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方的話語中，鄧雲聽出依依不舍的語氣，這讓他不禁疑惑。
    “有什麽問題嗎？”他開口詢問道，跟係統這一路交流下來，他感覺對方不是簡單的程序，而是擁有感情的人，聽到對方語氣不對，他連忙詢問情況。
    “留給我的力量不多，如果用來刺激你的意識世界，我很大可能消逝，至少也是陷入無盡的沉眠。”芳芳緩緩開口說道，語氣裏充滿無奈。
    這麽嚴重？鄧雲暗暗吃驚，在他印象裏，係統一直是無所不能的外掛，沒有它做不到的事，沒想到對方也有消逝的情況。
    “當然，我是能量體，隻要是能量，就有消散的一天，不過你說的很正確，其實我就是程序，人為創造出來的程序，由於某種原因，進入你身體內，指引你變強。”芳芳聽到鄧雲心聲，開口說道。
    聽到對方的話，鄧雲心裏悚然，對方是進入他身體的程序，還是人造程序，這信息量就很大了，對方為什麽要造出這種情緒？為什麽要弄到自己身體裏麵？如果是人為製造的程序，那這個世界是不是也是程序？那我是不是也隻是程序？
    一時間，腦海裏思緒紛亂，周圍白霧受到刺激，湧動速度加快，仿佛有股颶風在其中旋轉，帶動白霧翻滾。
    “你冷靜一點，在這麽思考下去，你的意識體會崩潰。”芳芳急忙提醒道，位於這個世界的鄧雲，就是意識集中的位置，如果對方意識崩潰，他沒有再次醒來的可能。
    “那你告訴我答案！”鄧雲望著四周艱難吼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答案，我的記憶隨著你的變強而慢慢恢複，得到的信息並不多，除了剛剛跟你說的話，我隻知道我還來自未來。”芳芳開口解釋道。
    “未來？”鄧雲斟酌著這兩個字。
    “是的，未來，而且過來的不知我一個，好像還有別的程序也過來挑選宿主進入，我們好像有使命，但是那個使命必須等到宿主變得極為強大才能知曉，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我是無法知曉了。”芳芳有些落寞地歎息道。
    聽完這句話，鄧雲目光呆滯，來自未來的係統，懷揣著某種目的，根據目前的信息，根本無從知曉。
    他強壓內心躁動的情緒，收斂心神想到，如果想知道係統，不是……芳芳的使命，前提是讓她活著，才有可能知道。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開口問道。
    “沒有，隻有這種辦法，通過我的能量激活你的意識，你就能醒來，如果不這麽做，你將會死亡，我也會煙消雲散。”芳芳無奈說道。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與其跟著鄧雲死去，還不如給對方活下去的機會。
    鄧雲沉默，明白這種局麵沒有別的辦法，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剛剛說有別的係統在尋找宿主，那我找到其他係統，是不是可以讓你……嗯……活過來？”
    他本來要說重啟兩個字，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活字更貼切一些。
    “也許吧……時間不多了……鄧雲……再見。”芳芳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
    周圍白霧裏騰起陣陣漩渦，扶搖直上，行成如同龍卷風的模樣，這邊世界開始顫抖，劇烈的搖晃讓鄧雲東倒西歪。
    “離別前，送你最後的禮物，按你的說法……算是外掛……”此時芳芳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鄧雲感覺到全身變得滾燙，體內似乎有火焰在燃燒，傳來的灼燒感讓他全身痛苦，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他感覺身體落入漩渦，強大的吸力讓他不由自主下沉。
    病床上，他猛然睜開眼睛。
    這是一個普通的房間，除了病床和床邊的儀器設備，還能看到放在牆邊的雙層鐵板床。
    旁邊牆壁上掛著標語，“保家衛國，敢為人先。”
    周圍很整潔，沒有一點灰塵，隻是一眼，他感覺這裏是軍人的宿舍。
    看來不是創世組織的地方，要不然周圍應該是實驗室，而且有許多研究人員在身旁。
    摸了摸身體，都還在，沒有殘缺的地方，心中更加確認剛才的想法。
    這時，他聽到耳邊傳來電流亂竄的滋滋聲，周圍儀器熄滅，天花板上亮起的燈也跟著熄滅。
    外麵陽光透過拉起來的窗簾縫隙灑進房間，給這暗黑的房間帶來一絲光亮。
    他扯下身上的注射器和檢測電線，晃悠悠從病床上下來，踉蹌來到窗邊，用力扯開窗簾，陽光沒有阻礙的進入房間，讓他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
    一身白藍條紋的病服，頭發發油淩亂，嘴巴上也長起淡淡胡須，鄧雲手撐著窗台，將玻璃窗打開。
    新鮮的空氣湧進房間，他貪婪呼吸，很快他就聞到火藥味，燒焦味，還有陣陣血腥味。
    他心中一沉，光著腳推開旁邊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
    第三軍區大門口，吸收完電能的張夢陽冷眼看著眼前的大門，單手按在門縫處。
    強大磁場在他手心處凝聚，斥力產生，緊閉的大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向著兩邊緩緩打開。
    門縫越來越大，張夢陽透過門縫看到大門後麵，一排排槍口正對準大門。
    剛剛撤回軍區的士兵們並沒有離開大門，在朱凱的帶領下，他們用周圍鐵桶，鐵皮垃圾箱等物體搭建臨時掩體，靜靜守在門口。
    隻要戰鬥沒結束，他們就不會放鬆警惕，即使受傷的士兵也沒有離開，布滿血漬的手穩穩拿著步槍，隻等朱團長令下，他們依然會奮不顧身投入戰鬥。
    張夢陽先是驚訝，接著嘴角浮起冷笑：“要想死，我成全你們。”
    軍區大門已經打開可供一人進出的縫隙，朱凱看著門後的敵人，沉聲下達命令：“開火！”
    失敗了，就連那麽厲害的兩位覺醒者也不是對手……
    但即使這樣，即使失敗，我們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他的眼神無比堅定，沒有畏懼，沒有害怕。
    同樣的眼神，同樣的信念，也出現在這些士兵身上。
    槍聲響起，子彈呼嘯，射向前方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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