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很熱鬧的。
    司夜臣陪著林墨去了人流很多的景點。
    很多人穿著傳統的服飾，女人們像是花一樣團簇著，這裏像是廟會一樣熱鬧，隻不過，是夜晚。
    林墨對一切都充滿了興致。
    興許是在異國他鄉，也沒什麽包袱。
    “九哥，這個好好吃，你要吃一點嗎？”
    司夜臣搖頭，“墨墨，你吃吧。”
    到了八點多鍾。
    開始放煙花了。
    林墨挨著司夜臣，人流太大了，她生怕跟九哥走散。
    “砰”
    煙花在天上綻放。
    林墨眼神亮晶晶的。
    “小心……”司夜臣看到人流攢動，擁擠過來，他下意識摟住了林墨的肩膀，把她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林墨隻看到他嘴巴動了動，並未聽清楚他說什麽，她踮起腳尖，湊近了司夜臣，“九哥，你說什麽？”
    “砰”
    “砰”
    “砰”
    煙花的聲音不絕於耳，絢爛的光芒迷離的像是在夢境裏一樣。
    “墨墨。”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在注意你了。”
    司夜臣低聲呢喃。
    隻不過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而她在院長的身邊，是一個精致的小公主。
    她被人擁簇、被捧在手心裏。
    所以，後來她一身狼藉，帶著迷茫、畏懼、驚怯的眼神被院長在那個大雨天帶回來的時候，他心疼了。nt
    他拿著一個甜餅，看著縮在房間裏。麵容可憐的小女孩兒。
    她的傲骨似乎都消失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隻認為自己和他們一樣。
    並不一樣的。
    他想要告訴林墨。
    可是，他隻是遞給她一塊甜餅，“妹妹，吃。”
    林墨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清澈的、漆黑的眸子裏帶著感激，“謝謝哥哥……”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林墨。”
    “哥哥，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嗎？”
    司夜臣在那個寂靜的夜晚，看著她狼吞虎咽，又看到院長奶奶無盡不舍的離開了。
    他知道。
    墨墨被舍棄了，被家族舍棄了，也被奶奶舍棄了。
    從此，他會是她的家人，會是保護她的哥哥。
    永遠都是。
    司夜臣的手，撫摸上了林墨的腦袋。
    萬般的煙花盛放，他眼底卻隻有林墨的身影。
    “九哥！”林墨的手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司夜臣的手，“好漂亮啊，你快看啊！”
    司夜臣點點頭，“好漂亮。”
    林墨總感覺九哥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她墊腳，軟軟的手覆蓋住了他的臉頰，“九哥，你看錯方向了，是那邊。”
    司夜臣轉過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無數的煙花竄入雲霄。
    在天際之中綻放，每一次的綻放，都讓黑色的夜晚變得明亮絢麗。
    真好看。
    即便是短促，也足夠耀眼了。
    司夜臣一直護著林墨，耳邊是嘰嘰喳喳的聲音，很多人都在說話，人很多，有一種煙火氣兒。
    司夜臣看著麵前的林墨。
    以前他討厭這樣的煙火氣，他逃離，而如今，他卻覺得，人間煙火氣、撫慰凡人心。
    其實能夠這樣，也已經很好了。
    林墨是拉著司夜臣回去的，人太多了，他們逆著人群下山，要是一不注意就會被人群擠散了。
    回到了旅社。
    林墨站在自己的房門口，“九哥，今晚我玩的很開心，明天早上見。”
    “但是如果你睡不著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看個電影。”
    她是怕司夜臣深夜o。
    司夜臣觸及林墨眼底的擔憂，他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麽會被她認為那麽脆弱呢？
    “你不用擔心我，明天早上要去爬雪山，早點睡覺吧。”
    林墨點點頭，看著司夜臣的臉，發現九哥身上灰沉沉的陰霾消散了很多，看來出來旅遊、分散一下注意力也不是什麽壞事。
    她揚了揚手，鬆了口氣，“那我走了。”
    林墨進了房間。
    她才準備洗澡，手機就響起來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你好？”
    “你好，墨墨，我是上次在商場裏跟你偶遇的奶奶，你還記得我嗎？”老人家聲音慈祥、帶著笑意。
    隔著手機，她都能夠感覺到老人家帶來的溫暖。
    “是這樣的，墨墨，我呢，這一周要參加一個婚禮，我啊，孤家寡人一個……要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我這是社恐。”老人家笑嗬嗬的，“我能不能夠邀請你，跟我一起參加婚禮呢？”
    “隻是去吃喝的賓客，別的什麽都不用管。而且就在首都。”
    林墨猶豫了一下，“抱歉，我現在在國外，還不確定什麽時候回去。”
    “如果我能夠趕得上的話，可以陪你去，如果趕不上，我會提前告訴你的。”
    奶奶又跟林墨閑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了。
    林墨放下手機，進浴室洗澡去了，也沒把這件事想那麽多。
    第二天，林墨跟司夜臣一起去爬雪山、滑雪、泡溫泉。
    她算是發揮體力極限了，夜晚睡了一個好覺。
    玩了一周。
    司夜臣的心情也好很多了，加上也不想把家裏的爛攤子全部甩給二位姐姐，他們就一起回國了。
    回國路上，司夜臣也在林墨的要求之下，跟她坦白了自己的病情其實已經好轉很多，按部就班吃藥、複診，很快就會好的。
    林墨也放心下來，讓司夜臣保證如果心情不好，都要找自己。
    司夜臣在這次旅行，已經認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當然會主動的去聯絡墨墨。
    他起碼要爭取一下的。
    林墨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在國外買的禮物，給哥哥們都送去了。
    到了參加婚禮的當天，她早早的起來化了個淡妝，穿著很簡約的連衣裙在家門口等著。
    果然，老太太按時坐著車子來了。
    林墨看到這保時捷，有些驚訝。
    “墨墨，快上車。”老太太打開車門，笑容慈祥極了，“你今天穿的太素了，幸好奶奶我知道你的性格，你看看，這套衣服是給你準備的，你喜不喜歡啊？”
    林墨坐在車上，看到了奶奶遞過來的木盒子，很重。
    她打開盒子一看，是一件月牙白色的中式禮服，上身是旗袍的樣式、下身的裙擺卻比較寬鬆，上麵刺繡著柔軟的、清雅的繡花圖案。
    刺繡的絲線，都泛著銀色的偏光。
    “好漂亮啊。”
    “這……是工藝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