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身懷六甲的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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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遵見金蟾肥頭大耳一臉橫肉,便知此人和老七所說的一樣,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胸無大誌的二世祖。
    長老們和大胖子金蟾碰了碰頭,金蟾問明了情況向前走了幾步,高聲喊道:“我是沙城二當家的金蟾,請樓內的兄弟出來搭話!”
    金蟾身高體胖,聲音洪亮,這幾句話說的底氣十足,倒真有個二當家的派頭,可見盛名之下無虛士,金家不大問事的二當家場麵上還是過得去的。
    趙遵打開一扇窗,對金蟾一抱拳:“二當家的,您好啊!”
    金蟾原以為夜襲城主府的是戈壁上新興的土匪,沒想到出來的搭話的是一個漂亮小夥,一身書生的打扮,怎麽看怎麽不像黑道人物,不由得愣住了。
    “朋友,你們是哪條道上的,我沙城可有得罪冒犯的地方?”
    趙遵微微搖頭道:“沒有!”
    “那兄弟為何夜襲我金宅,強擄我大哥!”
    趙遵又搖頭道:“非也非也,我們是來救金城主的,怎麽能說是強擄呢?”
    金蟾大怒:“你半夜打破我家大門,將我兄長困於高樓,不是強擄是什麽?竟還說什麽救我大哥,當我可欺不成?”
    趙遵笑道:“按二當家的邏輯,你大哥金彪長子新喪,又得了癡傻呆捏的毛病,你做兄弟的不管不問,任其獨居,也算我們的同謀嘍!”
    金蟾被趙遵幾句話臊的滿臉通紅,又投鼠忌器不敢發作,強壓怒火道:“小兄弟,咱們不爭口舌之快,你就明說想要什麽吧?錢、貨,還是別的,你盡管開口!”
    趙遵說道:“二當家的,我們重來沒拿到過這麽一手好牌,不知道怎麽下注好了,怕虧了,你容我們想一想啊!”
    金蟾道:“那你要想多久?”
    “半個時辰,隻要半個時辰!”
    “好,我就給你半個時辰,量你也跑不了!”金蟾很霸氣的一指手下的幾百號人,說道。
    “不允!”
    金蟾話音剛落,一個女子的嬌呼從人群後麵傳來,趙遵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美豔豐滿的少婦在一眾武士和仆人的保護下急匆匆從內院趕來,看她走路的姿態和微微隆起的小腹,竟有孕在身。
    這少婦來到樓前麵帶慍色的對金蟾說道:“二叔,你好糊塗啊!怎麽能把老爺的身家性命交在這些歹徒的手裏,萬一……萬一出點意外,你讓我和未出世的孩子,可怎麽活呀,嗚嗚嗚嗚”說著竟哭了出來,哭的當真是痛心,眼淚婆娑梨花帶雨,戲很足。
    她這一哭把金蟾弄得手足無措,忙道:“嫂夫人,莫哭,莫哭,既然你來了,那你拿主意吧!”他倒撇了個幹淨。
    少婦立刻收起了眼淚,指著樓上的趙遵吼道:“潑賊!快快放了我家老爺,不然金家子弟一擁而上將爾等亂刃分屍!”言語潑辣,全不似是懷了孕的婦人。
    趙遵問旁邊的辛遜:“辛兄,這女子是何人,為何連金蟾都讓她三分。”
    辛遜輕歎了口氣:“怎麽說呢,她……她是我嶽母!”
    “啊?”
    “是後的,不是原配!”辛遜忙解釋道,“我嶽母在五年前就離世了,嶽父大人一直沒有續弦,大概在兩年前賤內突然收到了她父親的來信,信上說他要續娶一位新夫人,我們夫婦非常高興,老爺子一把年紀了,找個老伴也好伺候他飲食起居,因為是續弦成婚比較匆忙,臨跟前我們到了沙城才知道嶽父要娶的新夫人原來是一個舞女,他們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相識,我嶽父對她十分迷戀。雖然新夫人比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年齡還小,但是婚後相處的非常融洽,我們做晚輩的也都接納了她,但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懷的孕!”
    老七偷笑道:“金城主老當益壯,快七十了又給你添了個小舅子,這以後分家產又要多分一份嘍!”
    辛遜歎息道:“老七你看的真透徹,誰不惦記金家的地位和財物啊!可憐我大舅哥金酉了,恐怕就死在這上麵了!”
    趙遵並不動怒,也不感慨,抱著肩膀嘻嘻哈哈的對著樓下的新夫人說道:“相好的,我們這些潑賊還就不放人了,你能奈我何!”
    新夫人被趙遵當眾調戲,臉上掛不住了,對身邊一個油頭粉麵的公子哥說道:“金順,帶人去把這廝抓下來,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遵命,夫人!”
    二當家的金蟾的私生子金順充當了狗腿子的角色,帶著手下幾十個打手衝到了樓門前,金家的數位長老以為不妥,又不方便幹涉金彪的家事,紛紛向金蟾進言希望他從中調解,可沒等金蟾做出反應,金順已經開始砸門了。
    今夜事出突然,他們根本沒有準備破門的器具,拿大刀片子砍鴨卵粗的窗欞,一時半刻哪砍得開啊。
    金順見攻不進去,氣的拿刀把砸門,一邊砸一邊嚷嚷道:“小賊!有種的把門開開,咱們一決雌雄,當縮頭烏龜算什麽英雄好漢!”
