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七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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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遵調侃她道:“哎呦夫人,您有孕在身,可跪不得!再說不久前你那股子不殺光我們不罷休的氣勢哪去了?”
    聽了趙遵這幾句挖苦的話,新夫人抖得更厲害了,結巴著說道:“老爺,青兒不知內情,怕您被壞人害了,這才做了糊塗事,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
    金彪眼睛都要瞪裂了,後吼道:“你個不要臉的蕩婦,還有臉跟我提孩子!你說,你肚子裏的孽種是誰的!”
    新夫人魂都嚇掉了,高呼道:“老爺,您這是怎麽了,孩子當然是我和您的啊!”
    金彪恨不得當場砍死她,強壓著火冷笑道:“你和金順在我飲食裏下毒麻藥,以為我傻了,不要臉的當著我的麵做苟且之事,告訴你,有一次你們下的藥量少了,你們醜事都讓我看到了,你敢狡辯!”
    “這……這……”新夫人下的癱坐在了地上,抖成了一團。
    金彪道:“我老了,你為了自己的將來找個靠山,雖然於理不合,但還有情可原!可你居然全不顧兩年的夫妻情分,和奸夫密謀奪去金家的財產!我豈能容易!”
    新夫人跪爬了幾步,抱住金彪的腿道:“是金順,是金順騙了我!壞主意都是他出的呀!我……我一時鬼迷心竅啊,老爺,我……”
    金彪一腳踢開了她:“把責任全賴到死人的身上!你還真是絕情!一共六次,六次毒麻藥都是你給灌下去的,對嗎?你可曾顧念過一絲情意!”
    新夫人已經不知道如何為自己開解了,隻是哭,金彪又用沙啞的嗓音說道:“金酉是怎麽死的?”
    新夫人聽到“金酉”的名字,連哭都不會了,眼珠子轉呀轉的,趙遵在一旁提醒道:“賤人!敢有半句虛言,開了你的膛!”
    “我說,我說,是金順下的毒,又買通了仵作,造成了暴斃而亡的假象!”
    金彪疼得嘴唇不停地抖:“為什麽,為什麽要害死我的酉兒,他對你那麽尊重!你……”
    新夫人哭泣道:“我本不敢的,可金順說他當一輩子的私生子,處處讓人欺負讓人瞧不起,他不想自己未出世的兒子也和他一樣,所以……所以他打算拚一把謀奪城主之位。可要篡位就需要錢,他職位卑微哪來的錢,於是和匈奴貴族拉上了關係,暗地裏做起了倒賣馬匹和鹽鐵的交易,剛開始確實掙了不少錢,可不多久就被金酉盯上了,金酉追查的太緊了,金順沒辦法……”
    “沒辦法!沒辦法就殺人!你們的心有多黑!”趙遵恨的咬牙切齒,“你們為什麽要把辛遜也卷進來?為什麽非要至他於死地!”
    新夫人道:“金順倒賣的馬匹是辛家的,辛大少幫著金酉調查馬匹的來源,他們怕事情敗露,定下了計策,假借金酉的名義誆騙辛大少出來,派人截殺,沒想到他竟從大河灘牧場逃脫,金順怕極了,他和辛家的同伴出麵邀請三山五嶺的強盜布下天羅地網,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辛遜和老爺少爺見麵!”
    兀哈伊支指著新夫人道:“淫婦,為了你們的一己私欲,竟設計殺害金家辛家兩大家族的繼承人,而且險些讓你們奸計得逞!蒼天有眼保佑辛少爺躲過此劫,可惜了金大少啦!”
    趙遵把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賤人!金順和匈奴人勾結的內幕是什麽,他許給了匈奴人什麽條件?還有,辛家的內奸究竟是誰?”
    新夫人嚇得花容失色:“我……我不知道,真的,金順重來沒給我說過這些事。”
    趙遵歎了口氣,還是沒能把藏在辛家的內奸抓出來,雖然自己早就猜出是誰來了,可金順死了,內奸的身份很難坐實了!
    “金城主,這賤人,你打算怎麽處置!”
    金彪冷冷的說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害死了我的愛子,又給我下藥想燒死我,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來人呢,把這淫婦綁到柱子上燒死!”
    “是!”幾個金彪的貼身護衛拉著新夫人就往樓外走,新夫人哭嚎道:“老爺,看在我們夫妻一場,我伺候您的份上,您就饒了我這回吧!老爺……”
    金彪毫不為所動,示意護衛快點把人拉走,趙遵心說這個新夫人雖然狠毒潑辣,但沒有心機,一個男人肯當著別人揭露妻子與人偷情的醜事,就說明他已經絕情了,金彪絕不會讓她存活在這個世上,敗壞他的名聲。
    不多時樓外的庭院裏點起了大火,火焰中傳來了新夫人聲聲慘叫,一會兒就沒了動靜,趙遵雖然恨其不忠,但看到她最後落得如此下場,不免有些不忍。
    兀哈伊支歎了一口氣:“金順被殺,知情人全都死了,他們的陰謀恐怕我們永遠無法偵知了!”
    趙遵卻搖了搖頭:“知情人全部被殺了?這個不盡然,因為我們身邊就有一位知情人!”
