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白溪山如同詭秘森林，裏麵漆黑一片，偶爾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從深處傳來，分辨不清是野獸還是喪屍。
    兩人下了車，背好背包，申毅從後背箱拿出消防斧，握手柄的雙手緊了緊。
    “其實你可以留在車上。”鄧雲開口說道。
    “算了吧，你又不認識路，在山上迷路可不容易走出來。”申毅淡淡說道。
    鄧雲把手機和一個充電寶遞給對方：“你用這個打光，別把手機摔壞了。”
    “那你呢？”申毅也不客氣，接過來問道。
    “我有夜視能力。”鄧雲指了指自己眼睛。
    白溪山有兩條供遊客爬山的主路，其中一條離停車位置不遠，兩人沿著這條路拾階而上。
    手機照亮範圍不夠，隻能照亮台階一小片範圍，四周黑暗宛若實質，像一堵黑漆漆的牆將人團團圍住。
    灌木野草在光亮下投下影子，隨著燈光晃蕩，一陣光怪陸離，張牙舞爪。
    申毅一手打著光，一手握緊手裏的消防斧，他警惕看著四周，生怕哪個灌木從中蹦出喪屍和野獸。
    “嘿！”鄧雲突然在他耳邊叫道。
    申毅嚇得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摔到地上，看到鄧雲那張若無其事的臉，他真想把手裏的斧頭劈在對方腦門上。
    “幼稚。”申毅低聲說道。
    經過這麽一嚇，他發現自己沒有剛剛那麽緊張。
    鄧雲笑了笑，剛剛嚇對方時，用了一點精神控製，影響對方情緒。
    至於副作用，他不擔心，自從把精神屬性強化到4後，隻要不是過度使用技能，就不會受副作用影響。
    走到半山腰，喘著氣的申毅指了指南方，說道：“再走十幾個台階……會有岔路……走左邊那條，就能看到小屋……咦……你爬階梯不累嗎。”
    鄧雲已經看到那個分叉路，大步走上台階，聲音一點不喘：“觀察力不錯，繼續努力，我的強大超出你的想象。”
    “……”
    申毅話都不想說，隻能拄著斧頭繼續跟在鄧雲身後。
    進入左邊那條路，鄧雲就聽到前方傳來呢喃聲，看來那裏有屍群，他不禁擔心父親的處境。
    應該沒事，隻要對方沒得到信息，那組織應該不會對父親下手，他自我安慰。
    申毅看到鄧雲腳步變慢，立刻警惕，他把手機和充電寶放在側麵口袋，雖然無法照亮正前方，但是雙手持斧，更容易出手攻擊。
    不過有雲哥在，估計自己隻有裝填子彈的作用……他看了看鄧雲，握緊的手又放鬆了。
    又走了十幾個台階，鄧雲伸手示意停下，他把背包放在石階上，輕聲說道：“申毅，幫我裝子彈。”
    我就知道……申毅翻翻白眼，把斧頭放在一旁，將鄧雲背包打開，從裏麵掏出一盒子彈放在身前，做好裝填子彈的準備。
    鄧雲抬起手槍，開出第一槍，前方斜坡上兩隻遊蕩的喪屍瞬間爆頭。
    清脆的槍聲在山間回蕩，喚醒前方屍群。
    低吼聲立刻變得激烈，死水般的屍群立刻變成奔騰洪水傾瀉而下。
    申毅聽到這動靜，心立刻提起，就算鄧雲就在身前，他也難免感到害怕。
    鄧雲麵色沉靜，槍響不斷，幹掉一個又一個的喪屍，彈匣打完，熟練更換，他頭也沒回，將空彈匣往後一扔，彈匣精準落在申毅手裏。
    申毅見怪不怪，一邊上著子彈，一邊注意周圍有可能襲來的喪屍。
    屍群從山上往下衝，巨大慣性下，即使它們被爆頭，屍體也會滾落。
    鄧雲或踹或踢，將屍體弄到兩邊，這種情況多少影響到他的注意力，加上周圍吼聲嘈雜，聽聲辨位也受到幹擾。
    沒多久就有喪屍突破他的火力網，從側麵衝向兩人。
    微弱電筒光下，衝來一隻麵目全非的喪屍，近看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把申毅嚇得不輕。
    他放下彈匣，雙手持斧就要劈向對方腦袋，突然看到那喪屍穿著白溪中學的校服，他瞳孔微縮，手裏斧頭遲遲沒有落下。
    “楊……楊帆。”隻看對方身形，他就認出眼前的人。
    昔日要好的同學，讓他下不了手。
    對方卻早已沒了人性，嘶吼撲來，通紅眼眸裏隻有申毅脖子上跳動的頸動脈。
    “砰”
    一聲槍響，那隻喪屍的頭顱被子彈穿過，直挺挺倒在地上，一雙通紅的雙眼還死死盯著申毅。
    “他早就死了，不是你同學。”鄧雲一腳踢飛滾落的屍體，轉頭說道。
    “我知道！”申毅吼道，心裏無名火起，揮起斧子，劈碎另一個撲來喪屍的頭骨。
    “我要弄死搞這病毒的人！”他破口大罵。
    “你先給我裝子彈。”鄧雲一邊開槍，一邊說道。
    申毅劈倒一頭喪屍，反問道：“這麽多喪屍，我怎麽裝？！”
    這時，有四頭喪屍突然反水，圍在申毅不遠的地方攻擊同伴。
    申毅目瞪口呆，轉頭看向鄧雲。
    “不用懷疑，就是我弄的，你安心上子彈。”鄧雲換好彈匣，將空彈匣扔進申毅上衣口袋。
    來不及思考喪屍聽從鄧雲指揮的原因，他放下斧頭，快速裝填子彈。
    幾輪槍擊下來，山上已經沒有多少喪屍。
    這時，一頭喪屍從山上踉蹌跑下，直撲台階上的兩人。
    鄧雲正要開槍，待看清那喪屍臉龐，他目光呆滯，表情凝固，拿槍的手也在輕微顫抖。
    震驚，懷疑，悲傷，憤怒，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無法呼吸。
    那喪屍已經衝到手機電筒光的範圍內，申毅認出那張熟悉的臉，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那人正是鄧湘傑。
    眼見喪屍就要撲到鄧雲身上，他還沒有動作，申毅急了，提起斧子就要上前動手，卻被鄧雲推開。
    鄧雲抓著父親衣領，將對方慣在地上，左手摁住不斷掙紮的父親，右手丟掉槍，換取商店裏的治療液就往父親嘴裏灌。
    不知道灌了多少瓶，直到經驗值為零。
    藥液完全沒有效果，父親依舊睜著通紅的眼睛，張著嘴巴，喉嚨裏發出咯咯聲。
    “他死了！變喪屍了！”申毅在旁邊大聲吼道。
    淚水模糊了鄧雲的雙眼，他抵住父親下巴，擰斷對方頭部，父親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一點動靜。
    小時候，他失去了母親，現在，他失去了父親。
    巨大的痛苦將他包裹，平時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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