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比誰強，隻是個閑話，小道士對情況不了解，除非是跟龍虎山天師對比，否則小道士也就聽個稀奇，這樣的好奇來得快，去得也可以很快……
    當天上的那個人影有了點動靜的時候，趙公明不趙公明的，他就拋之腦後了。
    那個身影又再放大了些，那張跟道人差相仿佛的臉又更清晰了一些，而後麵容開始扭曲……
    慢慢有些猙獰起來……
    “這……”
    小道士疑惑。
    “啊，這！”
    小道士感到驚悚。
    猙獰過後的麵容，逐漸扭曲，又是在一陣扭曲後，化為了另一個麵容──一個孩童的麵容！
    那張臉由抱李子道人的臉，變成了自己的臉！
    小道士張清燭頓時感到驚悚，讓他感到了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恐懼！
    看到那個身影的麵容是道人的臉，他感到好奇，帶著對這種秘術的一種本能的好奇，自然，也有著一點因這個詭異場景而感到一點點心慌慌……
    但那個人臉換成了他自己的臉，他當即感到了恐懼！
    那仿佛是另外一個他，那自然也是他，自然也是張清燭，那個人臉，知道小道士的一切秘密！
    自然，也包括現在的他的一切秘密。
    “好了……”
    “這個術法的精髓，可能隻有那位小醜親自來施展才有可能徹底展現這個術法的魅力……”
    “現在由貧道來施展，隻能是對付一段時間……”
    “現在就開始吧……”
    道人看向小道士，再看向那個在空中飛行的身影，視線在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上來回移動，說了一句貌似在提醒在催促的話。
    “呃……”
    “怎麽開始？”
    小道士愕然，他已經很好地掩飾住自己的恐懼情緒。
    “很簡單兩張臉重合在一起就可以了……”
    “這是妖道召喚出來的龍虎山天師……”
    “其實，貧道不能掌控這個過程……”
    “貧道召喚出妖道，由妖道施展貧道的術法……”
    “不過，看他的那一張臉，還有他腦袋旁邊的那個鈴鐺，應該就是那位獨一無二的天師了……”
    鈴鐺？
    他連忙移開目光，注視著那張臉，這一回他很容易就發現了在旁邊的那個小鈴鐺。
    “那是？”
    “那意味著什麽？”
    小道士不明白這其中的邏輯。
    “這就是一個術法！”
    “用那個鈴鐺上的龍虎山氣息來將一個龍虎山的殘魂給召喚出來……”
    “用那個鈴鐺拘禁一個殘魂！”
    “現在的那個殘魂，就寄存在那個小鈴鐺上……”
    “那個散發著微光的鈴鐺……”
    說著，道人的手抬起，五指勾起，像是握著什麽東西，隨後猛地甩了一下手……
    “當……”
    “當……”
    “當……”
    “當當當……”
    “當當當……”
    “當當當……”
    輕微的晃蕩後，就是劇烈的晃蕩，一陣清脆而讓人震蕩的鈴聲直貫入人的腦海！
    小道士猶如頓遭雷擊，身體搖搖晃晃，幾乎難以支撐自己的軀體，即將就要栽倒到地上……
    “當心一些……”
    旁邊一隻手伸過來，扶了他一把，讓他免於倒地……
    搖搖晃晃了幾下後，他終於可以站穩了……
    “謝謝……”
    小道士向道人道謝，看著旁邊的道人……
    “嗯？”
    “怎麽……”
    小道士看不到原本應該在自己旁邊的道人，他的旁邊什麽也看不到，一片空蕩蕩！
    他隨後就驚愕的發現，自己身在天空之！
    他單腳獨立，一隻腳抬起，而獨立的那隻腳，卻踩空，淩虛而立！
    這是……
    他變換了位置，成了那個在天上的身影！
    他跟那個九歲天師重合了？
    他想到了這一點，既擔心又有些安心。
    終於開始了，終於到這一步了。
    隨即他再轉頭，他看到了那個鈴鐺，再側目，看向下方，看到了向上張望的道人。
    從這個視角往下看，看不到那個教堂，隻看到道人在大地上，除了道人以外的其他，則一片迷茫……
    這就成了？
    他感覺，開始了，又好像結束了……
    成了？
    成了嗎？
    他感覺到有點夢幻的感覺，一切都那麽不可預料，又那麽快速……
    “道長……”
    他剛想呼喊一聲，肩頭上卻忽然被拍打了一下，他被打斷，本能地向旁邊看去……
    他看到了抱李子道人，那張臉在這個近距離看，即便是此刻有些驚悚的時候，也還是那樣的傾國傾城，宛如純潔處子，也豔麗如美婦人……
    “哦，道長……”
    原本的高聲，下意識變成了低音，悄悄地打了個招呼……
    “好了，你得到了那個姓氏了……”
    “你現在是龍虎山的道人了……”
    “接下來，就要成為龍虎山的正式道士了……”
    “要舉行一個儀式，天師授籙！”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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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詞，小道士不由得感慨，但隻是張大嘴巴，並沒有聲音發出……
