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曲垚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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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拿到少兒命格測試運營證已快到下班時間,在給女孩做完命格測試後,知陌和曲垚邀約朗旦一起去白夜慶祝,三人都很高興,喝了不少,離開白夜已是淩晨時分,此刻的商業區零標高已對私家車開放。
炎炎夏日到了晚上便清風吹拂,沁人心脾,曲垚決定走地麵通行,順便在商業街溜達幾圈,洗去這幾個月研發工作的疲憊。知陌爽朗的答應了,他開啟了汽車的自動駕駛模式,設置成了敞篷模式,車裏播放著20世紀的老歌——山楂樹。
敞篷車迎麵吹來的涼風將曲垚的長發吹起,她如一朵在風裏搖曳的水仙花,散發著清新的香味。這味道讓知陌感到很舒適,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放鬆的欣賞妻子的美麗了。
“垚子,以後不準再喝這麽多了,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呢。”音樂在識別人聲後自動降低了音量。
“沒事兒,才三個月,都還沒長成個人樣,不會把他教壞的。”曲垚的言語中有些小小的醉意。
“我是擔心你,這幾個月叫你受累了。”
聽到這話,曲垚從風中轉過頭來盯著知陌:“喲,陌子,你今晚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變得……咦,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曲垚抖了抖身子,對丈夫突如其來的關愛竟感到不適應,這難道不是夫妻間最普通的關愛嗎?
“你說我肚子裏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是女孩的話會不會像今天做命格測試的女孩一樣漂亮。常—勝—命—格,真是漂亮!”曲垚拉長了常勝兩個字,話語裏不知是說女孩長相漂亮還是命格漂亮,眼睛裏透露出歆羨的目光。
“男孩女孩我都喜歡,肯定都像你一樣漂亮。”
“可拉倒吧,你之前可沒這麽明目張膽的說我漂亮,小時候還說我醜小鴨呢!”
“那是小時候不懂事,懷孕的女人最美了!”知陌笑眯眯的盯著曲垚,眼神裏泛出一絲醉意的迷離。
曲垚感到今晚的丈夫格外懂事,她又轉頭看向知陌,兩人的眼神在此刻有了交集。曲垚感到這迷離的眼神中泛出強烈的欲望,這種欲望不是男歡女愛的欲望,而是如同上次命格測試升級成功後她從丈夫眼中看到的著了魔一般的冰冷狂熱。
這種狂熱的冰冷讓她感到身邊的風瞬間凝固了,不再清涼,此刻的風中冷勝過冬日的寒氣,此刻風中的熱勝過夏日的暑氣。
她死死的盯著丈夫的眼睛說道:“你別掙紮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同意什麽?我說了什麽嗎?”知陌伸手想要去撥開曲垚臉上的長發。
“我還不知道你?”曲垚快速轉頭,逃過了那隻不知是冰冷還是狂熱的手。
她繼續說道:“確實,我們的測試技術其實已經提前到不止六歲了,即使是剛出生的孩子,也是可以進行命格測試的。但,不同意,我不同意!”
曲垚講不同意幾個字做了強調,“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對外公布這個技術的。”
“垚子啊,難道你以為我在乎的是技術嗎?當然不是,那必然是孩子啊,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為了他們的父母好啊!”知陌還是改不了每次在曲垚麵前撒謊稱呼她時必定要帶上個啊字。
“好,有什麽好?”曲垚有些生氣,“雖然我也在期待著自己肚子裏孩子會有著很好的命格,希望早點進行測試,但萬一要是測出來不好呢?我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再以平常心對待孩子,更何況那些居心叵測的父母,難免他們會對孩子做出些什麽?這對孩子來說太不公平了。”
曲垚的嘴像是發生了天漏:“還記得古代社會的重男輕女吧,性別鑒定一直被列為法律禁止,為的就是防止父母因為知道了性別而殺死肚子裏的孩子。要不是法律的禁止,可能天底下現在就沒有女人了。”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怎麽可能喪失人性,再說了……”
曲垚打斷了知陌的話:“不同意,以後都不準再提這事,你再說我就下車了!”
“好好好,不說,不說,懷孕的女人最大,我不說,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你……”曲垚感到十分委屈和窩火,哪怕是這夜間的涼風也澆不滅她心中的那把火,“停車!”