    樓裏的韋闖、陳鐸等人都氣樂了,這哪是打仗啊,簡直就是流氓約架,可見這個長相不錯的私生子也是草包。陳鐸使壞,突然把樓門敞開了一道縫,金順沒想到對方真開門了,一愣的功夫,陳鐸一口老痰吐在了他的臉上,“哢吧”一聲樓門再次關閉,隨即傳來了陳鐸等人嘲諷的大笑。
    金順惱羞成怒,剝去了自己讀書人的外衣,破口大罵,比街上的潑皮罵的還花活,一邊罵還一邊吹牛,說一個人就能把樓裏的人都殺光。
    正吹得興起,樓門再次打開,一支冷冰冰的箭頂在了他的腦門上,“再哼一句,老子就讓你的腦袋開花!”陳鐸恐嚇道。
    “大哥,有話好說,別……別……”
    陳鐸收起弓箭,劈頭蓋臉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沒本事就老實待著,說什麽大話!看見你就惡心,滾!”
    金順嚇得一縮脖子逃回到了主子身邊,新夫人見金順這幅狼狽樣,低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然後咬著嘴唇死死盯著樓上的趙遵,氣哼哼的對另一個壯漢交代了幾句,這壯漢可比金順利索多了,立刻傳下話去,幾十名弓箭手預備就位,準備拉弓射殺趙遵。
    這下長老們慌了神,金蟾也不幹了,阻攔道:“慢著!我說大嫂,你不要衝動啊!這箭矢可不長眼,萬一傷了我大哥,悔之晚矣!都把弓鬆了,鬆了!我再去和他們談談!”
    金蟾硬著頭皮再次走到樓下,抬頭喊道:“小兄弟,你到底想幹什麽?我也不是嚇唬你,沙城上下幾萬人都聽金家號令,你僥幸偷襲得逞不假,可進來容易出去難,聽我好言相勸,交出我大哥,我放你們離開沙城,錢財一並奉上,怎麽樣?”
    趙遵點點頭:“二當家的很有誠意,開出的條件也很優厚,不過,我還是原來的要求,等半個時辰再說!”
    金蟾皺起了眉頭,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了,響起之前他說過的話,不由得發問道:“小兄弟,剛剛你說是來救我大哥命的,這是怎麽回事?”
    “明知故問!”老七在底下小聲說道,“多會演戲,裝得真像!”
    趙遵高聲喊嗬斥道:“虧得二當家還記得我剛說過的話,金城主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二當家可知其中緣由?”
    金蟾毫不遲疑的說道:“我大哥六十多歲的人了,這二年身體大不如前,最近愛子夭亡,受了打擊才變成了這個病樣!”
    趙遵笑道:“金酉無疾暴斃,金城主一個絕頂聰明的人突得變成了傻子,其中緣由真有點令人耐人尋味啊!”
    金蟾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什麽意思,有話明說,不必繞彎子!”
    趙遵道:“好啊,我告訴你的,你侄子是給人害死的,你大哥也沒病,是被人下了毒藥!”
    此言一出,金蟾、新夫人、金順和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當然每個人震驚的程度不同,震驚的原因也不同。
    “你……”
    金蟾想繼續詢問趙遵,可他的私生子金順突然站了出來,歇斯底裏的大喊道:“爹,別信他的,他是在拖時間,說不定還有什麽別的陰謀!”由於太過激動,“爹”都喊出來。
    新夫人故作鎮定說道:“你一個外人,和金家毫無瓜葛,憑什麽信你的!你有證據嗎?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快把老爺搶回來!”
    “是啊,我沒見過這個人,憑什麽聽他的?”“半夜偷襲挾持老爺,肯定不是好人!”
    新夫人幾句話還挺有煽動力,大部分人並不相信趙遵,也不相信他的說的話,趙遵看出來了,說:“我是外人,說話你們不信,那我找個內人來和你們說!”
    辛遜淡定的走到了窗前,他一出現,樓下一片嘩然,辛遜可是金家的大姑爺,哪個不認識他呀,他一站出來,新夫人的臉就綠了。
    “辛遜!是你嗎?”金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叔,是我!”
    “你……你怎麽和……和這些人攪在一起!”
    辛遜道:“說起來話長了!不過這位兄弟說的沒錯,我嶽父確實是被人下了毒麻藥,我們已經設法醫治了!”
    “好女婿!辛遜,你為了謀奪我們金家的財富竟然吃裏扒外勾結外人劫持老爺,虧得老爺怎麽疼愛你,你連畜生都不如!來人,給我射死這個狼心狗肺之徒!”新夫人瘋了一樣喊叫著,不讓辛遜繼續說下去了。
    “嗖嗖嗖”幾支利箭劃破夜空,朝辛遜射去,趙遵忙把他拽到了堅實的立柱後麵,辛遜仍舊高呼道:“二叔,解藥半個時辰就會見效,你不站出來主持公道,會遺憾終生的!”
    金蟾是個沒主意的人,夾在辛遜和新嫂子之間,左右為難,讓新夫人的手下抓住了時機,幾十張弓不停地向樓內射箭,趙遵他們被流失逼得躲在門後柱後不敢動彈,但是光射箭,人進不來也沒用。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新夫人和金順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金順看了一眼新夫人,新夫人的手不自覺的放在了隆起的小腹,金順猛地咬了咬牙,怪眼一瞪喊道:“辛遜!你大逆不道,圖謀殺父!你不再是我們金家的女婿了!既然你們不肯下來,那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弟兄們,放火,逼他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