    終於，還是讓他走到了這一步了！
    隻要他完成授籙，他就是龍虎山的道士了，真正的道士！
    同時，他也隱約有種感覺，他成了龍虎山真正的道士，就真正開始向著龍虎山遠離了，他想起來了他師父的那個態度……
    考慮讓他進入拜月教，在他成為龍虎山正式的道士之後……
    “天師授籙！”
    小道士也跟著道人學了一句，將這句話重複一遍。
    “好……”
    看小道士語氣堅定，他自然感到高興，直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是順利的，頗為順利，很順利……
    “這就是冒姓儀式了……”
    “用那個小醜的手段，當真是簡單又快速便捷啊……”
    “如果是其他的道教宗派，即便是武當山和青羊宮那樣的大教，要搗鼓出來一個龍虎山的冒姓儀式，那可能是需要好長一番準備……”
    “儀軌可能也很繁瑣……”
    “很不錯，不愧是可以跟趙公明鬥一鬥的人……”
    “要說實力，那是足夠強了，手段上也足夠詭秘，讓人防不勝防……”
    “當然了，除了那張臉好笑之外，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自然是他的攻伐手段……”
    道人搖搖頭，像是順口就談及，而在一兩句後就無意牽扯這個話題，而小道士隻是靜靜地聽著，這是道人這個層麵的強者的故事，他一點也不熟悉，不會引起他的強烈感觸，他一點印象都沒有，故而也就聽一聽，道人願意說，他就聽一聽，道人不願意說，他就繼續聽下邊的……
    “嗬嗬，現在你是張扶餘道人了……”
    “真正的張扶餘……”
    道人看樣子很是高興，連聲感歎，這一刻他都沒有停歇。
    “小道以前也是真正的張扶餘……”
    小道士有點不知作何感想，口中不鹹不淡地貌似反駁了一句。
    “那不一樣……”
    “很不一樣……”
    “絕對不一樣！”
    道人疊聲否認，搖晃著腦袋。
    “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此時的小道士，當然沒有感覺到自己跟以前有什麽不一樣，當然了，他原本就是個龍虎山道人，現在也還是個龍虎山道人，其實，也無甚改變。
    “那當然不一樣。”
    “現在的你，是帝陵觀的道人呢？”
    “還是龍虎山的道人？”
    “很難說啊……”
    “你最好也不要透露給帝陵觀的那些牛鼻子……”
    “他們都很頑固……”
    “不像貧道，沒有太多門戶之見。”
    道人小心告誡，小道士當然心有餘悸地點頭。
    “現在小道，是張繼先呢？”
    嘴上是這麽說，但此時心理活動卻稱得上是離奇：張繼先，張劍先，自己豈不是跟自己的小師叔一個字輩了？
    “不是。”
    “貧道先前就說過，你們的命運軌跡會有些相似……”
    “可能還有些執念，那位傳奇天師的執念，會轉導到你的身上……”
    “有時候，你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觸……”
    “或者，對某些以前你不以為意的事，會有特別強烈的堅持……”
    “到底是什麽，這得看你自己慢慢摸索了……”
    “總體上來說，多少會有一點……”
    “但同樣像貧道之前說過的，隻要你自己強大，不管是實力，還是求道之心，你的意誌，都足夠強大的話，這都不會是問題……”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道人這回是嚴肅告誡。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同樣的，小道士也沒有不放在心裏，聽進去了，也跟他以前也是認識相一致，在這個有著神秘力量的世界，或者說，在這個神靈實有的世界，力量的重要性尤其突出。
    而力量，還是個人力量！
    在這個世界，可以一個打一群。
    “那麽冒姓之後，就是天師授籙，而在這個過程中，貧道要在半途，嗯，在你完成受籙的末尾，將儀式扭轉，讓龍虎山的天師為貧道舉行賜姓儀式。”
    “你現在有什麽疑問麽？”
    “盡早提出來，好有一個應對……”
    道人臉上的嚴肅還沒消褪。
    “到時候，舉行儀式的時候，是真的龍虎山天師？”
    “他發現不了麽？”
    這是小道士感到最有可能出差錯的地方，到時候老天師震怒，揮揮手，他一個小道士就檣櫓灰飛煙滅了。
    他還真是龍虎山自己人，可真夠冤的……
    嗯，某種程度，也不怨，正好……
    “不知道，或許是真的，或許是一個投影……”
    “沒有發現固然就更好……”
    “發現了，也不怕……”
    “有趙方天的聖旨在，有足夠的權柄鎮壓龍虎山。”
    道人的臉上，那張漂亮的臉蛋，狠戾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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