無人駕駛係統將車停了下來,曲垚摔門而出,沿著街道快步走去。知陌仍坐在車上,命令無人駕駛係統在後麵跟著她,音樂又回到了最初的音量,隻是變成了喀秋莎。
曲垚的皮鞋重重的踏在堅硬的路麵上,咯噔作響。此時的晚風更大了,掀起了她長長的紗裙裙擺,裙擺上的水仙花隨風搖曳,晚風勾勒出她比懷孕前更豐滿的身體,生氣的步履竟似在風中舞蹈的唐人,跟在她身後的知陌如癡如醉。
夜色籠罩下,路燈的暗黃暗淡,讓一切事物的細節都喪失了,這隻魔鬼是主動抹去了讓人亂心的細節,隻是讓輪廓更加凸顯,我不得不承認性感的第一感肯定是輪廓而不是細節,人體的輪廓本身就是模棱兩可的,暗淡的路燈讓這種兩可變成了三可,甚至是四可,最終演變為朦朧,讓人聯想到蒙娜麗莎,甚至看到了瑪麗蓮夢露,在夜色與路燈的合奏之下,所有人都可以在黑暗森林中成為獵人的獵物。
此時的商業街大都停止了營業,隻有少許食鋪還泛著燈光,裏麵坐著些零零散散的可數的食客。
那些因為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煩惱著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人在吃著她所不知道的食物的同時在說著一些她所不知道的話,此時的燈光都顯得有些微弱與泛黃,那些不知道的人和聽不清楚的竊竊私語讓她更加煩悶,這種世俗的煩悶讓她感受到了婚後生活瑣碎的真實,她竟期待其中的一位世俗可以與她訴說並帶走她這般真實的瑣碎,或者用他們的更真實更沉重的瑣碎強壓倒她的瑣碎,用世俗打敗世俗,用魔法打敗魔法。
突然,身旁的玻璃窗被重重的撞擊後散落一地,玻璃的顆粒如大雨濺落到她的腳旁,而帶來這場玻璃雨的竟是一個女人。她蜷縮在玻璃碎珠裏,懷裏似乎還抱著一個東西,那東西也受到了驚嚇,哇哇哇的大聲哭起來。
玻璃碎珠並沒有劃傷女人,看來是重重的摔倒讓她感受到了疼痛,她呻吟著,但並沒有哭泣,隻是眼睛裏泛著淚珠。女人一隻手抱著嬰兒,另一隻手撐著身體從地上顫抖的站了起來。
曲垚被眼前的撞擊嚇得愣住了,她朝食鋪內望去,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窗戶邊的桌子旁指著女人破口大罵:“你這個娼婦,臭婊子,還有臉來見我,真是不要臉!”
“我呸,真是賤人,真賤!”男人朝女人狠吐口水。
“臭婆娘,臭婊子,不要臉!”男人一邊罵著,一邊氣衝衝的離開了食鋪,走的同時還不停地罵著女人,直到背影和罵聲都消失在夜色中。
看到女人艱難的起身,她趕緊走上前去幫扶女人,走近看到了女人那張精致美麗的臉。
知陌也嚇得趕緊停了車,從車上直接跳了出來關切的問到:“垚子,你沒事吧。”
“沒事,”曲垚沒有理知陌,而是攙扶著女人將其扶到了餐廳內坐了下來。
“謝謝,謝謝。”女人坐下來顫顫巍巍的說道,在嬰兒身上搜尋著殘餘的玻璃珠。
她輕輕的拍打著嬰兒繈褓,受到驚嚇的孩子很快得到了安撫又安靜的睡了去。
與女人那張精致美麗的臉不同,孩子白皙的臉上有大部分皮膚都被枯老泛黃褶皺的皮膚覆蓋了一直蔓延到了脖頸,似一張灼燒後的綠葉,又似一個正在返老還童的老人。
知陌和曲垚坐在餐桌的另一邊,可憐與好奇的盯著眼前的女人和孩子,一籮筐的問題在他們腦中縈繞著。曲垚給女人點了一碗熱湯,拉著知陌就離開了。
回到車上,知陌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這,不就是的降氧劑中毒?”
曲垚小聲回答道:“是的。”
“孩子這麽小,怎麽會?”
“應該是母親用量過度,才給孩子造成了這麽嚴重的影像。”
“垚子,那你要注意了,最近就別去水仙花房了,我怕…..”
“我心裏有數。”
曲垚心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