家老二。同行的還有與自己相熟的另一名好哥們……齊家商行的少東家齊鴻辰。
    他上前招呼,馮齊二人見到他頗感意外:“袁兄不是隨袁伯父到會邑去了麽?”
    袁鬆仁搖頭歎息道:“那地方,冬天能凍死人,找個消遣的地方也沒有,哪有咱們蘭陽城好,實在呆不住,我就回來了。”
    說罷,就見馮老二身後一名長相出眾的男子無禮地打量著自己,此人坐在貴賓席首位,明顯是與馮齊二人同行的,但他卻不曾見過,不由得衝著馮齊二人問道:“敢問這位是……”
    “啊……”馮老二趕緊給他介紹:“這位是趙兄。趙兄,這位是同銀莊的少東家袁鬆仁。”
    袁鬆仁起身向其拱手行禮,豈料男子卻僅是衝著自己淡淡點了點頭。
    袁鬆仁不由得愣住了,想他家同銀莊在蘭陽也是赫赫有名,作為同銀莊接班人的自己同樣也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多少人攀炎附熱,沒承想,這名趙姓男子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後,竟然如此怠慢,連屁股都不願離座。
    袁鬆仁默默地落座,將心中的不快微微壓下,然而,接下來,令他更驚奇的是馮家老二對這男人的態度。
    這馮府二少爺在蘭陽城向來也是打橫走的人,怎麽對著這個男的就點頭哈腰、極盡奉承了呢?
    他不由得拉住了同行的齊鴻辰,小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齊鴻兄,這姓趙的到底是個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