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蒙混進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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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目瞪口呆,除了驚訝之外,臉上多少帶有愧疚之色,侯賢道:“哎呀,不光認識,還很熟呢!二征百越時北護軍擔任後衛軍,保護輜重糧草,這個毋庸正是糧草的押運使,毋庸往返於我境內的糧倉和百越前線之間,負責管理馬夫、車駕和馬匹。潰敗的時候,我們一同被圍,突圍時走散了,我們都以為他死在了亂軍中,沒想到他被俘投降還當上了百越的駙馬,真是命運弄人啊!”
公孫輸道:“當年我們受到馮異迫害,擅自丟棄輜重間接導致毋庸所在馬隊淪陷,他的被俘和失節我們有很大的責任,李大哥對此一直非常自責!”
趙遵道:“這麽說你們之間的交情還不錯!”
餘雷道:“當時我們整日廝混在一起,馮異對我們的種種迫害他都看在眼裏,很替我們抱不平,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趙遵想了一會兒計上心頭:“你們過來!”趙遵把眾將聚攏在一起把自己的計策說給了他們,眾將聽罷麵露難色,魯誠為難道:“我們已經坑了人家一次了,再坑……這個良心上過不去啊,能不能……”
“不能!”趙遵把臉一沉,“收起你們的兒女情長!不這麽辦,難道真要兵戎相見嗎?”
“成!我同意!”餘雷咬牙答應了,趙遵點點頭,“這就對了!”
山陽關的將軍府裏,駙馬毋庸坐在正堂翻閱抄送的軍情,時而點頭,時而唉聲歎氣,毋庸是個識時務的明白人,不然當年被俘後也不會選擇接受勸降,大周軍雖然進攻受阻,但百越的軍力終不可與大周比擬,敗亡是遲早的事,他不由擔心起了自己的命運。百越君臣最後關頭來臨之前隻要降了,榮華富貴不敢說,至少性命無憂,唯獨自己這個叛將降臣,朝廷肯定饒不了自己。
唉!毋庸巴不得這雨再下三年,正發愁呢,報事的差役突然跑了進來。
“不好了,駙馬爺!”
毋庸一下子從坐墊上跳了起來:“出什麽大事了!”他現在是驚弓之鳥任何事不往好處想。
“有人在府門前鬧事!”
“鬧事?”
差役道:“幾個人在門前的酒館裏喝酒打架!”
“來,你過來!”毋庸招手讓他過來,差役不知何意,向前湊了幾步,“啪!”毋庸結結實實給了他一記耳光!
“混賬東西!醉漢打架這等事也來煩我,我看你是皮癢了!”
差役捂著臉,委屈的說:“小人怎敢消遣駙馬,這幾個鬧事的都是生麵孔,哎呦,本事可大,酒館掌櫃的、夥計和其他酒客二三十個都打不過他們,蔣頭帶著七八個兄弟去緝拿他們,進店一刻鍾了一個都沒出來!所以……”
毋庸皺了眉頭,進出山陽關的都是些山民和土著,偶爾滋事也是小打小鬧,今天竟敢毆打官差,自己這個鎮關將軍不能不去看看了。
等毋庸來到酒館門前就知道這事不簡單,守關的軍兵和關內的差役上百號人把酒館團團圍住,咋呼的很響,可沒一個敢靠近酒館大門的,見到毋庸像見了救星,領頭的隊長忙跑了過來。
隊長忙道:“駙馬,您可來了!不知從哪兒來了幾個豪橫的家夥,在酒館中撒野打人,蔣捕頭帶人去問訊,竟被他們拿住扣了起來,因為他們手裏有人質,所以卑職不敢強攻,還請駙馬定奪!”
毋庸點點頭:“掌櫃的何在?”
酒館掌櫃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小民在!”
毋庸一看,謔,掌櫃的就像河裏撈出來的蝦一樣,臉上胳膊上一片烏青。
“你就是掌櫃的?”
“小人是酒館的東家!”
“我且問你,什麽人在酒館裏打架,為何動的手?”
酒館掌櫃一肚子的苦水:“大人,今天一開市不知從哪兒來了幾個生臉,到我酒館裏喝酒,席間口出不遜與鄰席的客人起了爭執,雙方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我上去勸架也給打了一頓,蔣捕頭聞訊前來緝拿,沒曾想這些家夥凶惡至極把差役們給扣下了,大人啊,請您給我們做主啊!”
毋庸當過數年的下級軍官,通達人情世故,一聽就知道酒館掌櫃沒說實話,把臉一沉:“唗!好你個奸猾的家夥,竟敢哄騙本官!來人呢,把這廝押到大牢過熱堂,看他說不說實話!”