    “誰?”
    趙遵一指老七:“他啊!”
    老七嚇得一哆嗦:“趙……趙爺,玩笑這麽開就過啦!”
    “開玩笑?老七我說過自己低估了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整個事件中你是演得最出彩,我差點就讓你蒙了!”
    老七急的臉色煞白:“不……不,我一直跟在你們的身邊,都是聽你指揮,怎麽可能背叛你們呢?”
    兀哈伊支雖然不喜老七,卻也實話實說道:“是啊,趙兄弟,老七一直跟在我身邊,你是不是搞錯了!”
    趙遵淡淡的說道:“老七,是誰把辛遜進沙城的事告訴金順的?”
    一句話說出口,老七徹底沒詞了,“辛遜在沙城躲了十幾天,沙城也不戒嚴也不搜查,為什麽偏偏我們進城的當夜,就開始查了呢?”
    兀哈伊支一點就透,怒指老七:“是你,是你把辛遜有可能活著混進沙城的消息告訴了金順!你個惡賊!”
    老七沒有反駁,低著頭不語,趙遵點點頭道,對老七說道:“我讓你去打聽山寨最近和金家什麽人來往密切,你借機跑去麵見金順,透露了辛遜還活著的消息,而且很有可能躲在沙城,金順立即下令全城搜查。隨後你便跟蹤陳鐸他們,無意間發現了辛遜的行蹤,通知匈奴武士不惜觸犯沙城禁忌當街追殺辛遜,不過你們低估了陳鐸等人的戰力,相持期間又讓熟悉沙城街道的辛遜跑了。你和金順深知,要想在沙城挖出辛遜十分困難,於是想假借我之手找到辛遜的藏身地,這才把陳鐸留下的木牌交給了我,而且故意吐露了金順和金蟾的關係,企圖混淆視聽,把我們已入彀中!是也不是?”
    老七哀歎一聲:“唉,我怎麽選了你這樣人做對手,真是該著我輸啊,不過,你是怎麽懷疑上我的?”
    趙遵道:“剛開始你掩飾的很好,我以為陳鐸他們被抓僅是個意外,可後來遇到了辛遜,他告訴沙城是在我們入城當夜突然嚴查了起來,這句話讓我起了疑。因為陳鐸他們是跟我從長安一起來的,他們和金家辛家一點仇怨沒有,我絕對信任他們,隻有你是半路強拉入夥的,所以為了印證我的猜測,我故意拉了一個藥材清單,十幾味藥幾十斤重,其實一大半是沒必要的,冷僻的藥,不要說半夜裏了,就算大白天你一個人一個時辰也絕對搞不來那麽多藥!你肯定是又給金順報信去了,他為了讓你更好地臥底在我身邊,取得我的信任,派出手下挨家敲開藥店門買齊的藥,對嗎?”
    老七拿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我本還對自己的聰明才智沾沾自喜,原來我才是最蠢的!”
    趙遵接著說道:“後來我們救出韋闖他們,我故意向你透露了要進攻城主府,解救金城主的計劃,你在調查陳鐸關押地點的時候,再次跑去報信,你們設下陷阱等我們救出金城主的時候突然發難,不等藥效發揮就置我們於死地,甚至還可以把金城主的死嫁禍到我們頭上。”
    老七說:“沒錯,我找到了金順,說你們要強攻城主府解救城主,金順非常害怕,因為我們起事的準備還沒有完成,金家幾位老臣手裏還有上千人的隊伍,讓我們十分忌憚。後來是我給他出了嫁禍於人的計策,為此我還偷偷的調走了監牢的守衛,讓你們順順利利的救出了被關押的人,想想真是可笑啊!你們殺進小樓被圍的時候,我還以為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呢,結果……結果”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你做夢也想不到金城主不到時間就清醒了,用雷霆手段射殺金順,控製了局麵!”
    老七慨歎道:“唉,時運不濟啊!”
    “什麽時運不濟啊!在你們去監牢的時候,我已經偷偷潛入城主府喂金城主吃過解藥了!我們救了陳鐸殺進小樓被圍的時候,金城主已經醒了!為了摸清金家何人附逆,誰忠心,我們爺倆合夥演了這出戲,怎麽樣,戲不錯吧!”
    兀哈伊支大笑:“好小子,你連我都一起瞞了!”
    趙遵也笑了:“為了讓狡猾的敵人信以為真,我隻能連你一起騙了!”
    兀哈伊支笑道:“看在你請我看了一出好戲的份上,就不好你計較了!”說完轉頭鄙視的看著老七說道,“給你做人的道你不走,非給人家當狗!想跟趙兄弟鬥,你差遠了!”
    老七閉上了眼睛:“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你們隨便吧!”
    金彪的幾個貼身護衛上去就把他捆了個結實,按在地上等候發落,金彪看了老七兩眼,對趙遵說道:“小兄弟,這個雜碎我就交給你處置了。”
    兀哈伊支被老七騙的最久,為了出出惡氣,故意對護衛說道:“院裏的火滅了沒有?”
    “沒有!”
    “看這位七老爺全身發抖,八成是冷了,勞煩弟兄們送他到火裏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