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天籟之音神來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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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和丁須決戰的前夜趙遵主動登門拜訪紀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了紀許與自己達成了生死同盟,定下了這個捉內奸的計劃。紀許回驍騎軍後,趙遵故意給他穿小鞋,百般刁難,讓潛伏的內奸誤認為紀許滿腹抱怨,於是策反紀許以劫獄事件為引子向趙遵發難。殊不知劫獄的事也是趙遵一手策劃的,班閏和程煜帶著二十多名軍中健將在趙遵的策應下假扮劫匪闖進大牢救出一人。可後來趙遵又安排人偷偷把奸細送回了大牢,這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瞞過了所有人。
“走,回驍騎軍,我要清理門戶!”
校軍場再次聚將,來的稍晚的楊瑜和李寅見到趙遵身邊站著的紀許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來人啊,那楊瑜和李寅這兩個吃裏扒外的家夥綁在柱子上抽一百鞭子,然後開除出驍騎軍!”
趙遵一聲令下,周賓、柳絮等人都傻了,心說趙遵這是什麽操作啊?紀許當場指認二人把他們策反自己對付趙遵的事公之於眾,眾將聽了皆大怒,恨不得手撕了二賊。
處理完二賊,趙遵升紀許為左監,尤茂為副,孟固遷右監,田齊為副,眾將皆大歡喜,尤茂早他們一步知曉了內情,雖然降了一級,但得到了趙遵的信任,心中並無抱怨。
一場危機被趙遵機智的化解了,趙遵走後後殿中一派消殺之相,原本趾高氣揚的言官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鮑鴻氣道:“這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玩砸了吧!”一直默不作聲的禦史大夫何瑾終於開口了。
“曹大人,誰讓你自作主張彈劾趙遵的?他剛上任還不到一個月,同殿稱臣你又是長輩為何如此不能容物?現在好了,自取其辱!若是趙遵抓住此事不放,單憑外臣擅自刺探皇帝親設的內察機構這一條罪就能讓你掉腦袋!”
曹韞忙給鮑鴻和何瑾作揖:“二位相國,救命啊!”
鮑鴻對何瑾說道:“何大人,你的人你處理吧。”
何瑾歎了口氣:“皇帝沒有親審,這事還有點餘地,曹韞你主動領罪,皇帝看在過往的情分上應該不會治罪,但諸位今後不要再招惹驍騎軍了,若趙遵惱了,羅織點罪名就夠你們受的!”
“遵命!”
眾大臣唯唯退出後殿,鮑鴻和何瑾等人都走了,走進了一扇小門,皇帝劉衡正在和蔡攸對弈。
鮑鴻先開口道:“陛下,此子是個可造之材!”
劉衡樂了:“曹韞吃了暗虧?”
何瑾道:“什麽都瞞不了陛下,曹韞心胸狹隘,丁須是他妻侄,他竟敢公報私仇,鼓動驍騎軍中的敗類誣告趙遵!”
劉衡神秘一笑:“真的是誣告嗎?”
鮑鴻也笑了:“人證當庭翻供,物證也站在趙遵一方,不是誣告也是誣告。”
蔡攸道:“當初陛下提議趙遵做騎都尉,臣等還十分擔心他年輕氣盛難堪大任,如今看來陛下真是高瞻遠矚啊!”
劉衡道:“說話的時候別停子啊,這盤棋還沒完呢!”
鮑鴻湊前一步,問:“陛下,此事該如何收場?”
劉衡手撚白子,盯著棋盤好一陣,突然落子,蔡攸高呼:“高啊,臣敗局已定了。”
劉衡扔掉了手中多餘的棋子,對何瑾說道:“曹韞老糊塗了竟敢構陷朝廷命官,朕念他有功於社稷,不再加刑法讓他致仕還鄉吧!”
三個大臣都是一愣,沒想到劉衡動了真怒,禦史中丞這樣的大員說免就免了,不過他們心裏清楚重責曹韞不是因為趙遵,而是曹韞挑戰了皇帝的特權機構,驍騎軍成立的時候他們這些老臣就百般阻撓,致使驍騎軍兩年無主,好不容易選出一個趙遵,不到一個月又跳出了作妖,挑戰皇帝的底線。
在劉衡眼中即便趙遵真的犯錯,自己可以責罰,但別人誰都不可以妄加指責,動趙遵等同於挑戰皇權,下場可想而知。
曹韞彈劾趙遵被免職的事持續發酵,影響最大的是驍騎軍內部,那些對趙遵入主驍騎軍持觀望態度的舊軍官徹底倒向了趙遵,而上層幾位要員也認清了趙遵的能力和獨掌驍騎軍的決心,再也不敢質疑他的決策了。
當塵埃落定,所有人都認為“花錢”也是趙遵這個鋤奸計劃一部分,是趙遵杜撰出來的,隻有趙遵堅信這個奸細一定存在,而且和千鶴坊必然有極密切的聯係。
解玲瓏每天都會坐趙遵的馬車到千鶴坊和江無鹽一起琢磨曲子,終於十天後成曲了。
李儉、花兒姐在解玲瓏的陪同下聽了江無鹽的新歌,曲罷花兒姐掩口而泣:“無鹽,姐為你高興!”