“不不不……小人說實話!”酒館掌櫃嚇得全都招了,原來今天是山陽關的集市,附近的山民土著帶著土產到關內與商販交換日用之物,賺了錢的山民通常回到唯一的小酒館喝酒、今天晌午有幾個山民模樣的人來到酒館要了飯食,其中一個黑漢娶了個土女做老婆,土女是又矮又黑,吃飯時候嘴裏還發出“咕咕”之聲,鄰席的食客都側目之,有嘴損的說風涼話譏諷山民找了個猴子當老婆,山民受辱不幹了,找鄰席的人理論,鄰席的人仗著是坐地戶不肯認錯,掌櫃的怕得罪老主顧也在一旁拉偏架,徹底激怒了對方,幾個山民當真厲害,把鄰席喝酒的人還有掌櫃的、店夥計一頓胖揍。隨後來的蔣捕頭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想借故訛詐山民,結果差役們都是草包全讓山民們抓了俘虜,掌櫃的這才覺察出不對勁,立刻讓夥計分別報到了關上和府衙。
毋庸聽明了前因後果,指著掌櫃的說:“這頓揍挨得不冤!退下!”毋庸為人仗義,有點人格魅力,不然宋氏的公主也不能看上他,隻見他整了整官衣,高嗬斥道:“眾軍聽著,後退!”
官兵後退五丈,毋庸來到門前,抱拳當胸:“在下是山陽關的守將,請屋裏的朋友說話!”
隻聽酒館中有人喊道:“官長,你們山陽關的人蠻不講理,我們被逼無奈才動的手!你得一碗水端平啊!”
毋庸道:“本官已知曉了原委,剛剛已經斥責了酒館掌櫃,請你們把官差放了,本官保證既往不咎!”
“當真?”
“當真!”
“好,我們能放就能抓,你要是敢食言,我們可不饒你!”說著五個人押著八個差役走出了酒館,為首的一個山民和毋庸一對眼,兩個人都愣住了。
“老魯!”
“毋庸!怎麽是你!”
毋庸驚喜交加發現從屋中走出的四個男人都是三年前和自己交好的戰友,魯誠、公孫輸、侯賢和陳鐸!
毋庸衝上去一把摟住了魯誠:“老魯,公孫,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魯誠緊緊抱住毋庸:“毋庸啊,我不是在做夢吧,大夥都以為……以為你死了,怎麽……”
毋庸道:“說來話長,走走走,到我府上吃酒!”
毋庸把幾個人請到府中熱情招待,席間毋庸說起了分別後的種種,又把自己的夫人介紹給他們認識,宋氏年長毋庸兩歲,二人十分恩愛,宋氏已有半年身孕,然而他又問起了魯誠分別後的遭遇。
魯誠道:“兄弟你混得不錯,名利老婆都有了,我們可慘了,被打散後流落到了深山中,害怕百越官兵的圍捕,一躲就是兩年多,期間多虧了土人們收留,現在兄弟們大多與土女通婚變成了半個野人,靠打獵為生!”
毋庸歎道:“誰沒有個落魄的時候,今天遇上兄弟我了,以後大夥都不用吃苦了,你們的本事那麽大,以後幫著我守關,怎麽樣?”
侯賢臉一紅:“當年我們撤得急,沒顧得上輜重營,害得你……”
毋庸豁達的說:“是兄弟就不要說見外的話,再說那都是馮異老賊在作怪,怨不得你們啊!我是看透了,大周君臣就沒把我們這些當兵的當回事,派個混蛋將軍領兵迫害北護軍的弟兄,打敗了又把責任推給我們這些被迫害的人,你們是沒看見那些民夫,死的呀,唉!不提了!”
魯誠他們互望了一眼:“成,毋老弟看得起我們,我們就跟你了!”
“太好了,有你們在我還怕什麽?對了,你們能聯係上多少北護軍的兄弟,帶他們一起來啊,都歡迎!”
侯賢眼眶裏含淚道:“拖家帶口的有那麽一二百!”
毋庸道:“盡快把兄弟們請來,我這兒營房是現成的!”
“哎!我明天就去接他們!”
第二天侯賢和陳鐸離了山陽關到深山中收攏“失散”的同伴,三天內陸陸續續來了六七十人,都是拖家帶口,有的甚至娶了兩個土著女人,這樣一來毋庸更不懷疑了,把其中大部分調入了自己護衛隊。
有了這些故舊朋友保護,毋庸終於可以安然入睡了,又過了兩天,到半夜裏毋庸隱隱約約聽到有哭泣之聲,為了不驚嚇到自己的夫人,毋庸獨自披衣而起推開門沒有看到值夜的人,尋聲來到了正堂,已經是午夜了,正堂中卻燈火通明。
“來人……”
毋庸喊了半天沒有人應聲,他不免有些慌了,但終究是武將出身,又在自己家裏,壯著膽子走入了正堂,驚奇的發現自己的位置上正坐著一個年輕人在燈下看書。
“你是何人?”
年輕人放下了手中的書卷,笑道:“駙馬爺好大的忘性啊,三天前你親自把我請進府來,這麽快就忘了?”
毋庸皺起了眉頭:“你是北護軍的?”
年輕人搖頭道:“你說反了,北護軍是我的!我叫趙遵,新晉升的北護軍將軍,奉旨南征!”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