解玲瓏的作曲婉轉低緩,盡顯哀怨離愁,聽之令人傷感止不住落淚,像極了江無鹽自身的遭遇。
“謝謝你解家妹子,是你重塑了我!”江無鹽到現在不知道解玲瓏的身份,二人早以姐妹相稱。
解玲瓏道:“你應該感謝趙侯,他懂你的心聲,寫出這麽動人的辭藻,是他寫活了你,給了你新生!”
江無鹽深深地點了點頭,解玲瓏道:“曲子隻是個雛形,還需要進一完善,記得要保密哦!”
大將軍在百越穩定新開辟的疆土、驃騎將軍駐守西北、車騎將軍在北方長城沿線巡視,非戰時三大將同時不在朝的情況是非常少見的,地方上無災邊境上祥和,朝堂上的紛爭都顯得少了。然而老臣們心裏清楚,這種安寧的背後暗藏危機,隻是誰都沒想到最終爆發是因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常羽收複河西之地後朝廷設置了三個郡,然而三郡人口稀少,卻有大量駐軍,匱乏的出產根本養活不了大軍,三郡的長官不約而同的向皇帝請求遷徙中原地區的百姓到河西開墾。河西廣闊,大河流經的地方土地肥沃,又有牧場,農牧皆可。皇帝和朝臣商議從關中隴西遷徙十萬戶到河西落戶,這本是一間雙贏的好事,既解決了關隴因土地兼並造成的流民問題,又可以鞏固西北的統治,但沒想到的是劉衡剛一提出遷民,關隴地區的門閥地主就不幹了,堅決抵製,為了讓劉衡打消這一念頭,甚至不惜動用私人武裝威逼脅迫流民製造民變的假象。而且缺糧、缺錢、道路不通、倉儲等等問題好像一夜之間就爆發了,更可氣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三郡的長官居然主動請罪,自認遷徙內地百姓到河西的策略是錯誤的,不用問也是迫於壓力。
劉衡沒想到因為遷徙流民這件小事,自己竟然有種被架空的感覺,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暫停了遷徙流民的策略,以緩和皇權與門閥之間的矛盾,可暗地裏劉衡一肚子火,雖然找借口殺了兩個作惡多端的隴西貴族,但也僅此而已。
這天班閏、程煜陪趙遵在“射水澗”的雅間裏吃酒,程煜舉著純金的酒杯感歎道:“上次來我還羨慕賭坊主,一轉眼的功夫趙侯就變成東家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班閏也道:“是啊,我還為自己白賺了千八百兩金子而沾沾自喜,以為占了多大便宜,結果趙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竟把這麽大一座賭場變成了自己的產業,人狠心黑啊!”
趙遵大笑:“你們倆啊,我在前麵玩了命的跟人打架,你們跟著得便宜,我入股射水澗是拿九萬兩賭資做本的,還搭上了兩條人脈,姚琮隻賺不賠。”
程煜低聲道:“老弟這步棋走的妙啊,石癸和姚琮都是商界的大人物,隻因出身南方在北方始終受格局限製,邁不進頂級的圈子。如今與你同盟,是打算在你身上下重注,別的不說,錢的事以後你都不用再發愁了!”
班閏道:“不過好處也不是白拿的,以後少不了要幫他們打通上下關係,百越和北口那邊沒有底實的人脈生意可不好做。”
三個人喝了幾杯,程煜低聲對趙遵說:“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去劫自家的大牢!還好沒出啥意外,不然咱們哥仨都得掉腦袋!”
班閏道:“誰說不是呢,就給指了條道連個內應都沒有,你那相好半道殺出來好懸壞了大事!”
趙遵氣憤道:“柳絮是你打昏的!你小子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
班閏說:“拉倒吧,她都快三十了,不符合我的口味……”
“打住!這個事務必爛在肚子裏,以後休要再提!”
程煜點點頭:“這一搏值了,抓出了你身邊的兩顆反子,驍騎軍上下一心,朝臣們哪個再敢找你麻煩,曹韞就是下場!”
趙遵話鋒一轉,問班閏:“早幾天就想請你出來喝酒,你一直稱忙,誰不知你班侯爺‘萬事皆煩,唯我自在’,怎麽入了朝做起議郎,就變的廢寢忘食了?”
“唉,別提了!”班閏喝了口悶酒,“還不是因為遷關隴流民入河西三郡這事鬧的!”
程煜道:“這事還沒平息啊?”
“早呢,皇帝和門閥算是幹上了,不過有什麽說什麽,這事擱誰頭上都得急。多好的一件事啊,又是多簡單的一件啊,皇帝興高采烈的提出來卻遭到群臣的反對,下不來台啊!”
趙遵道:“挑戰皇權天下之大不韙,這些老臣重臣不知道危害嗎?”
班閏道:“怎麽不知啊,可關隴土地百姓是這些門閥橫行的根本,皇帝碰觸到了他們的底線,就算拚了老命也要抗爭!”
程煜道:“這些人抱在一起占據了大周的半壁江山,在朝的不少,在外統兵的將領一多半出自關隴貴胄家族,一榮俱榮一辱俱辱,這些人不會坐視不理的!因此皇帝也不敢輕易動他們。”
趙遵道:“難道就這麽算了?”
班閏道:“算了?怎麽可能,隻能說是一個開始!皇帝早就想擺脫門閥的束縛了,因此興建東都,而且有長居於此的打算,目的就是扶植新勢力以對抗舊門閥。”
趙遵問班閏:“據你所知舊門閥中的代表人物都有哪些?” (www.101novel.com)